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祁鈺涵從窗口躍出去後,書雅以及祁青梅、祁皓月兩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在明知自己受傷的情況下,祁鈺涵依舊選擇了動用內力。由此,便可知道,方才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祁鈺涵先是縱身跳出了窗口,隨即便運起身法,直接追着前頭的一個灰衣人以及一個白衣人。
他原本打算好好兒與書雅丫頭敘敘舊,可沒成想,一個陌生的氣息忽然出現在他背後不遠處,想必是已經踏入閣樓的最外層。
於是,他便借着起身走到書雅身邊的時間,暗中觀察着窗外的地方。那人還未離去,就又有一人落在閣樓處。兩人並沒有發生纏鬥,倒是在最後那人運功離開閣樓,起身追着前方那灰衣人的時候,祁鈺涵眼尖,瞧見了那人衣擺處對着光的紅蓮繡紋,便心中一凜——衣擺有紅蓮繡紋的白衣人是宮裏派出來的密探,且身處的位置還不低。
因此,祁鈺涵才會起身追出去。若是別的什麼勢力也就罷了,可偏生是紅蓮密探。這皇宮的暗探是鳳棲交與他的,責任可是重大的很,半點馬虎都出不得。如此,也只能讓他親自跑一趟了。
位於最前方的灰衣人跑到一個樹林時速度就慢了下來,那紅蓮密探依舊緊追不捨,可奈何人家身法厲害,跟上去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漸漸覺得吃力了。
可祁鈺涵身負頂級功法,且內力修為已極其恐怖,這麼點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仔細隱藏好自己的身形,祁鈺涵便輕身遠遠地跟着灰衣人。
至於那紅蓮密探?此時的祁鈺涵壓根兒沒那個心思管他,跟上來自然是好事兒,若被甩遠了,那麼祁鈺涵回去之後,定會下令讓人好生操、練這些暗探一番。
灰衣人在樹林裏頭繞了幾圈,確認身後沒有跟着人時,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目的地。那裏頭栓着幾匹棗紅馬,不遠處坐着一個少年與幾個身着灰衣的中年人。
那個灰衣人見到少年,便跪下來見禮:「少閣主,屬下前去青城山莊時,聽見莊主言說,此次武林大會,六大門派已遣出派中大部分精銳弟子。」那灰衣人話音一頓,又道,「屬下還聽到,此次參加武林大會的,不僅有玉霄宮,還有斜月教。」
先不說玉霄宮,那斜月教是已經存在江湖六十個年頭的魔教,勢力龐大得很。便是連正道人士見了,也得忌諱三分。
十年前的武林大會,斜月教正巧內部發生了矛盾紛爭,因此沒有參與。只是現下連他們都來了,這次的武林大會到底是個怎樣的形勢,就真的說不準了啊……
那位少年輕輕頷首,隨手拿過一根樹枝撥了撥眼前的樹葉堆,才問道:「莊主還說了什麼?你怎的去了這般長時間?」
「回少閣主話,屬下回來時耽擱了些許時間,因在路上碰到一個不知名勢力的人物。屬下從未見過此人,應是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人,為擺脫此人花費了些許時間。」灰衣人一本正經地恭敬回答,「另外,青城莊主說了,青城山莊歡迎炎閣的到來,屆時必以禮相待。」
少年點了點頭,眉眼泛上溫潤的笑意:「本少主知道了,你且先歇息吧。」
用身法隱在暗中的祁鈺涵聽到這裏,自然就知道這些是炎閣的人。聽他們所言,應該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只是不知道,這少閣主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忽地,樹林裏一陣風吹草動。原本坐在石頭上的少年與幾位灰衣人皆站起身來,警惕着四周的情況。
祁鈺涵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狀況,只得安分地待在原地,打定了主意:只要接下來的戰鬥不波及到他,那麼他便不出手了。
前方出現了一群黑衣人,瞧上去有十五人左右的模樣。
少年看着那些人,細長精緻的眉緊皺着。站在他旁邊的灰衣人紛紛將其圍在中央,皆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好生護着那少年。
那群黑衣人的首領見着他們的模樣,不屑道:「就憑你們幾人還需出動我們十幾人!上!」
言罷,十幾個黑衣人一致運起身法,朝少年沖了過去。
祁鈺涵趁着此時他們纏鬥在一塊兒的混亂局面,顯示對尾隨而來的紅蓮密探示出佩玉,讓其先回去,隨即縱身躍上了茂密的樹木枝頭上。他身子本就輕,站立在樹枝上完全不會造成負擔,更別說那樹幹粗壯得很了!
