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出了看守所大門所在的巷子,來到了大街邊,成天樂一抬頭就知道吳賈銘說的是誰了。張瀟瀟也來了,還開着一輛車,但剛才她沒去看守所門口,就在街邊等着。吳老闆開來了那輛白色寶馬、吳賈銘開來了半舊的富康、張瀟瀟開的是一輛小別克,一溜三輛車停在路旁。
回去的路上,成天樂坐的是吳老闆的寶馬,這回他不是司機,而是享受了一次吳老闆做司機的待遇。在車上,吳燕青向他介紹了謝宗霖謝大律師,這位律師今年四十出頭,在律政、司法界都很有影響,早年的一批同學親朋在司法系統很多已身居要職,人脈關係極為深厚,尤其擅長代理民事經濟糾紛案件很多不可思議的勝訴案例。他不僅能勝訴,還有足夠有力的背景關係幫助代理人執行,是個有名的大律師。
成天樂目前的情況,警方是否拘留在兩可之間。因為謝大律師的出馬,李輕水雖然不太情願,但手裏過硬的證據材料,所以還是把成天樂給放了。
李輕水想把成天樂扣下,一方面是因為不甘心覺得案子毫無突破線索,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擔心成天樂的安全,怕他出去之後證人莫名其妙就會沒了。如今的蘇州城中最想找畢明俊的可不是警方人會不惜代價追查任何可能的線索。
成天樂走後,李輕水進了看守所找來值班警察問了幾句,結果令他很驚訝。監視器上能看見囚室里的情況,昨天這一夜什麼都沒發生,成天樂就在地鋪上坐了一夜,而那六個打了招呼準備給成天樂一點顏色看的歹徒,竟然老老實實的在對面的四張鋪上也坐了一夜。
天亮之後這夥人才挨個過去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接受成天樂的問就像見到了他們真正的老大。成天樂出去的時候,這六個人站成兩排呈夾道歡送狀,態度恭敬無比。
李輕水非常納悶,於是把那六名歹徒中的老大叫到獄警辦公室來問话——昨天夜裏到底怎麼回事?此人名叫康小甲,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混混,犯過的事情不少站的筆直,誠惶誠恐的答道:「報告政府人我們認識!」
李輕水皺眉道:「你們怎麼會認識他呢?」
康小甲低下了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交待道:「我們曾經看見他一個人經常開着一輛奔馳車,好像是很有錢的樣子。後來打聽了一下,就是個外地來打工並什麼身份背景,所以就起了交朋友的心思。」
李輕水「哦」了一聲道:「你們還真會交朋友,好事沒少做啊,結果怎麼樣呢?」
康小甲:「報告政府,朋友沒交成。」
李輕水一拍桌子道:「說詳細的經過!」
康小甲:「那天晚上他上班,開車經過一條人很少的路,也不知道誰放了幾塊大石頭在路上。他停車下來們就想過去幫忙,同時也攀攀交情。那石頭挺大幫他搬開總要付點辛苦費吧?結果他不領情們就談崩了,然後我們有好幾個人就進了醫院。當時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身手太好了!難怪會那麼拽估計不是少林寺就是武當山畢業的。今天又看見被鐵籠子關在一起跑都沒地方跑們這幾條小雜魚哪還敢過去亂攀交情?」
李輕水又盤問了幾句,但是康小甲的回答並無破綻,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都交待的非常清楚,只是在說法上儘量迴避了自己的法律責任,也說出受張瀟瀟僱傭的事,其一切都是事實。在警察面前說實话是最好的自我辯護方法,假如李輕水真想去查也確實能查出這幾個人的就醫記錄。但李輕水可沒閒功夫管他們的事,盤問一番後就將康小甲打發回去了。
李輕水會盤問康小甲等人, 其實成天樂早就想到了,在他出去之前就叮囑過這六個人該怎樣回答。就算再笨的人,連續經歷了傳銷團伙和飛騰公司這樣的騙局,又走了一圈局子,很多事情也能想明白了,更何況成天樂並不笨!
