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隨着傳銷團伙到了另一處駐地,和團伙中的其他「經理」們一樣,年都回家過。也許是他不想回家,也許是沒臉回家,也許是想等到「成功」之後再衣錦還鄉,懷揣着這樣的妄想繼續漂泊在一個封閉靈魂的世界中,用妄想安慰着自己繼續沉淪。
「耗子」跟蹤傳銷團伙又到了新的駐地,此時畫卷中的時間與現實的時間差距是十個月,也就是說傳銷團伙的第二次轉移是十個月之前的事。這一次成天樂急通知李輕水自己先去實地看了一眼,發現傳銷團伙已經不在那裏了,這十個月中必然還有第三次或者第四次轉移。
此時恰好抓回了雲一帆,雲少閒曾經住過的房子還空成天樂便讓易老大把它暫時租下來,就在這裏親自「審問」雲一帆。
雲一帆看見成天樂非常意外,張口結舌道:「成,成總,怎麼會是你?」
客廳很空,只有一桌一椅,成天樂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怎麼就不能是我呢?身為總經理,就不能找副手談談工作嗎?我該叫你任總呢還是叫你雲總呢?想當初你在我辦公室里裝竊聽器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
雲一帆面如死灰萬沒想到成天樂竟然會和易斌搞在一起,而且他做過的事情已經讓對方知道了。他並不清楚成天樂的底細,但當初可沒少得罪過成天樂,現在成天樂與易斌聯手抓住了這比落在警方手裏要可怕多了一時竟說不出话來,手扶着牆壁腿直哆嗦。
成天樂卻沒理會反應,扭頭問李相庭道:「我們是守法的人,請任總過來的時候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李相庭答道:「按成總的吩咐們天不亮就到了任總家,客客氣氣的敲門請他出來是主動上的車來談生意們使用暴力更綁架老婆孩子都可以做證。」
成天樂一擺手道:「這就好們都出去在樓下等着!我與任副總十個月沒見面了,當初他離職匆忙很多業務都交代清楚需要和他好好聊聊。」
李相庭出去了,順手把房門也鎖上了,屋子裏只剩下雲一帆與成天樂。在雲一帆的印象里,這位被畢明俊特意找來頂黑鍋的交易部總經理一向傻乎乎、笑呵呵的樣子,可現在成天樂不笑了,眯着眼睛目光帶刺似的盯。
雲一帆越看成天樂越害怕,身子不住的後退已經靠在了牆角,成天樂不說卻嚇的要命,終於忍不住顫聲道:「成總想幹什麼?是我在辦公室裝的竊聽器,但那都是畢明俊指使只是收了報酬聽命行事!後來他讓我主動辭職就走了,其事情與我沒關係啊也不知道畢明俊去哪兒了。」
成天樂依然不說袖中卻飛出一陣陰風,在這門窗緊閉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恐怖!那陰風飛到雲一帆身前,竟凝聚成一個半透明的幻影。雲一帆喉嚨里發出怪聲,雙眼翻白順着牆角癱坐在地,竟當場被嚇暈過去了。
現身的「耗子」以鄙夷的語氣道:「真沒用還沒說话呢倒先暈了!」
成天樂:「你非得出來現眼不被嚇暈才怪呢!我們也沒打算殺了他滅口,回頭他出去亂說怎麼辦?」
「耗子」笑道:「反正也沒別人看見愛怎麼亂說就怎麼亂說這世上牽強附會、神神叨叨的傳聞還少了嗎?街道上的大媽都能給你講出一串來!我都不怕怕什麼?放心不敢出去亂說,就算說了也沒人信,說不定還能更添神秘感。」
這番话倒是挺理,鄉間街頭各種小道傳聞中總有神神叨叨的事情,說的是活靈活現有鼻子有眼,只要親眼見到,聽者也都是將信將疑。比如成天樂曾看中的那棟宅子鬧鬼的事情,結果並不是有誰去管閒事抓鬼,而是沒人再敢上門騷擾。
今天「耗子」終於忍不住在雲一帆面前露了面,反正也別人看見,就算傳出去也不過和網上那些神秘故事差不多。如今這種段子多的是,「耗子」最近正上網看各大靈異論壇呢,覺得自己也可以出來逛逛。
成天樂呵斥道:「你出來就出來但是人嚇暈了,還怎麼審?」
「耗子」:「施個小法術弄醒就是了,這樣才好審呢保管他一句謊话都不敢說,就算原先準備好的瞎话恐怕也被嚇忘了問什麼他就會答什麼。」
