回到家,兩個人匆匆洗了澡就睡下了。、.懷洗知了。
知道她心裏難受,程驍也不多言,只是用盡全力的抱緊她,用自己的體溫帶給她溫暖。
而林夏,一直伏在他懷裏不停的哭,哭累了方才慢慢睡去。
這樣的一個她,讓程驍心疼萬分,光是看着都自責不已,哪裏有心情睡。
對於帶給她這麼大的痛苦,他真的覺得很抱歉。。
上次她提出分手,他也想過,為了不讓她為難,趁機分手算了。
可是,分手的滋味太難熬。
一天見不到她的人,他的心就空空的。
他根本就無法想像,未來的日子裏,要是沒有林夏相伴,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大約凌晨六點多的時候,林夏的手機突然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程驍本來不想接,因為懷裏的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可是,那個號碼一直打一直打,他沒辦法,只好接起。
「什麼,你說林伯母喝……喝藥自殺了?」在聽清楚對面說的話之後,程驍頓時震驚的直掩唇。
而睡得朦朦朧朧的林夏早已被那電話鈴聲驚醒的差不多,只是太困了不想睜開眼,窩在程驍懷裏撒嬌。
當她聽到程驍那番話的時候,整個人頓時條件反射般坐起身,眼淚在一瞬間泛濫成河,她倏然一把抓過他手裏的手機,泣不成聲的問電話里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什麼,我媽……我媽她怎麼了?」
一聽是她的聲音,對方趕緊把大致情況告訴了她,「夏夏,你……你快來啊,你媽她現在還在搶救中,生死未卜……我也不知道婉柔是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想不通,居然喝了老鼠藥。」
「剛剛販水果的來,給你們家送你媽昨天訂的水果,結果打了半天電話都沒人接,敲門也沒人應。那人怕你媽出門去了,但又不確定,就敲開了我們家的門,我和你叔起來一看,你們家樓上客廳里的燈都是亮的,說明你媽肯定在家。再說了,你媽是個穩重人,她往常出門都會跟我打個招呼,讓我幫忙看着點,怕有小偷什麼的。後來我跟你叔一想,覺得不對勁,就把門給撞開了,跑上樓一看,果然出事了,你媽她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申銀,地上都是老鼠藥粉末……」
打電話來的是隔壁補輪胎的王嬸,不及她把話說完,伴着手機從林夏掌心裏滑落,她倏然圓睜着一雙淚眸,發了瘋的跳下床,赤着腳就朝門口跑去,「媽,媽你不可以有事……我錯了,你不能用這種方法懲罰我啊,媽……」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程驍也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抬頭一看,見她就那麼跑了出去,赤着腳,身上也只穿着單薄的睡衣,這麼出氣不凍感冒才怪,他趕緊翻身下床,一路狂奔追了出去。
披頭散髮的站在電梯口,一看電梯都下去了,林夏急得眼淚直掉,狂按向下的肩頭,雙手掩唇,哭得肝腸寸斷,「媽……媽你不要嚇我,我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我錯了……」
追出來,發現她還在電梯口,程驍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可是看見她哭的那麼撕心裂肺,心忍不住跟着又是一緊。
忙上前從身後抱起她,把她回帶,程驍啞着嗓子哄,「夏夏,我知道你着急,咱們先回去換衣服,換了衣服我馬上載你回去。你現在懷着孩子,不能受涼。」
「不,我不要換衣服,我要去找我媽……你放開我,我不要換衣服,媽都要沒了,換衣服做什麼。凍死算了,天底下哪有我這種不孝女,逼得媽媽喝藥自殺……」
奮力的掰開他的手,林夏掙扎着跳下地,看見有一盞電梯上來了,她赤着腳就不顧一切的跑到門口去等。
縮着肩膀,一隻腳踩着另一隻的腳背,一雙手不停的互相搓着,她明明凍得瑟瑟發抖,卻一心望着牆上跳躍的數字鍵,那淚流滿面的焦急模樣,只一眼下午,程驍的眼眶就跟着紅了。
衝上前,不顧她的反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把她抱向了家門,「換衣服很快的,一分鐘的事情,換好了我們馬上就走,聽話,嗯?」
沒想到他居然上來抱自己,強迫自己回去換衣服,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這個時候,林夏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滿腦子都是母親的一顰一笑,如果母親有個什麼三張兩短,她也不要活了,「不要……不要……你放開我,程驍你放開我……我要我媽,我只要我媽媽,我不要換衣服……」
任由她的拳頭不客氣的揮在自己身上臉上,程驍都不鬆手,抱着她返回到臥室,不管她願不願意,把她按在床邊,他拿了衣服就快速的幫她套。
