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鬱樹木,鮮花朵朵,潺潺流水,鳥兒啼鳴。
這裏儼然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山谷中的一個木屋裏,一個四歲孩童坐在浸滿藥液的木桶裏邊,雙目緊閉,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孩子,竟是在已拜天機老人為師的鳳子墨!
且說鳳子墨被帶回天機谷後,天機老人就丟給他一瓶丹藥,讓他盡數服下,隨後便站在一旁。
鳳子墨也沒扭捏,直接將衣服脫下,只剩最後一層裏衣,然後將藥丸服下,便走進了比自己還高上些許的木桶當中坐下,卻剛好露出頭來。
天機老人瞧他乾脆的動作,臉上綻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就連眼底也溢上了慈祥的神色。
鳳子墨並沒有理會他的反應。他並非沒有見識之人,先不說在皇宮裏頭他已經見過了許多奇珍異寶,就是上輩子他得到的上好東西也不少。天機老人遞給他的,正是這個大陸稀有的洗髓丹丸!
身負頂級輔助功法的鳳子墨,身體早被已經認主的紫羅經改造得差不多了。此時又服下了洗髓丹丸,里外結合,鳳子墨的身子當真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的骨骼又結實了不少,且身形看上去更加勻稱,即使沒經過系統的訓練,肌肉也不再軟綿綿的,比從前要有力度多了。
只是,此時正閉着雙眼的鳳子墨並不知道身上的變化,他只覺得身處烤爐當中,全身滾燙得很,就快要被燒熔了,還不時冒出一陣陣歇斯底里的疼痛來。若不是極力忍耐着,他真的會大聲喊叫出來。可饒是如此,細微的疼痛呻|吟還是不時從口中冒出來。
站在一旁的天機老人自始至終都在仔細地觀察着鳳子墨的舉動,看他心智堅定,竟能夠隱忍到這個程度,心下也是歡喜不已——
這孩子根骨奇佳,又心思聰敏,領悟能力極其強悍。如此一來,不論是在武功還是文學方面,都定能夠比旁人厲害得多,甚至達到一個恐怖的高度。
看鳳子墨的臉色已經平靜下來,天機老人悄悄地離開了屋子,吹了一聲較為奇怪的口哨。一直鷹從蒼空直擊而下,在天機老人的身旁盤旋了幾圈兒,便乖巧地停在天機老人的手上。
從綁在鷹爪的竹筒中拿出一張紙條,上邊只寫了幾句話,卻讓天機老人眉眼間的歡喜更甚。他輕聲一笑,運起內力將紙條粉碎得徹底後,便又進了屋。
「感覺如何?」天機老人問道。
抬頭看了他一眼,鳳子墨微微一笑:「甚好,輕鬆了許多。」
笑着頷首,天機老人從懷裏掏出兩本卷宗來,對鳳子墨說道:「娃娃,老夫現下便將功力傳授與你,只看你是否……」話說到這兒,天機老人忽然停頓了下來,還眨了眨眼睛。
鳳子墨白了他一眼,雖然只相處了幾個小時,但他也已經了解了天機老人的性子——所謂老頑童,說的就是天機老人這樣的吧。
知道他玩性大,鳳子墨也沒揭穿,而是配合起來,裝作急切的模樣:「是否如何?師父快告訴徒兒呀!」
精明如天機老人,自然懂得自家徒兒是在配合自己,心情更加晴朗,卻難得沒有再賣弄關子,而是嚴肅了起來:「說來,老夫將你從皇宮裏頭劫出來,還真的沒問過你的意見。」
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鳳子墨的意思非常明顯:你也知道麼!
天機老人繼續說道:「呵呵,當時是我太激動了,徒兒莫怪為師哈!只是……為師現下要傳授與你的功法極其隱秘,且一旦修煉了此功法,並獲得功法認可的人,就必須……」
「必須如何?」鳳子墨偏了偏頭,問。
「必須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天機老人嘆息一聲,並未詳細講解,想來應是極其隱秘的事情,他話音一轉,問道,「子墨,你可願承擔這責任?」
見鳳子墨一派凝重的模樣,天機老人讚賞地點了點頭:在面對誘惑面前還能保持謹慎,當真是不錯的苗子,他天機老人真沒看走眼。何況,這娃兒還是他的外孫吶!
