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於飛的意思,成天樂不論是想留下還是想走,前提都是再騙兩個人來入伙。成天樂終於放下筷子歇了口氣酒幹了這才說道:「可是你也知呀聯繫方式全丟了,想聯繫業務也不知道去找誰呀?」
於飛的笑容有些狠:「放心給會你提供聯繫方式。為了幫助你開發市場成功,業務資料也都會幫你準備好,明天劉經理和我還會給你做現場輔導只要有思想準備就行。」
成天樂微微吃驚道:「你提供聯繫方式?可我不認識也不行啊!」
 20182;們喝酒的口杯,一瓶啤酒只能勉強倒四杯。第一瓶已經沒了,於飛又打開另一瓶主動給成天樂倒了一杯,這才緩緩答道:「你當然認識,就是表哥李小龍。別忘了我們在德國都是同學還聯繫方式。」
成天樂說了聲謝正要喝酒,聞言把酒杯頓在桌上道:「李小龍!他去年借錢開了家店,生意才有點起色,幾個月前剛結的婚要拉到這裏來?」
於飛盯着成天樂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裏怎麼了?注意思想態度!我們這麼做,難道不是在幫他走向敢想敢夢的人生嗎?要堅信我們的行業和我們的精神就是在助人,這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成功!等到將來他加入了行業、獲得了輝煌的業績時和家人都會感激。成天樂,這不是公司在考驗而是你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
不愛琢磨事情的成天樂,這一瞬間心中卻閃過了很多念頭,不禁想起了白少流說過的那些话。於飛竟然要讓表哥李小龍騙到這裏來,放下舉債經營剛有起色的店鋪、拋棄新婚妻子與家中的父母。成天樂不禁有個疑問——於飛看上去心智和談吐都正常,但他還是人嗎?那做人最起碼的良知、廉恥、道義、親情都哪裏去了?
這些人反覆的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謊言是善意只要把人騙來,再讓他們按照同樣的方式去騙人,便是人生的成功價值所在。幸虧成天樂並墮入其中還保持着正常的思維方式,如果他真按照於飛的交待去騙表哥,那他會覺得自己也不是人了。
想到這裏,成天樂問道:「於飛究竟要讓我怎麼做?」
於飛:「給李小龍打電话。」
成天樂:「說什麼呢?」
於飛:「這你不用擔心都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稿子背熟,說的自然點就可以。」
成天樂:「手機欠費停機了。」
於飛:「沒關係,用公司的電话打。我再悄悄告訴會有領導在旁邊監聽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成天樂:「當然有問題,上課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家人親戚都是『內盤』,需要用將來的成功扭轉他們的觀念、打消他們的誤解,不必着急先動。」
於飛笑了:「成天樂誤會了。我們之所以先不動『內盤』是因為有『外盤』資源可以開發,但你現在有嗎?說到打消誤解,也沒人誤解你啊!等李小龍給帶來,親戚家人到那時才可能對所誤解。但你們會用人生的成功證明給他們看不是嗎?」
傳銷團伙中有不少人,儘管扭曲了良知、接受了所謂的培訓,但也未必擅長騙人,很難將關係一般的普通朋友騙到外地來。久而久之,似有妖魔啃噬使得他們內心發狂,或者實在無奈,也會將手伸向親戚。現在是成天樂將於飛逼的無奈了,於是他讓成天樂去騙李小龍。
騙人能否成功,不僅要看騙子的伎倆,更要看騙子的身份,親戚之間誰能想到呢,這種事是防不勝防啊!成天樂想推脫也不可能,慢吞吞的喝了半杯酒,低頭道:「給李小龍打個電對吧?我已經很久沒跟家裏人聯繫了,正想打一個呢。」
於飛很滿意的點頭道:「這樣就好,明天就按公司安排的辦!先吃飯為了預祝事業的成功們干一杯!」
成天樂默默的喝酒,這時揚州炒麵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放了不少油,裏面還有洋蔥、肉絲、青椒、木耳,聞着香噴噴的很是勾人。照說成天樂應該饞得直流口水才對,可他現在卻沒感覺了,這麼多天來不論伙食有多差,成天樂一直吃的很香啊,今天面對難得打牙祭的機會,卻突然失去了胃口。
雖然沒胃口,成天樂卻似條件反射般的吃完了盤子裏的飯菜,倒也混了個酒足飯飽。回去之後第二天上午照常上課坐在那裏卻真正的走神了。下午於飛就要讓他給表哥李小龍打電到時候該怎麼辦呢?真是愁人啊!
