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傳人 【052】

    【052】

    一面努力借鑑其它功夫專長、從不同技法中汲取養分，一面注重實驗、推廣和總結，拿出面上經驗。年輕的團教習李一木在警衛團自覺不自覺地摸索着軍訓成功之途。

    獨立編班後，除參加正常值勤和連隊操練，師徒幾個耳鬢廝磨，相互情感愈益深厚，加上年歲相仿，徒弟個個比師父只大不小，小姑娘在時也插科打諢加一些談資佐料，年輕人在一起嘻鬧是天性，熱鬧時也愛互開玩笑，訓練過程中不知不覺滲進了輕鬆愉快的元素，氣氛漸漸活躍起來。徒弟們聰明得很，得努力營造一個好的氛圍哄師父高興才行，這麼做至少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旁觀者清。」年歲居長的**看到加強班這些細微的變化十分歡欣，他和班子成員都清楚，師父教得認真弟子習練勤奮，今後哇，這八個兵的實力絕不容低估，即使就眼下而言，其中幾個的單兵素質差不多能在警衛團獨佔鰲頭了，已非一連三排的那些「天之驕子」們可比。

    在李一木和他師徒的推動下，九連官兵的整體訓練素養得到進一步提高，有一件小事很能說明問題。上周連隊領導研究完工作閒聊，邢副連長隨意問起：「齊指導員，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最近好像沒見你咋咳嗽嘛。」

    「對呀夥計，這一年咋沒聽你提過這事呢，哎，連小周大概也忘了這碼子事啦，那小子哪一年不是往你這兒跑得比誰都歡？」王連長也說。

    「咦，真是的，你們不提我還忘了這碼子事呢，這個春天咋這麼太平？一回也沒犯過嘛。」齊指導員恍然大悟，他這哮喘病自幼就有，入伍後每年早春必犯，沒間斷過，用過多少方子都沒管用。「哎，夥計們，會不會同每天堅持站樁有關呀？」

    「那還用說，我跟你們講，」有着10多年無極門功底的**介紹道，「站樁可是門學問呀，要入門也不難，只要姿勢對頭，堅持幾個月必能見效，當時我就說能治百病的，可惜你們誰理會過？現在可以問問小周啦，看看近期到他那兒看病的多不多？儘是些啥病？」

    「是嗎……，小王。」老齊喊道。

    「到！」通訊員小王從門外進來。

    「去，叫衛生員跑步來連部。」

    「是！」

    不一會兒，小周一路小跑過來。

    「匯報一下，最近這一段時間戰士們到你這裏盡看些什麼病？」

    「是，指導員，這兩個月來，團後勤處王幹事老跟我急哧歪臉的，說我們為啥連西藥也不進了？老進些跌打藥類的，把其它連的份兒也佔了。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向邢副連長匯報哩。」

    「唔，這麼說戰士們現在是只有外傷沒有內病了？」齊指導員加重了後半句話的語氣。

    「『只有外傷沒有內病……』，指導員，您這八個字概括得真準確，完全反映了本連官兵的身體基本狀況！」

    「去，就知道溜須，好了，回吧。」

    「是。」

    「怎麼樣，老夥計？」**的眼光把衛生員送到沒了影，道，「你是不是得請請客啦，夥計們說是不是呀？」

    兩位副職也跟着起鬨。

    「好，這件事該記頭功的是……」**拉長了聲調問道。

    「李一木。」幾個人異口同聲。

    「不過指導員，有一點我還要講明，站樁好是好，有利於周身血脈流通，尤其有利於人體下部肌肉練習，但千萬不能練過頭。」**內行地說道。

    「呃？」聽到連長這番話，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

    「站樁的唯一缺點就是站得超量了，會損害膝關節組織。所以要聽教練的，也就是聽我的」王連長高聲呼出最後幾個字，一時意氣飛揚。

    就在九連同一木在格鬥擒拿功夫的合作漸入佳境時，軍區司令部一紙任命下來了，李一木升任警衛團副總教習，職銜少校，此時離他進警衛團也就兩年。李總教習職位與警衛團長並肩，副總教習該是副團職，可職務任命書卻明確李一木職銜正營級，全因為他太過年輕。21歲的小伙兒升到這個職位，又破了一次天荒。

    李一木這樣的提升用一般人眼光看，是軍區司令部十分認可他在警衛九連的訓練實踐，他本人也這麼想，接到了這項任命後很有股子快感，是呀，1個小年輕、參軍不滿兩年，軍階坐火箭一樣升得這麼快，想不得意也難，提升快意味着自己能站在更高處更好地展現個人宏圖報效祖國。旋即，他又有些擔憂，自己會做官嗎？能服眾嗎？說的話有人聽嗎？想得久了，這幾個問號便像秤砣一樣壓住了他。超脫一些看呢，當務之急顯然並非是當什麼大官，而是要讓自己徒弟功夫入門、小有所成，要讓九連官兵跟着自己把軍事演練水平拔高一大截，那才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呀。