它判斷的沒錯,當雲一帆再度醒來的時候,廳里蹲着一個半透明的鬼東西,竟然能口吐人言!雲一帆嚇得什麼都顧不上了,仿佛恐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面前一團會說光影,問什麼就答什麼,就連事先準備好在萬一情況下對付警察審問的那一套话都給忘了。
沒費什麼勁,成天樂就了解了所情況。雲一帆是在兩年半以前認識畢明俊當時他接了一個裝修的活,甲方就是飛騰公司。幹完活之後,飛騰公司結賬很痛快,雲一帆想請畢明俊吃頓飯表示感謝,沒想到還真把人給請來了。
畢明俊在酒桌上對他說,還有一筆業務想找人合作,先給一百萬的定金,只要合作順利,每年還有一百萬的獎金。事情也很簡單,就是在飛騰公司下屬的一個分公司中任職,監督與匯報各種情況,平時的很薪水也很高、工作很輕閒。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干工作應該換個身份,任錚身份是畢明俊提供的。
雲一帆當時並不清楚詳細的情況,但他因報酬而動了心,當時就答應了,被畢明俊安排進飛騰公司做了外匯交易部的副總經理。那時候外匯交易部的經營是正常雲一帆也不知是計,天天過着舒服的日子、干着輕閒的工作,轉過年到了年底,果然又拿到了一百萬獎金。
雲一帆的工作就是掌握所客戶資料,與財務一起掌控外匯交易部客戶資金的往來。客戶保證金名義上是放在賬面上,但經常被畢明俊拆出去搞別的投資,雲一帆和財務都是經手人。畢明俊這麼做倒也沒出什麼大問題,因為客戶想取回保證金或者想取出炒外匯的盈利,交易部總是能及時支付,從畢總那兒調資金就是了。
雲一帆是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當他拿到第三個一百萬的時候,畢明俊決定將外匯交易部遷址,並讓任錚在總經理辦公室裝上竊聽器。從那時起,客戶資金全部被拆借出去,因為地下外匯交易本身就不合規,名義上是在一個香港的對應賬戶上進行操作所以這種資金轉移也不引人注目。
客戶資金一到外匯交易部的賬戶,就會被轉走,至於具體被轉到了什麼地方,雲一帆並不知情。但他是經手人,當然也明白了一件事,畢明俊根本不在做什麼代理外匯交易所要的就是這些客戶資金。但此時雲一帆入局已深再難回頭了,也只得配合畢明俊繼續幹下去。
成天樂坐在外匯交易部總經理的位置上,和其他員工一樣,看到的都不過是賬面上的模擬盤們其實都是傀儡,自以為在搞業務經營,客戶們也自以為在炒外匯,其實這些交易與業務都是不存在的。如果雲一帆和財務暗中做手腳,畢明俊是不可能辦到的這些至少不能在無聲無息間干的那麼漂亮。
據云一帆交待,畢明俊並打算那麼早就捲款走人計劃至少要等到遷址後滿一年,外匯交易部的客戶資金規模更大了再動手,可不知什麼原因卻提前發動了。但在雲一帆看來,畢明俊還是挺夠意思並這位合作者給扔出去,而是提前給他準備了退路,早就安排好了任錚身份。
其實這正是畢明俊的聰明之處,假如雲一帆退路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是不會放心大膽跟着畢明俊一直幹下去的。而用另外一個身份做事,就算將來警方查起,也查不到身上。就在春節過後不久,畢明俊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找藉口辭職離去,並安排他去做另一件事。
雲一帆以小舅子的名義在郊區建的那個院子,就是畢明俊安排的。畢明俊要雲一帆住在那裏,後院不許任何人進去幾個箱子也一直放在後院的小屋裏。畢明俊還告訴每天上午去看一眼,如果哪一天東西不見了,那麼事情就結束了。
雲一帆辭職之後,按照畢明俊的安排老老實實潛回南京,又恢復了原先的身份。他在飛騰公司工作的時候,誰也不知真名叫雲一帆、在南京鄉下連老婆孩子都有了。而老婆孩子也只知在外地打工掙大錢,每年會回來幾次,卻不清楚他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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