看着那些黑衣人的動作,祁鈺涵興味地挑了挑眉。如若他沒看錯的話,那些黑衣人應當是出名的殺手組織鬼樓的殺手吧?且看那黑衣人首領的身法,以祁鈺涵對鬼樓的了解,便確定此人在鬼樓的位置定不會低到哪兒去,只怕是執事之類的人物。
先不說鬼樓這邊的殺手本就佔了人數方面的優勢,他們的一招一式狠辣無比,可謂是招招致命。一個不慎,便會被擊中身體的弱點要害之處,當真馬虎不得。
當然,炎閣的人也不是什麼軟腳蝦。他們人數雖少,卻個個不差。五個灰衣人共同對敵,居然還能將少年護得滴水不漏。
祁鈺涵津津有味地瞧着,心中感慨着炎閣不愧是十年前武林大會上聞名的黑馬。
儘管炎閣中人實力不差,可也耐不住長久的打鬥,漸漸也開始覺得有些疲憊了。
趁着他們露出這個破綻的瞬間,鬼樓多位殺手當中實力最強的首領登時加強了攻擊的力度,直接打向剛趕回來沒多久的灰衣人。果然,那灰衣人一個不敵,便被劃了幾劍。
灰衣人之間的配合出了簍子,便給了鬼樓殺手可乘之機。當下便有幾個殺手飛身朝着少年而去。
那少年抽出環繞在腰間的軟劍,往上灌輸內力,然後便揚起來對敵。少年的身法的確不差,只是面對經歷過無數生死的殺手還是稍遜一籌。
沒多久,少年身上便多多少少負了傷,那五個灰衣人更是傷得嚴重。
祁鈺涵緊緊地盯着那位持劍的炎閣少閣主,深邃的鳳眸看不出什麼來。只有祁鈺涵自個兒知道,此時他心中有多麼複雜。他沒想到,自己瞧見這少年受傷,心頭竟會湧起一陣煩躁來!
看着那少年身上又負了幾道傷,那五位灰衣人已有三人倒地,暫時昏迷了過去。祁鈺涵終於忍不住從樹幹上一躍而下。
雖說他前些日子所受的傷尚未痊癒,可此時面對這些鬼樓殺手,以他的功力來說已是綽綽有餘。
那些正在纏鬥的人瞧見祁鈺涵,皆是一愣。隨即,鬼樓的殺手們率先反應過來,分出一些人手前去對付祁鈺涵。剩下的,則合力圍攻炎閣少閣主。
只是他們到底低估了祁鈺涵。沒多久,前去攻擊祁鈺涵的五個殺手已被徹底解決,祁鈺涵身形一閃,便加入到了少年的戰局中來。
殺手首領見對方新來的幫手如此了得,發出的攻勢更加凌厲致命:手中推送出去的掌法愈發狠辣,同時還不時朝祁鈺涵投過去幾枚暗器。
祁鈺涵似是只為了打一場,好散發去心口的悶意,便也沒管炎閣那一頭。只是少年的武功面對一般的江湖人尚可自保,可對着一群殺手便不夠看了。慢慢地,少年攻擊的速度和力度都降了下來,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祁鈺涵在心中謀算着,又偷空瞧了瞧自己身旁的少年,猛地朝首領推出幾招蘊含着強大攻擊力的天機掌,隨即打橫抱起因失血過多而漸漸無力、意識不清的少年,縱身飛躍而去。
首領面對那幾掌躲避不及,受了不輕的內傷。而前來的十幾個殺手,此時也只剩下了六七人。首領瞧着自己這邊的狀況,又看了看炎閣那頭的情況,想起來自己接的任務只有一人,便招呼着還存活的手下離去。
炎閣里還勉強能夠站立的灰衣人見敵人終於走了,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煙火摺子來,朝空中發了訊息。隨後,幾人便因缺力受傷暈倒在地。
……
施展身法,將速度提到最快,祁鈺涵將少年抱到了玉霄宮在關州的一個客棧駐地中。
示出白玉蘭佩玉之後,祁鈺涵便在客棧掌柜的帶領下前往最頂樓的閣樓處。
「送些熱水過來,另外,給本座準備兩套衣物。」祁鈺涵瞧着懷中少年那已被染紅的衣袍,又瞧了瞧自己雪青色的外袍沾上的星點血紅,頓時皺緊了好看的眉頭。
掌柜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壯漢抬上來兩個盛滿熱水的木桶,以及兩套乾淨的衣袍。
頷首示意這些人出去,祁鈺涵看了看仍然昏迷着的少年,無奈嘆息一聲,便將對方的衣物盡數褪下來,隨即把人輕輕放到木桶中,替其清洗起來。
待一切完畢了,他也沒立刻清理自己,只從懷中掏出一瓶祁青梅特意配置的上等傷藥,仔細給少年處理了傷口,為之上藥,還用繃帶將幾處傷痕較深的地方包紮好。隨後又輕手給少年穿上乾淨的衣物。
做完這些,祁鈺涵才略顯糾結地沐浴一番。
又走到外邊喚了一直靜候着的掌柜:「讓人將這些東西清理了。」話音一頓,他又道,「送幾碗清粥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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