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並不清楚,此刻有兩位大妖都在以不同的手段窺測與琢磨自己仍坐在餐廳里「夜審」小狐狸精。
張瀟瀟小心翼翼的捧起酒瓶給成天樂斟酒,一邊說道:「多謝指點敬您一杯!我這可憐的小小妖修,難得受到高人點化,在世間修煉也極為艱難。所以有很多事情尚且懵懂,難免會做錯很多,希望您能夠原諒、更希望您能多多指教。」
 22905;倒挺能順杆爬成天樂又冷笑一聲道:「修煉的事情你不懂也算了,但你在人間好歹也是個大學裏的老師,平時還為人師表,是狐妖也好不是狐妖也罷,做人理不可能不知?說到現在還是裝可憐什麼可憐可裝的?其實我今天想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為什麼要害我?別說早上你是出於好意!我要是沒兩下子被你給害了不會認為還是自己可憐吧?」
張瀟瀟又是一哆嗦,雙手捧着酒杯沒敢喝,低頭看着杯子裏的酒答:「晚輩剛才只是解釋自己的處境,並開脫自己罪責的意思。我在人間很害怕被人識破身份,也不想被人揭穿隱秘。我和鄭朗之間的事您已經了解,誰對誰錯也不必再多言。但查出這件事情的人是您,是您揭穿了承認也有報復之心,同時也害怕您是否已經識破身份?
那天去您的辦公室對您施展了魅惑之術,既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勸阻,假如成功想問出您究竟清楚了多少事情?結果您修為高深,無視手段。我當時說的也是實希望對前輩解釋清楚。可是前輩又不聽解釋,讓我心神驚懼,所以才一時糊塗出此下策。今天來這一切都交代清楚,請求前輩的原諒和指點,同時也願意接受前輩的責罰。」
成天樂看着眼前的小狐妖,在民間貶稱為狐狸精或褒稱為狐仙,心裏盤算着該怎麼處置想了半天突然一笑何必費這種心思呢,讓願意逞能的傢伙去逞能於是在腦海中召喚道:「耗子,交給你啦!」
張瀟瀟正不安的看着成天樂還是第一次面對面接觸到這等前輩高人,人間種種捉妖師的傳言使她很害怕,但是至少有一點,成天樂已經表態不會殺她、今晚還會放她離開,就是不知道會要她去做什麼事了?害怕的同時也有一絲期待覺得這是難得的機緣,說不定以後能得到成天樂在修煉上的指點。
但這種事情是不好主動開口只能是以後的所作所為讓成天樂滿意才行。張瀟瀟甚至還有一種想法,假如能夠得到成天樂的幫助,或許可以擺脫那陌生大妖的暗中控制。她也不清楚暗中挾制那位大妖和眼前這位高人誰更厲害,只是心中閃過這種念頭,但這话現在還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就在這時,忽見成天樂一笑,笑得張瀟瀟心裏直發毛,就聽這位高人突然開口道:「小狐妖,明明告訴你不要叫我前輩剛才怎麼又叫了?連這種话都記不住!還想讓我怎麼原諒你?」
這已經是「耗子」在說话了,張瀟瀟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請成總原諒這只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而已。要是您不喜歡以後一定注意!」
「耗子」:「當然應該注意啦!你不希望被人識破身份也不喜歡受打擾,在紅塵中圖個清靜方便,倒不是不願意讓你叫前輩,而是要你長點記性。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既然化為人形到了人間,都要學會好好做人。」它這番话說的倒是有模有樣,成天樂也沒什麼不滿意就由着「耗子」繼續發揮了。
張瀟瀟趕忙端着酒杯道:「晚輩謹記成總的吩咐!」這小狐狸精也真有意思,不再稱呼成天樂為前輩,卻仍然自稱晚輩,倒是很能迎合「耗子」剛才话中的語氣。
「耗子」又說道:「剛才說敬我酒怎麼捧着杯子半天沒喝啊?趕緊把酒喝了,再給我倒上。」
張瀟瀟趕緊把酒給喝了,又拿起酒瓶給成天樂斟酒。「耗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看看說话好不好用?」
張瀟瀟規規矩矩的答道:「成總開口吩咐,晚輩自當遵從。」
「耗子」:「哦?如此說來以後是要聽吩咐嘍?」
