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修的時候,余夏都會和邱瑩換個座位,讓他們情侶能夠多一點坐在一起的時間。
一開始,余夏曾猶豫過,畢竟,邱瑩的同桌是一個全班的惡霸,能夠鎮壓住惡霸的氣場,那時候還沒鍛煉出來。
顫抖着坐了好幾晚上,惡霸沒來招惹她,因為他每天都在打瞌睡,但是打瞌睡還能留在強化班,除了有錢,就是有隱藏的實力。不外露實力,只要考得剛剛好,那便留在強化班了,不算突出,不算落後。
惡霸的名字叫秦疏,多麼好聽的名字。
余夏自從跟秦疏一起坐,便留意了他的成績,發現他一直都是20名,不管題目難也好,容易也好,都是20名。這樣的高手,有這樣的惡俗趣味讓余夏笑了好幾晚上,幾次沒忍住,做作業的時候笑出了聲。
笑醒了惡霸,秦疏抬起頭,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余夏一眼,說:「一晚上的笑了好幾遍,你到底笑夠了沒有?」
余夏用筆戳着下巴,看了他一眼,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20,確實是個好數字。」
這「二十」一出,秦疏沒有焦點的眼,終於有了一點清晰,他嗤了一聲,像是被人發現小秘密般的不自在,冷冷的看了余夏一眼,便又枕着手睡了,只不過位置挪過余夏那邊一點,小聲而鄭重的說:「你死定了。」
余夏頭一次被這樣警告,不免有些害怕,握着筆的手緊了緊,一晚上就沒再說過話。
過了幾天,余夏見沒事,也就放下心來,靜靜的做作業,二十名便二十名吧,別人的興趣,本來就與她無關。
可是秦疏卻不那麼想,一改之前的散懶習慣,晚自修竟然開始做起作業,做完還要拿着余夏的作業校對答案,每每有不同,就要指出來,下了晚自修,秦疏雙手枕着頭,看了看遠處的陳默邱瑩兩個人,說:「真可憐,每天都要去做電燈泡。」
余夏瞥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作業被他用鉛筆圈出來的幾處地方,心情不悅道:「電燈泡也不關你的事。」
「那我二十名就關你的事了?」秦疏說,他的聲音很深沉,卻帶了點俏皮,讓人聽得十分的舒服。
余夏囁嚅了一下,說:「不關。」
秦疏頭一次笑了,裂開嘴,笑得陽光明媚。
余夏不經意瞥了一眼,秦疏的眼裏滿滿都是快樂,那一剎那,仿佛世界都是陽光。
吃飯的時候,邱瑩和陳默在前面喊余夏,余夏應了一聲,便收拾着東西,準備趕上去,秦疏在後面卻也喊了余夏一聲,說:「余夏,跟我吃飯怎麼樣?」
一時間余夏處於這三角的一端,一邊是邱瑩陳默,一邊是秦疏,她背上書包,走出教室,說:「我自己去。」
邱瑩拉着陳默走,陳默卻站着不動,邱瑩說:「不吃嗎?還不走?」
「等余夏一起。」陳默皺着眉,看了秦疏一眼。
「余夏經常跟着我們也不是辦法,你讓她多跟別人接觸一下,這樣也好擴展她的朋友圈。」邱瑩說。
陳默仍皺着眉,邱瑩硬拉着他走了。
秦疏自然跟上余夏,摸了一下頭,說:「你的名字怪彆扭的,吃個飯就好像要跟自己後半生吃飯一樣。」後半生,吃飯。
「既然後半生吃飯彆扭,那你要不要找個前半生吃飯。」余夏說。
「不用了,我的前半生,正好是我。」秦疏說。
後面的期末考試,余夏第一,秦疏第二,陳默第三,邱瑩二十。
余夏作為一個潛力股,成績升上來不奇怪,可是秦疏作為萬年二十,卻將位置貢獻給了邱瑩,自己晉升黑馬,直逼第一。
晚自修的時候,秦疏說:「余夏,要不是我讓你,這第一,就是我了。」
余夏看了看他的試卷,說:「你這裏明明選了a,為何又改成b?」
秦疏瞟了一眼,說:「當然是為了讓你當第一。」
「那萬一,我根本連前十也進不了,你這三分豈不是浪費了。」
秦疏說:「不浪費,你當不了第一,那就是我當第一。」能多我三分的人,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
一切,原本都好好的。
直到到了高三畢業,考完試,秦疏便問:「余夏,你考得怎麼樣?」
余夏望了望天空,說:「不怎麼樣。」
最後一夜的聚會,是劃破一切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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