憂愁的成天樂無心修煉也無法修煉,一直在皺着眉頭。想着想突然自己笑了,悄聲嘀咕道——「幹嘛琢磨的這麼複雜,這事情不很簡單嗎?打就打唄,反正我來蘇州之前也給李小龍打過電說過這回事。順便讓他給家裏報個平安也好,這麼長時間都聯繫不上,也讓別讓父母擔心了。」
成天樂究竟是怎麼想恐怕只有天知道了,於飛是絕對猜不到的!其實腦筋簡單得很,現在只是決定發揮本色而已。心情安定下來,成天樂又開始修煉了,很快進入到這些日子以來習以為常的奇異狀態。變故就發生在這天上午,進入「垂簾逆聽」之境、在寂靜中感受着周圍一切生動的成天樂,腦海中突然「轟」的一下,就似有什麼東西爆開了!
怎麼回事?他在入境中對外界的感應,這些天一直只局限在這間教室里,此刻卻好似猛然突破了牆壁的限制、延伸到了屋外。他雖然看不見教室外的情景,卻能通過這種奇異的方式感知到外面的事物。這種感知不能形容為視覺、味覺、聽覺、嗅覺、觸覺,而像一種奇異的融合,不是那麼清晰卻很生動。
環境一下子變得嘈雜多了,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擾動,就像被動的在腦海中塞入了很多東西。這感覺並不是頭痛欲裂,也並不妨礙成天樂仍停留在入境的狀態中,但是卻很不好受。這時他就聽見了「耗子」叫了一聲,似乎很驚訝,主動在腦海中開口道:「精進神速,可是神識並不強,怎麼直到今天才突破見知之障?」
成天樂正難受着呢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叫「耗子」出來,難得聽見它主動開口,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叫見知之障?」
「耗子」的聲音原先仿佛是不帶感情此刻卻有了情緒的成份,沒好氣的說道:「你坐在屋子裏,看見四面牆壁和屋頂封在其中,便自然以為感知不到屋外的情景,或者根本就沒想到去感知屋外的天地,這便是見知之障!——不要問我是怎麼知反正我自然就知道。」
成天樂:「哦,原來如此啊!我根本想到去感知屋外的一切,現在卻突然察覺到了,這就是突破?這麼說第一層法訣修煉成功了?」
「耗子」:「還呢,這只是一個要經歷的過程,但確更進了一步。」
成天樂:「可是感覺很不舒服啊!」
「耗子」:「僅憑苦練不可得修行,但修行亦不可無苦練,現在便是第一層法訣中需要下苦功的地方。若不是你入境更深,又怎能感受到平常世界如此之多的嘈雜?要在這種嘈雜中歷練心神不動,才能凝鍊神識清晰,法訣中只有兩個字——攖寧。解釋起來可就複雜了,它有很多種法門,這是其中之一慢慢體會便是了。」
成天樂:「假如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啊!」
「耗子」的語氣又恢復了平淡:「如果受不了主動放棄,便是放棄修煉;如果實在無法堅持下去,便是修煉未成。這一關也是在修煉心志,不要有疑師、疑法、疑道之心。」
它時候挺深奧,成天樂卻朦朦朧朧能明白個大概,但又不是十分透徹,若想追問究竟,「耗子」自己也說不太清楚。成天樂只得又問道:「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耗子」:「等到你不受其擾,心神自然重歸安定的時候,就修成了這第一步法訣。」
成天樂在腦海中對答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去:「耗子啊現在已經快受不了了!」
「耗子」:「受不了就收功嘛,也沒要你一次修成。日日用功堅持不斷,這才叫苦練。」
「耗子」讓成天樂「收功」,成天樂立刻就離開了這奇異的狀態,就像從虛幻的紛擾中回到了現實世界,而其實剛才那嘈雜的處境才是更清晰的現實。當他睜開眼睛又看着講台上的「導師」和身邊的「學員」們時,喘了好幾口粗氣,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便是剛才「耗子」所說的「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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