 26377;人對康小甲等人打招呼要收拾們卻沒動手,那就要給警察一個合理的交待,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成天樂不得不「暴露」自己有「功夫」在身,這樣也能合理解釋他為什麼敢出去。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在李輕水看來,成天樂也是沒什麼犯罪嫌疑,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糊塗蛋而已。但糊塗蛋竟有一身好功夫,而且還能驚動謝宗霖這樣的大律師,這讓李輕水的心裏又泛起了嘀咕,覺得此人有了新的疑點,一定不能輕易的放棄追查。
 20182;能想到易老大等人會去找成天樂麻煩,心裏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期盼,因為他早就看易老大不順眼了,看謝宗霖則更不順眼!成天樂跟謝宗霖混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就讓他們去狗咬狗說不定能咬出什麼線索來。
不提李輕水有了新想法,成天樂正坐在車上與謝律師交談。謝大律師是吳燕青找來但以吳燕青的面子,原本也是請不動謝宗霖此人是花膘膘推薦的。吳燕青聽說了成天樂出事的消息,心裏非常後怕也非常後悔,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很對不起成天樂。成天樂會不會找他算賬是一回事本人得主動想辦法彌補啊。
想當初就是他發現的成天樂有修為在身,出於本能的警覺,去找花膘膘商量對策。花膘膘出了個主意把成天樂從飯店弄走、去交易部做總經理。他們本以為成天樂只是一個懵懂的人間小修士,後來才「發現」成天樂竟是「深藏不露的前輩高人」。
在吳燕青看來,成天樂早就識破了妖修身份,卻仍然能以平常心相處,既點破還暗中給了他不少指點,這讓吳燕青很是感動也很感激。如今飛騰公司出了事,回頭再看,當初是他和花膘膘合謀成天樂推進火坑裏的啊!
這件事成天樂本人是不知情就連已失蹤的畢明俊也不清楚是他倆干但是成天樂這樣的「高人」未嘗查不出來啊。但他們事先也不知道畢明俊會玩這一手,如今趕緊收拾殘局吧。於是吳燕青找花膘膘,花膘膘通過私人關係找謝宗霖,先把人撈出來了。
此刻謝宗霖正在車上和成天樂談案情,成天樂也沒什麼好隱瞞自己知情況都交待了,甚至包括合同上面簽名的錯誤。正在開車的吳老闆愕然道:「原來你叫成於樂?天吶,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不清楚,真人不露相啊!」
成天樂很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什麼真人不真人的!從小朋友們都愛叫我成天樂,叫來叫去我自己都習慣了,想當初在飯店真不是故意的!」
謝宗霖卻插话問道:「那麼你在合同以及各種單據上的簽名都是成天樂,是故意的嗎?」
成天樂苦笑道:「只有合同上是故意其都是順手,請問有什麼講究嗎?」
謝宗霖解釋道:「據我所知,畢明俊將飛騰公司的財務資料銷毀的很徹底,只有其資料可以做旁證。你與飛騰公司僅僅是聘用關係,並參與詐騙犯罪的行為,在刑事上是責任檢察院並不能對你提起公訴。
成天樂拍了拍胸口道:「謝律師,聽您這麼一說總算鬆了一口氣。」
謝宗霖卻語氣一轉道:「但是在民事方面可能面臨着法律糾紛。雖然地下外匯交易不受國家法律保護,賠賺都是客戶自己的事情,但是客戶與飛騰公司的委託投資關係是存在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畢明俊雖然跑了,但你是交易部的直接責任人,別人有可能作為共同被告告上法庭。如果對方勝訴可能要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到時候就看法院會怎麼判了!」
這番成天樂給嚇着了,眼巴巴望着這位知名大律師道:「您是專家,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謝宗霖很自信的說道:「如果委託代理人也就是律師,業務能力很強根據現材料是可以幫你勝訴的。就算有人作為共同被告告上法庭,只要訴訟與辯護材料準備的充分,抓住對方的弱點與破綻也不必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成天樂嘆了一口氣道:「是責任一定會去面對的。但錢不是我捲走也從來沒騙過客戶工作就是儘量幫他們去賺錢。錢應該找畢明俊去要,但我也有錯,一定會想辦法把畢明俊給揪出來,否則我會永遠不安。」
在謝宗霖眼裏,成天樂就是個被人利用的傻小子。但成天樂也是一名度過魔境劫、修煉成丹的修行人。他所練成的可不僅僅是神通法力啊,也有處世的心境、遇事的看法,不如此又怎麼度過那魔境的考驗呢?他說就是對此事的態度,就像面對魔境一樣,這件事中他該承擔的責任會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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