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門 127、淡定如常，起伏笑對風浪

    且不談畢明俊銷毀了幾乎所�財務資料、而成天樂在合同以及日常業務流程中籤錯了名字，這些會給那些想起訴�人收集證據帶來極大的麻煩，最重要的一點，成天樂與飛騰公司僅僅是僱傭關係�證據證明他在職務工作上存在過失、給客戶帶來了損失。�

    外匯交易部並不是一個獨立法人，成天樂也不是法定代表人，所以成為共同被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於法理上不成立。就算有人起訴�也有辦法能讓法院立案，想打贏這種官司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私下裏的貓膩就不多說了，假如真的能夠罔顧法律事實�案子告贏了，那麼花的代價也會遠超出一般人的想像。

    成天樂聽得連連點頭，忍不住插了一句：「那個謝宗霖可不是這麼說的。」

    黃裳冷哼一聲道：「成總不會不明白他那種人想幹什麼�無非認為你也在這件事中私吞了客戶的資金，或者手裏有一筆非法收入，想敲詐而已。而且我也清楚，謝宗霖被你趕下車之後一定會懷恨在心，說不定會主動聯繫那些客戶。同在一個圈子裏混�太了解�人與這種人了。」

    成天樂這人很實在，又開口問了一個很實在的問題：「黃律師，假如你代理�案子，怎麼收費啊？」

    黃裳又笑了：「這種案子難度很小，像你這種情況�一般按標的額百分之三左右收費。假如標的額非常大�可以談個固定費用。具體到飛騰公司的情況，可能涉及到不止一起訴訟，但我做為代理人準備的材料都是一樣�所以後面其�案子，按出庭次數收費就可以了，不必再談標的額的比例……」

    吳燕青聽了很多法律專業問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追問道：「黃裳，假如你接�案子，到底想收成總多少錢？說出來就是了！」

    黃裳一攤雙手：「假如真有人告成總�準備材料以及訴訟費用�就收個固定數——五萬塊。打完第一個官司，其�客戶也就不會告了，就算萬一還有人連續起訴成總，那我按次數收出庭費就可以了，這些到時候再說。」

    成天樂一激動，差點沒把酒杯給打翻了�黃律師比他還實在啊，讓謝宗霖說的那麼嚴重的大案子，人家才收五萬塊錢，如果後面還有連續訴訟�人家也不多加錢了，只收每次跑腿的辛苦費。這筆錢成天樂能出得起、也願意出�雙手端起酒杯道：「黃大律師�謝謝你！你再多收點其實我也出得起，什麼時候付錢啊？」

    黃裳也雙手端起酒杯道：「成總不必客氣！也更沒必要着急，這些都是法律上的準備，現在還沒人告您呢，給我錢幹什麼？今天只是喝酒聊天而已，假如真出現了這樣的事�當然願意代理您的案子，就按剛才說的辦。其實說句實�需要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些問題�可以肯定的告訴您——沒人會上法院去告您。」

    南宮玥眨着眼睛不解的問道：「黃大律師�怎麼能肯定沒人會去告成總呢？」

    黃裳解釋道：「除非是哪個二百五受了謝宗霖那種人的挑唆，才會幹出這種沒頭腦的事情。但交易部的那些大客戶，能拿出幾百上千萬的錢去炒外匯，誰是簡單人物呢？只要稍微諮詢一下，就知�官司很難打贏，就算費好大的氣力疏通關係贏了一審，也很難過得了二審、終審。退一萬步講，打贏了也執行不了，除非能把畢明俊連人帶錢抓回來，而成總是不可能去賠的。」

    成天樂苦笑道：「我也賠不起啊！」

    黃裳接着說道：「這不是賠得起賠不起的問題！您現在倒是要留意一件事，就怕有人想通過您找畢明俊，用道上那些手段。不論您�畢明俊的線索�們都不會讓您好過的。」

    成天樂看着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道：「�清楚，也有思想準備。」

    畢然、時強、南宮玥、樊師傅、吳小溪等人都有些擔憂，紛紛勸道：「成總啊�這段時間千萬要小心些，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出門也要警惕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警方的調查還沒結束�處於監視居住階段，暫時不能離開蘇州，所以就得更加注意了。」這五個不知道成天樂有修為在身�們的擔憂很正常。

