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衛華本人開口說话了:「這位道友何必驚詫呢,難方才沒聽清楚嗎?我來自雲南深山,自幼就是在一隻妖獸的保護下長大的。後來我跟隨她來到蘇州幸認識了成總拜入了萬變宗門下,而成總引薦我為聽濤山莊弟子。」
這時孔翎在幹嘛呢看着成天樂掩飾不住驚詫與失望,這感覺分明就是對面前之人出招,倒下的卻是身後不相關的人,當然出乎意料之外。
而成天樂適時笑道:「孔翎道友這門感應法術倒也玄妙,可是世間雙修之緣,卻不是這麼求更不可如此窺探人的隱念和。若在座有人有神氣交感之應也不要誤會什麼,或許人家適合修煉此但未必願意與你雙修;或許是對好感欣賞,但未必是別的意思。」
這番话算是給所有人打圓場,而且說的也是事實。孔翎又露出惶恐之色。趕緊下拜行禮道:「小女子絕無此意是山野妖修出身,崑崙修行界的很多講究確實不懂,若有得罪之處,請成總與諸位責罰。」
成天樂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好責罰已經打了招呼,大家也都反對。你是山野妖修出身,可以不懂修行界的各種講究,但你畢竟來到了人間,人間的各種講究你應該是明白的。況且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友以後就應注意。」
然後他又抬頭道:「諸位,這也算是此次神丹會上一個很有趣插曲,孔翎身為山野妖修,可能有些事情尚且懵懂些習性與眾人不同,正需諸位同道規勸之。在座皆高人,恐怕也不會和她計較。待會兒酒宴之上,就請諸位欣賞孔翎道友的歌舞之美吧!」
神丹會上午的議程到此為止終於結束,請眾賓客到後園赴宴。不論孔翎來此用意如何,成天樂按規矩做事,多少維護了她一下同時也教訓了她幾句。稍顯尷尬的場面過去之後,各派修士倒也沒什麼好介意大家走向後園時,甚至還有人主動與孔翎搭话談笑。
荷花池旁擺好了一圈桌椅,萬變宗眾弟子引來客入座,酒菜都已備齊,氣氛比會場中顯得隨意親切多了。大家飲酒笑談,孔翎卻主動走到了萬變宗眾弟子那邊。
大乖當然不能上桌喝酒,在一旁老老實實的蹲着。孔翎走過去,帶着友好又親熱的表情道:「哇,它好可愛啊!」說就想俯身去摸它的腦門和脖子。
然而一低頭卻看見了一雙小皮靴,火龍果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攔在她身前道:「大乖是師弟,不是什麼寵物,不要隨便亂摸!」
孔翎並未生氣,退後一步微笑着解釋道:「請不要誤會絲毫不敬之意,只是見剛才諸位道友都摟着它的脖子來也覺得可愛。」
火龍果:「那是為了表示同門之誼。」
孔翎眨了眨眼睛道:「我也是修行同道啊。」
火龍果:「那就請守同道之禮!」
火龍果這女妖不讓孔翎這妖女摸大乖套近乎,怎麼說仿佛都是有理。這時遠處有人招呼道:「孔翎道友是要先唱歌還是跳舞啊?這邊來坐大家一起喝幾杯再說。」 孔翎向火龍果點首行禮,施施然很優雅的走過去入席了。
大家都到後園去了,成天樂卻來到宅院中一間無人的內室,這裏的一面屏風上還鑲嵌着彩龍鱗壁,施展御形之法不僅可以看見後園的景象,而且還可以延伸視野看到宅院之外發生的事情。
神丹會上中途退場的訾浩與任道直此刻已經回來了,梅蘭德也站在一旁,門是關這四人在屋裏說悄悄话。只聽訾浩道:「梅長老在那些黃金上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楊林事先有準備,借鬧市人煙隱藏行跡,玩了幾次金蟬脫殼戲,但始終留下了感應痕跡。」
梅蘭德笑道:「一點小把戲而已,假如說穿了也沒什麼。那東西叫陰界土將它附着於黃金之上,雖然成總將之熔煉也不能改變其沾染的物性。那楊林帶傷之身,匆忙離去也根本沒想到,因為他並不清楚世間還有這種手段。訾浩道友身為靈體,就算他本人超出神你識感應之外,那黃金留下的陰界土氣息還是有跡可尋的。」
訾浩也笑了:「一看就知道是個守財鬼,也捨不得把那黃金扔了。使了好幾種手段鬧市中防備追蹤,卻沒想到我追的是黃金,總算查清楚落腳點了。」