「老夫又不會坑你,只是找你確認一下,以免日後反悔罷了!」天機老人撇了撇嘴,說道。
鳳子墨鳳眸間波光流轉,隨後「謙遜」地笑着點了點頭:「師父既然如此看重徒兒,徒兒定然不能讓師父失望不是?」
「你這鬼靈精!」天機老人笑罵一聲,隨後將手上的兩個卷宗遞給鳳子墨:「噥,這是天機谷不傳的頂級攻擊功法——天音琴譜和天機神掌。你且先瞧一瞧,隨後便盡力取得功法的認可罷。」
接過那兩個卷宗,鳳子墨眼眸一片幽深。
認主的頂級攻擊功法麼?此等具有靈性的功法極其難得,也只有那些古老的門派才有,這天機谷是什麼來歷?呵,如若這兩卷功法流入俗世,還真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將兩卷功法仔細看了一遍,鳳子墨便發現,這兩卷功法與他所修煉的紫羅經相差不遠,只是品質略有不同:紫羅經雖然也是有靈性的可認主輔助功法,但他只傳與承襲了秋家家主靈魂印記之人。而這天音琴譜與天機神掌合稱天機卷,卻是唯有靈魂與身體強度夠格的人,方有一絲機會得到認可。
並未立即按宗卷上所說的入定修煉,鳳子墨抬頭看向天機老人。
「喲,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小娃娃可真是不多見了。」天機老人感嘆道,「就像你看到的那般,迄今為止得到天機卷認可的人,唯有天機谷的老祖天機子。在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完全得到這天機卷的認可了。」
「噢?」竟是這樣麼,「那師父,是只獲得了天機神掌的認可罷?」
大笑一聲,天機老人點頭贊道:「是極!天機谷是擁有完整傳承的古老隱世門派,谷中上等功法雖沒有不計其數那般恐怖,可也有不少。但是,天機谷能傳承至今的原因,卻是那天機卷。」
「天機谷中弟子修煉的並非天機卷,而是由天機卷衍生出來的上等功法天羅神掌。」天機老人說道,「一般說來,能得到天機卷認可的人都不差,被尊為天機谷少主也正常。」
話說到這兒,天機老人便沒再說下去了,只示意鳳子墨修煉天機卷。
鳳子墨也沒囉嗦,堅守丹田,運起內力,默念天機卷上天音琴譜中的特定口訣。不一會兒,他的額間便佈滿了冷汗。看得天機老人一陣膽戰心驚,畢竟,得到功法認可並不簡單。饒是他相信鳳子墨天縱奇才,此刻也有些緊張。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鳳子墨的腦海處閃過一絲刺痛,隨後又平靜下來。這情況鳳子墨甚是熟悉——當時紫羅經認他為主時,便出現了這樣的症狀。
並沒有睜開眼睛。鳳子墨直接如法炮製地默念起天機神掌的口訣,手中的印結也在無意識中改變。又是半個時辰,天機神掌才真正認鳳子墨為主。
待鳳子墨調息完畢,天機老人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可以了?」竟比本人還要激動驚喜。
此時的鳳子墨也沒有再維持淡定的風度,眼眸間閃過一絲喜意,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徒兒不負師命。」說着,還調皮地眨了眨靈動的眼眸。
那之後,鳳子墨便一直待在木屋裏專心修煉這兩卷功法。他的基礎打得很好,如今修煉起來也是毫無壓力。
三年後,鳳子墨七歲。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步——天音琴譜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發生了質的飛躍;而天機神掌也到了第三層的境界。
天機老人知道後,連連感嘆:「天縱奇才!」
可是,只有一身實力卻並無實戰經驗也是毫無用處。
同年,鳳子墨在天機老人的安排下,和谷中長老精心挑選出來的十四名年少弟子進入地獄路歷練——地獄路聲如其名,宛如地獄一般的路程。沒有人知道地獄路有多大,可每每進入地獄路歷練的弟子,活着出來的並不多。
沒有多少人知道在地獄路裏頭,這十五名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們只知道,兩年後,從地獄路走出來的只有十一人,個個滿身血紅。
其中,五個少年少女最令人驚艷:
九歲的鳳子墨一襲青絲披掛在背後,吊梢的眼角處有一個白玉蘭的印紋,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染滿了鮮紅的血。五個人當中,鳳子墨身上的血腥味兒是最濃郁的,差點兒讓出來迎接的一些個弟子當場吐出來。
站在鳳子墨左邊的,是一個叫皓月的十歲男童。眉眼精緻如玉雕的娃娃,渾身泛着清冷幽靜的氣質,宛如月光。只是此時的他看上去並不似月光那般高潔,渾身充滿了殺戮的戾氣。
再往左一些,是皓月九歲的弟弟皓辰。他長得與皓月有七分相似,可氣質卻全然不同。皓辰的臉上掛着令人舒心的溫柔微笑,可配着他滿身的血腥氣,令人毛骨悚然。
站在鳳子墨右邊的,是九歲的紅袖。一襲紅衣如火,可愛萌態的笑容讓人心生好感。只是她身上的血腥味兒並不比鳳子墨的少,實打實一個修羅樣的蘿莉。
再往右一些是一身青色勁裝的青梅,眼角的一顆淚痣泛紅,配着她的杏眼,整張臉顯得格外魅惑。只是此時壓根兒無人有閒心欣賞她的美貌。青衣上紅色血漬點點——杏眼帶着冰冷的笑意,讓看到她的弟子們橫生冷意。
這一路下來,鮮血淋漓,屍體橫亘。
五個少年抱成一團組成隊伍,成為親密的隊友。隨即又經歷生死,在一場場險象環生的驚險當中培養出了默契。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復當初的幼稚魯莽,也不再對着隊友豎起一身尖刺——他們,儼然成為了最親密的同伴!
可是,天機谷的歷練不會那麼簡單。
只是地獄路,還不夠。
……
又是八年過去。
此時的鳳子墨已經長成了十七歲的翩翩少年。
這八年裏,既地獄路之後,生死場,地獄修羅場,死亡森林……他與同伴們都一一走過,不論是本身的實力亦或者是實戰經驗,都產生了質的飛躍。
其中,鳳子墨最為出色,儼然是五人中的首領人物。他所修煉的紫羅經已經到了巔峰,且天音琴譜也已經到了第八層,天機神掌更是在第六層巔峰!
其他四人也不差。
皓月的武功在鳳子墨之後,擅長用毒,一身毒功出神入化,也唯有鳳子墨這樣的妖孽才製得住他。
皓辰一手劍法使得極其漂亮,竟是快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紅袖是四人中唯一獲得天機神掌認可的,她雖不用武器,實力卻也不差,有時甚至能與皓月打成平手。
青梅是最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她專攻醫術,已然是五人當中的專屬醫師。皓月層出不窮的毒藥也唯有她方能化解。可同時,她的內力也極其渾厚,紅色軟鞭用得極其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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