    吳燕青卻一擺手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輩！能把成總怎麼樣？……不過呢，最近還是注意點好，咱雖然不怕、但是也煩啊！」

    樊師傅卻問了一句最現實的問題：「成天樂�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呢？不管出了什麼事，日子還得接着過。再找工作�可得看仔細了！」

    成天樂笑了笑，看着吳燕青道：「吳老闆，假如我再回飯店打雜�還收嗎？」

    這句话說得一桌子人都有些發愣，只有吳小溪一拍桌子道：「收，當然收啊，歡迎你回來！」

    吳燕青卻有些尷尬的答道：「成總啊，以�身份，怎麼好再到飯店當打雜呢？其實花總推薦謝律師的時候就說了�很多關係，可以給你推薦合適的職位，待遇比那交易部總經理只高不低。」

    樊師傅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成總去不去，總算心裏有個底。」

    成天樂卻搖了搖頭道：「花總推薦的律師我不感興趣�推薦的工作我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已經幫了我這麼多忙，怎麼好再白領�人情？我想暫且休息一段時間，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吳老闆，假如將來實在找不着工作�還真想回您這兒打工呢。」

    吳燕青趕緊道：「那我當然隨時歡迎！飯店裏的職位你隨便挑，待遇也好商量，就怕屈才啊！」

    成天樂：「挑什麼挑啊？我還是覺得打雜最適合�自然也會好好幹活，又不是來吃白飯的。」

    一桌人都笑了，只有時強的表情有點尷尬。成天樂�像是開玩笑，但也表明了一種豁達的心態�不介意再回飯店打雜。古人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成天樂已經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總經理，這種心態太難得了，難怪他叫成天樂。

    時強也曾是這家飯店服務員，現在也需要再找工作，哪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是絕對不會願意再回來做服務員了，面子以及心理感受這一關是過不去的。時強正在這麼想，成天樂已經扭頭問道：「畢然、時強�們兩個有什麼打算？」

    南宮拍着畢然的手背道：「成總�不必為俺家然然擔心�們已經合計好了�趁這段時間去進修，多學點東西。」

    時強則端起酒杯道：「多謝成總這半年多來的照顧，讓我得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下一步嘛�打算繼續在金融界發展。您不必為我擔心，經歷了這麼多風浪�比以前強多了，也能比以前過的更好。謝謝您的栽培！」

    這頓酒氣氛越喝越好，雖然剛剛發生了不幸的變故，但大家都對未來�新的希望、各有各的打算。散席的時候�人擔心成天樂路上的安全，想要一起送�成天樂卻拒絕了，讓大家各自先走，只是給吳賈銘使了個眼色。吳賈銘心領神會，和眾人一起出了飯店，然後就在車中悄悄等着。

    吳燕青把大家送到飯店門口道：「你們放心好了�會負責把成總安全送到家�要是喝多了就住我這兒！」

    此時飯店已經打烊了，樓上的包間裏只剩下了黃律師與成天樂。成天樂�走，因為剛才黃律師說�要單獨和成總談，大家也就沒再繼續打攪。

    房間裏�了別人，黃裳站起身來很恭敬的說道：「前輩，別人都走了�些话就可以直說了。吳老闆早就和我提起過您�也對前輩行走人間的風範深為敬佩！……請前輩放心，法律上的問題不是問題�人起訴您的可能性非常小，萬一真有這方面的麻煩�也會盡力幫忙的。……我知道您修為高深、不懼宵小，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免則免，不必攪擾了好心境。」

    這番话讓成天樂頗有些哭笑不得，聽�語氣，是真把成天樂當前輩高人了，也不知道吳燕青是怎麼對他說的？看來吳燕青確實發現了成天樂有修為在身，而且看不透深淺，卻自以為已經被識破了身份。而成天樂一直以來「淡定如常」的表現，確實很有傳說中的高人氣度啊！

    既然已經和「耗子」商量好了將計就計，成天樂也沒解釋什麼，只是擺了擺手道：「你等妖修�天地難得之造化，能變化人形於世間磨練，惜之慎之，平常言行皆要注意。在這裏我就是成天樂�就是黃律師，無論人前人後，都不必稱呼我為前輩。」

    黃裳趕緊點頭道：「多謝成總指點！既然大家都叫您成總，那我也叫您成總吧。」 成天樂倒沒反對什麼，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總經理了，但還是叫成總好聽些，愛叫就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