其實,他何嘗不着急,他是做夢都沒想到那位林伯母性子這麼烈,為了這件事居然喝藥自殺。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昨天死都不該插話的。
林夏哭着哭着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只能由着他幫自己穿鞋梳頭髮,到後來,她是怎麼上的車她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如果母親就這樣走了的話,她也隨她去好了。
程驍的車子來到林夏家鄉最好的那間醫院的門口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車子剛一停穩,不及程驍拔鑰匙,林夏打開駕駛座的門就一路哭哭啼啼的沖了下去。
雖然,路上跟王嬸通過電話,說母親已經脫離危險了,還好那個老鼠藥是偽劣產品,加上母親好像是凌晨才喝的藥,所以洗胃之後暫無大礙,但是,一想到母親在鬼門鬼前走了一遭,她還是好擔心,也好自責。
見她跑遠,程驍熄了引擎,趕緊追了上去。
來到母親病房門口,剛巧碰見擰着開水瓶從裏面出來準備去打水的王嬸,林夏頓時上前握住她的手,詢問母親的近況,「王嬸兒,我媽怎麼樣了?」
「夏夏,別着急,你媽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不過,身體很虛弱,醫生說,儘量不要刺激她。」看她急得淚眼婆娑的,又跑得一身汗,知道這孩子估計也嚇壞了,王嬸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寬慰她道。
本來,王嬸還想問是不是她們母女吵架了,不然她媽為何要喝藥,和瞅着這孩子已經夠傷心了,她忍了忍還是沒說。
「進去吧,去陪陪你媽,我去打開水。你叔去交住院費了,一會兒就回來。」
嗆着淚光,滿含感激的緊了緊的王嬸的手,林夏哽咽的對她說,「王嬸兒,謝謝你。你放這兒,我一會兒去就好。這次謝謝你和叔叔的幫忙,要不然我媽……」
「傻孩子,咱們鄰居這麼多年,跟親戚差不多,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快進去。」王嬸搖搖頭,睡着就把她往病房裏推。
林夏擦擦眼淚,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掩唇,帶着一肚子的自責緩緩推門進去。
鄉下醫院隔音效果不好,剛剛她和王嬸的對話讓已經醒來的林婉柔聽得一清二楚,於是,趁着她還沒進來,她趕緊翻了個身,背朝着入口的方向躺着,一雙溢滿了失望和絕望的眸子緊緊的閉着。
這個逆女,她不要了,既然那麼喜歡狐狸精的兒子,就去給狐狸精當女兒好了!
一進來就看見母親留給自己的冷漠背影,林夏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還是難受的直掩唇。
母親的性子烈,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她萬萬沒想過,這一次,她居然會想到自殺!
還好那老鼠藥是假的,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來到床邊,緩緩停下步子,林夏捂着唇,淚眼迷濛的望向床上熟悉的身影,心裏瀰漫的是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和自責。
俯下身去,輕輕抱住母親消瘦的肩背,她哭得歇斯底里,「媽,媽……你真的嚇死我了,為什麼要這樣,有話你好好說,有氣你沖我撒,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有個爸爸跟沒有差不多,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媽,你生的氣,打我罵我都可以,為什麼要這麼嚇我……你知不知道,聽說你喝藥自殺,我的心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
林婉柔雖然閉着眼睛,可是眼裏一樣濕潤透徹,她不想去聽這個逆女的聲音,不想聽到她假惺惺的話,可是,那些話就是不受控制的直往她耳朵里鑽,以至於,她的心也情不自禁的隨着那些話也痛起來。
昨晚,她想了一夜,真的是越想越覺得活着好沒意思。
連她唯一的女兒都要背叛她,誰不好愛,偏偏沒骨氣的愛上搶走她丈夫的狐狸精的兒子,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她是她女兒,她拿她沒辦法,捨不得傷害她,她傷害自己總行吧。
這麼多年,她是為什麼才撐下去的,這孩子她怎麼就那麼不聽話?
當年小三挑釁上門,慘遭丈夫拋棄,醜事被傳得街頭巷尾,光是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足夠淹死她了,真的以為她有多堅強,要不是因為她還小,她早一死百了了,何必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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