成天樂說道:「查到他在哪裏就好辦了,訾浩是萬變宗的總管,酒宴和下午的儀式不能缺席,就辛苦梅長老去監控此人。」
任道直:「要不要我也陪梅長老去?防止他藉機溜了在天上也能看得清楚些。」
梅蘭德搖頭道:「不必上午已經中途退席,下午繼續缺席恐引人起疑。那楊林修為一般又帶着傷一個人足以盯住他了。更何況他並不知道自己已暴露行藏,第一反應並不是逃走。」
成天樂點了點頭:「那就辛苦梅長老了,諸位都各自去忙郝墨叫來。」
時間不大,郝墨進門向成天樂行師禮,並以雙手奉上一物道:「成總已經聽說萬變宗的規矩了,拜入門下需交出一件原身之物供宗門內堂收存,這就是。」
成天樂接過此物卻怔住了,看着郝墨道:「我已知是魚妖,難原身竟是花斑裸鯉嗎?……不對不對,其物性氣息尚有微妙的差別,也是原身修煉變化導致的結果,與彩龍鱗太像了!」
只見手中物是一片約有銅錢大小的魚鱗,質感近似雲母片,半透明隱約帶着五彩光澤,酷似室內那屏風上鑲嵌的彩龍鱗。
郝墨笑着答道:「隨着修煉成妖,原身當然會發生變化鱗片也變得越來越漂亮。成總真是好眼力什麼都沒說過,而且氣息一直收斂的非常好,您怎麼就知是魚妖呢?不瞞您說雖不是花斑裸鯉,卻是一條五彩錦鯉。」
成天樂又微微一怔,啞然失笑道:「我還真是看走眼了,以為原身是一條黑魚呢!有意思,真有意思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能不能讓脈?請不要掩飾神氣波動。」
成總把脈可不是為了看病,而是研究郝墨的生機律動特徵。他居然看錯妖物的原身,若是別人可能也不會太多想,可身為一代妖宗,定要把情況琢磨明白。
郝墨很老實的伸手道:「成總以為我是黑魚?可能是受名字誤導吧。我見過跟多黑魚,氣息還真類似之處呢!我開啟靈智之初的修煉,原身自然變得更加強悍、受傷後自愈能力更強,也能逐漸離開水面更換棲息之地。
 25105;當初在水中時,就很羨慕那些黑魚生存能力之強,修煉之初也刻意模仿過,認為那就是很厲害的神通了,後來才知不過是天性的差別。而成總這可不算看走眼從未在你面前施展過任何法術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魚妖甚至判斷出是黑魚,已令人驚嘆!」
成天樂笑道:「看走眼就是看走眼了也別只顧着夸我。待下午舉行完拜師儀式就得叫我師父了。為師只想研究明白,假如今天當眾點破了原身,豈不是鬧了笑话?」
郝墨趕緊道:「這算是什麼笑话?如果連師父您都看不出來,那恐怕沒人能看出來。你說我是黑魚,那我就是黑魚唄。」
成天樂:「可你是錦鯉啊!……扣脈門不掩飾神氣時倒是完全分辨清楚了,確實是錦鯉。燕山宗也一定也教過你收斂神氣之?看來各門各派的法訣,都有其獨到之處。」
郝墨:「是是在燕山宗學過收斂神氣的法術,但並不是專為妖修隱藏行跡而是修士收攝法力波動時所施展的。」
成天樂點了點頭道:「看來我斷錯了原身好幾種原因。……你先去參加酒宴為下午的儀式也做些準備,為師再琢磨一會兒。」
郝墨告退,成天樂獨自坐在那裏靜靜體會與回味着什麼。他擅察天下妖修,是在獨特的修煉過程中自然獲得的感應能力,就相當於某種妖物進化出的天賦神通,但還系統的總結與清晰的整理其玄妙所在,使之成為一門法訣或秘術。
今天看郝墨看走眼了,對比其真實的生機律動感應,和平常狀態下感應結果的差別,再分析其中的原因,夜巡可以總結出這種神通真正的玄妙。以成天樂目前的境界,想獨創出一門正傳法訣當然還很難,但總結或整理出一兩手的獨門秘法卻是有可能的。
萬變宗的獨門法術「姑蘇畫中煙」,就是在燕山宗的秘術「寒山傷心碧」的基礎上稍加改變,能根據妖修的特點各自施展。這還不算成天樂的獨創,只是一種模擬與借鑑。而分辨與世間妖修,成天樂本人的能力已經獨步天下,能否總結成一門法訣,便是一代妖宗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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