    團教習李一木要走了，九連軍官們惋惜死了，不過誰都看得開，咱連的池子水太淺，不是蛟龍貪耍之處，而聖手李一木是猛虎，莽林才是他棲身之所。告別酒宴上，有年長者文縐縐地說道，「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一木對這句話似懂非懂，但知道天下無不散筵席。出道以來，他明白有幾個長輩始終在關注自己的成長，李總教習是父輩，這回把自己提升為他的助手，會否打算以後讓自己接他的班呢？真那樣首先不樂意的應當是大伯，大伯認為自己的事業最終還是在褐陽。

    可他的行囊都未收拾妥哩，軍區參謀部又下一道最新命令：軍區一號隨總長應邀出訪，李一木成為隨員。

    此刻，一木端坐在羅副參謀長辦公室外間正候着將軍，也沒閒着，豎着耳朵聆聽收音機里的一段英語對白。幾分鐘後羅將軍出來接見。

    「一木，剛才收音機里講些啥？」

    「參謀長，是關於M國最新研製的YK—71C矩陣雷達功能方面的對話，這種雷達是全天候的，安裝在M國2G—ED空警機上，瞬時掃描目標數145個……。」

    「唔，英語不錯，8級達到了？」

    「從未考過。」

    「好，咱言歸正傳。事情很急，軍委要求後天就到北京報到，參加總部的出國短期培訓。這次，M國J國邀請我方三位上將，除了戴總長、王司令員，還有北方軍區陸司令員，王司令員隨員定下7人，3名文職4名護衛，護衛組的4人中已確定3個，由你任組長，還剩1個，方副司令員發話啦，這1個由你挑，你看咋樣，……有難處嗎？」

    一木刷地站起，「啪」地行了立正禮，「沒有任何困難，請首長放心。」

    「這就好。」將軍擺了下手讓一木坐下，「選好儘早告訴我，咱司令部還要審查哩。」

    「是，首長。」

    「一木哇，這可是全軍一號機密任務，責任重大，司令員那裏我可是給你打了保票的。」將軍握住了一木的手，放低聲音說道。

    「請參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一木感到中將的手寬大、厚實、溫暖。

    「這就好這就好，快去準備吧，團里的事該安排該交代的儘快去辦。」

    「是，首長。」

    望着遠去的李一木，羅毅笑了。沒有自己和老方的鼎力扶持，這小子能坐上咱東海的這班直升機嗎？自己快要退休了，怎麼說得給東海留下些財富吧，譬如這李一木吧，丁國和介紹得一點沒錯，他就是個武功蓋世的神童，這樣人不緊趕着呵護，還能等着別人家把他挖走？

    一木甫一聽還讓他自個兒挑一名護衛，腦海里立時閃現出兩個人，徒弟楊揚和把弟松濤，二人都同他熟稔，在配合上楊揚更默契，資歷也老得多，但松濤功夫略高，論起私人感情應是松濤深些，得，就定他吧！出了參謀部他馬上要通大哥的電話，哥兒倆寒暄了幾句，許良祝賀他晉升，一木簡要告知嫻雲練功漸入佳境，然後轉入正題。

    「大哥，松濤最近怎樣？」

    「我已給了他個中尉軍銜啦，讓他擔任了三隊副隊長，這小子幹得正歡實呢。」許良有些得意。

    「咦，自家兄弟可別開後門呀。」一木樂道。

    「哪裏哪裏，論功行賞嘛，他不干出點兒樣來我也不會看重他，這小子有這能力，正好嘛，你大哥也有這權限。」

    「嘿，我也高興呀。……大哥，有件事想跟你打個商量。」

    「有啥事不好說，還要商量？」

    「我想啊，讓四弟出來跟我跑一趟。」

    「那沒任何問題，什麼時候，多少天？」許良也沒問一木要松濤去幹啥。

    「很緊，但要上頭批下來才作數。」沒用加密電話，一木不敢隨便透漏什麼。

    「好哩，我先不告訴他，等你電話吧。」都是軍人，許良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軍區一趟，把那根野山參帶回去呀？」一木早把南拳門之行告訴了許良，這個門派因為T省警方的緣故同許良結下樑子，一木想的是以後設法讓志豪來慢慢化解掉，尤其是先要消融掉他那固執老爹成山叔的心結。一木把人家送野山參的事告訴許良時，遭他一口回絕，說他早已處理妥當，讓一木轉送別人。

    「哎呀兄弟，你處理掉不得了？」許良道。

    「那不行，說給你就給你，不能變，我不能欠人家1個普通新兵的情。」一木斬釘截鐵道。

    「嘿……，那好吧，你給我放好，下次我親自來取吧。」許良也不好把為這事已經花掉他畢生積蓄，到頭來還欠下三面山基地2000元債務的事告訴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