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門 353、善隨緣，處身力行不惑

    送走丹游成，成天樂懷揣木匣又回到山中，吩咐群妖將殘局收拾乾淨，那條大蟒原身儘量不要浪費，還有不少事情等�來善後呢。�

    兩天後的晚上，成天樂請李輕水到夢湖美蛙飯店吃飯，並聲明一定要來，要談的事與追查那個案子的結果有關。李輕水的樣子很疲倦，就像很多天都沒睡好了，見面後關上包間的門，李輕水很抱歉的說道：「成總啊，應該是我好好請�！可是最近實在太忙了�今天叫我過來�還是推掉了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抽出的空。」

    成天樂：「聽說你們已經成立了專案組，主要是在忙這件事情吧？」

    李輕水嘆息道：「新聞雖然沒報導，可是警方內部已經盡全力在偵查了，這幾天很多人都在加班，上面雖然明面上不搞限期破案，但實際上催得很緊。連續出了三條人命，其中有一個還是警察�們卻�查到太多線索。」

    成天樂：「如果全力調動資源去查一件案子，不可能一點線索都�？」

    李輕水答道：「目前看來，真正有價值的線索只有一條，是在反覆的現場取證中發現的。我們在三個案發現場附近都發現了同樣一雙鞋印，其中有一處只有左腳，另一處只有右腳的半隻，痕跡已經相當模糊，但通過技術手段還能分辨出來。

    第一個案發現場是園林，在離案發地大概三十多米遠的地方�們發現了一對完整的鞋印，通過對比，終於確定曾有同一個人在這三個現場附近都出現過，很可能就是作案嫌疑人。你知�工作有多繁瑣嗎，簡直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終於撈出來這麼點東西。」

    成天樂：「能發現這樣的線索的確不容易，看樣子警方只要認真查什麼事，能量一點都不能小看啊！」

    李輕水：「你就別夸我們了，幹活的也都是人，這幾天都累壞了。成總今天找我一定是有事，難道發現什麼線索了？」

    成天樂不緊不慢的反問道：「兇手連續三天夜裏作案三起，後來�再出現過同樣的案子？」

    李輕水搖頭道：「這幾天我們都時刻提防�加強了全市範圍內的夜間巡邏，能派的人全派出去了，但是�再出同樣的案子，倒是抓住了其他不少歹徒！那兇手就像從人間消失了，做為警察�心情也很矛盾，既不希望再出慘劇，同時又希望能查到新的線索可以抓住他。……他如果永遠不再作案�可能就抓不住了。」

    成天樂：「你可知�如果那兇手再作案�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李輕水一愣：「難�已經查出來了，連這種事都清楚？」

    成天樂掏出一部手機從桌上推了過去道：「不錯�已經找到�人了，這是�手機。顯然他在作案之前刻意尋找過下手的對象�見過的兩名受害者照片都在裏面，第三名受害者我沒見過，但這裏面有四個人，另一人應該就是那第三名受害者，還有一個人就是你——李局長！」

    李輕水大驚失色，拿過手機打開裏面的相冊用手指快速的翻閱，心有餘悸道：「這裏面有四個人的照片，第三名受害者果然也在！剩下的那個居然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妖物吸取人的生機元氣，要想有助於傷勢恢復，也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行。用這種手段，所吸取的生元有極大損耗，事後還要經過煉化，也可能將病弱之氣也吸到自己的生機之中，所以對象一定要是先天生機健旺、後天神氣完足之人，這需要在人群中留意尋找。

    曹鄺先後找到了四個人，摸清楚其住址行蹤之後分別下手，其中三人遇害。到了第四天晚上�因為要煉化生元並準備次日正午的鬥法，所以�再作案。然後他就被眾妖所斬殺，也就再�機會作惡了。

    李輕水很幸運的躲過一劫，曹鄺那三天為何偏偏就�找他呢，恐怕只有那妖孽自己心裏清楚了。有可能是李輕水太忙，剛開始並不在蘇州；也有可能李輕水總在加班，身邊有很多人，曹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但據成天樂分析，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李輕水這段時間的身體不太好。

    這並不是說李輕水有病，而是他連續忙碌，吃飯睡覺都不規律，也必然使生機元氣有疲憊衰弱之兆。一個人的先天體質再好也需要後天注意保養�李輕水最近有些透支了，所以曹鄺在四選三的情況下�對他下手。