張瀟瀟:「是還希望成總您能多指點。」
「耗子」四平八穩的說道:「我自有指點本事,但你憑什麼讓我這麼做?就是因為你得罪了我嗎?今天你是來接受責罰而不是做了什麼事讓我來報答先把這種妄想收起,否則對修行不利!……小狐妖,怎麼能讓我相信你說呢,誰知會不會口是心非?現在不是對手跑來裝可憐,卻暗中懷恨在心,以後有機會就出爾反爾,還想來害我?」
張瀟瀟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顫聲答道:「您千萬不要懷疑,晚輩絕對不敢!而且以您的手段也自有辦法對付難道不是嗎?」
「耗子」有些得意的答道:「那是當然!今天的賬就先記上,看你以後的表現再決定如何懲罰。現在我要你發三個誓:第一、以後不得對我心生歹念;第二、不得隨意與人提及隱秘;第三、假如什麼事需要你幫忙得盡力幫忙。」
張瀟瀟很痛快的點頭道:「沒問題發誓。」
「耗子」又說道:「你答應的還真痛快,但凡人的誓言常不可信,更何況你這隻剛剛謀害過狐妖呢?你聽清楚了要你發的是心魔之誓,一旦違反對修行可是大大不利啊。」
張瀟瀟愣住了,不解的問道:「什麼是心魔之誓?」
「耗子」也很納悶的反問道:「小狐妖已凝結妖丹化為人形,在修煉中應該已經歷魔境劫的考驗,連心魔之誓都不懂嗎?」
張瀟瀟的神色是既疑惑又佩服,小心翼翼的問道:「晚輩真不知道啊!什麼又是魔境劫?請前輩指點!」
這不是傻子在問二百五嗎?「耗子」沒想到會是狀況,它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得硬着頭皮解釋道:「心意所聚引元氣運轉,至黃庭與元神相合,定境中會有種種幻像,或如墮夢中、或如臨深淵、或不可自拔、或驚怖不已。若為其所擾,則修行難進;若沉迷其中,則是世人常說的入魔。這就是魔境劫,難經歷過嗎?」
張瀟瀟恍然大悟,如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道:「前輩所言極是,晚輩修煉中真的經歷過。那時我還只是山中野狐,心思單純的很,採取天地精華之時,眼前卻見幻像叢生,不知為何而現,實在是兇險,足足三年時間方才度過,現在想起來還很後怕呢!原來這叫魔境劫,若不是前輩指點還一直不知呢。」
「耗子」有點無語啊,就是讓對方發個誓,結果卻變成指點修煉了。话已開口,它只得繼續說道:「所謂心魔,並非有一種鑽入你心中的邪魔,要麼是外物所擾,要麼是內生心像,凡定境中能動心神者,皆為心魔。你或知道緣由、或不明所以,無論你願與不願,它自會出現。所謂心魔之誓,其實也是一種法術……」
「耗子」根本沒修煉過什麼心魔之誓,它只是在背法訣中的內容而已,而這部法訣它也是今天剛剛得到的。就連那所謂魔境劫,雖然談的頭頭是可它和成天樂並真正經歷過,反而是面前的張瀟瀟聽得是深有感觸。话說到這裏,「耗子」卻突然住口,語氣一轉道:「這心魔之誓,以後再說吧。我還要考驗考驗如果你連今天的諾言都不能遵守,也不值得讓我多做什麼,直接剷除你便是。」
如果它不改口,成天樂也打算把「耗子」摁回去了,因為再不住口,就成教對方法術了。讓對方發心魔之誓,自己好歹也得過了魔境劫,能夠掌握運用心魔之法啊?否則就算告訴張瀟瀟其中的講究,張瀟瀟學會了,卻照做和「耗子」也是不清楚的。
其實心魔之誓本身就是一種心魔,在元神定境當中,將一種意念印入心神,平時根本不會想起,但若有違背,則會成為一種很難控制的雜念。比如今天成天樂入境行功之時,明知道不應該用意過重,卻還是忍不住特意關注餐廳的情況——看張瀟瀟來?
這當然是對修煉的一種干擾,不是不可以克服,化解之法有很多種。最有效的是根本不動念、完全超脫於此事之外,或者洞徹其中的一切因由、已無需再起念。但這對於張瀟瀟來說,是很難做到的。
「耗子」剛剛從法訣上了解到修士立誓還有這麼一種講究,就忍不住想賣弄一下。等說到最後才意識到,除非對方自覺自愿,否則它和成天樂還本事讓人立什麼心魔之誓呢。就算張瀟瀟自願如此,但若教她那麼做,也就意味着當場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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