    成天樂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其中的原因，最後道：「李局啊�不知道是該勸你保重身體，還是該恭喜你躲過大難！……但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是需要注意休息保養啊。」

    李輕水卻從椅子上欠身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說�人給抓住了！」

    成天樂：「手機都在我這裏，人當然是抓住了。但是很可惜，那人是妖怪�本打算封印其神通變化交給你結案�結果卻失手�給殺了，總不能交一條蟒蛇的屍首給�？」

    李輕水：「蟒蛇？」

    成天樂點頭道：「你既然知道內情�就不妨告訴�那人是一個蛇妖。我今天找你就是通報一下情況，看看該怎麼辦？�案子想抓住兇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連屍首都沒了。」

    李輕水沉吟道：「如果是這樣，倒也是好事。」

    成天樂反問道：「身為警察�不想破案立功嗎？兇手無法歸案�案子就永遠結不了�不覺得遺憾嗎？」

    李輕水嘆息道：「警察抓罪犯，其初衷就是為了防止這些慘劇的發生，與你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但有些人做事的時候，往往因為表象忘記了初衷，仔細想想，抓不住就抓不住�案子結不結並不是最重要�只要那慘劇不再發生就好。」

    成天樂似有深意的看�：「李領導�說出這番�樣子，不太像當初那個李隊長啊。我剛認識�時候�可不是�脾氣！」

    李輕水苦笑道：「人總會改變�成人之後有些東西變不了，而有些東西卻總在成長變化中。成總，現在�與當初我剛認識的那個�倒是一樣的脾氣，可是各方面的變化也挺大啊！」

    成天樂呵呵笑着端杯道：「就為這番�敬你一杯！」

    喝完這杯酒，李輕水還沒忘了本職工作，思索着又說道：「兇手雖然無法歸案了，但案情還是可以查明的。�什麼發現都告訴�設法收集物證找出兇手是誰，然後發出全國通緝。雖然人是抓不到了，但此案的偵查總可以告一段落，同事們也不用為此加班了。」

    成天樂答道：「兇手名叫曹鄺�不僅連�手機，還有錢包、鑰匙都拿到了，幸虧�穿的鞋也留下來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在案發現場穿的那雙，當然也查出了�住址�家還有別的鞋。這些東西不能直接給�會都放回他家裏，否則你不好解釋。你再想另外的辦法�嫌疑人查出來，到他家裏一搜，證據也就完整了。」

    李輕水端杯道：「好，就這麼辦，多謝成總！只要心中有數�自能找到合適的藉口查到他家，然後也算告一段落了，偵破工作結束。」

    李局長說得不錯�還真找了個藉口將偵察方向引到了曹鄺的住處。警方不僅搜出了存有受害人照片的手機，還有那雙與各個案發現場痕跡相符的鞋，於是曹鄺被確定為重大作案嫌疑人�被全國通緝。

    原以為根本抓不住嫌疑人，結果那個「曹鄺」卻在深圳落網了，核查之下才發現搞錯了人�與真正的兇手只是相貌類似、所用的身份證也相同，細問之下才知道此人幾年前丟過一張身份證。

    原來那蛇妖在市井中偶遇某人與自己相貌類似，就順手偷了對方的身份證。而那真正叫曹鄺的人毫無察覺，還以為自己弄丟了呢，事後又補辦了一張。那妖孽就以曹鄺的身份混跡蘇州，像這種情況只要他不犯事，一般也不會被人注意到，可他偏偏犯了事。

    原來兇手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證�案子最終成了懸案。而這些事都是後话了，也與成天樂無關�已經在李輕水那裏做好了善後。

    就在請李輕水吃飯的第二天，成天樂主動給艾頌揚打了個電�：「艾老闆啊，那天你在靈岩山不辭而別，進山之後就再沒露過面，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沒找着啊？」

    艾頌揚的語氣有些尷尬，咳嗽兩聲道：「成總啊�正想找你解釋此事呢，又怕你這兩天太忙，所以沒敢打擾，打算等過幾天再登門的。……那天我在路上獲悉了事情的原委，既然成總已經準備了萬全之策�也就是不貪此聲名功德了。當時很多高人也去了，都只在一旁防止意外狀況發生，並未插手成總您的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