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平常在現實中逛街不一樣,印入元神的是天地之間的每一個細節,宛如在元神世界中再造一個蘇州。這是對神氣的持續消耗,也是法力不停的運轉,成天樂的元神也一點一點變得更強大。成天樂還不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裏、以目前的功力能不能完成願望,但腳步一直沒停。
當他走「累」了的時候,就進入已經打開的場景中「休息」。這一次,成天樂在畫卷世界裏足足待了半個月,然後才退了出來,而現實里只過去了一夜。
閉關中的成天樂仿佛已忘記了晝夜,待調息涵養待神氣重新完足,便又一次進入了畫卷世界。每一次進入這幅畫他都有新的感受,仿佛能將世界看得更加清晰。畫卷世界裏有很多事與現實中曾發生的一樣,但也有很多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畫卷里的蘇州並兌振華。成天樂這段時間在畫卷世界中並遠去天津找車軒,也再到北京向燕山宗查問,各派前輩高人齊聚小院拜山的事情當然更發生。
成天樂像現實中那樣做,一方面他如今的功力還無法離開蘇州那麼遠、打開那麼多的新場景,主要的精力就是要在元神中呈現完整的蘇州。另一方面也不想刻意去重現什麼或者不重現什麼,畫卷中就是這樣一個世界,那就去經歷世界吧。
日復一日,畫卷世界中也到了金秋時節,滿城園林桂花飄香。元神中的半座蘇州城已經完整,這期間還發生了另一件事,是關於蘇福的。
在畫卷世界裏,成天樂與蘇福並分手,而是在傳銷團伙中救出了並將她送回了家鄉。成天樂曾經有一度不太想重新進入畫卷,就是因為與現實的時空錯位,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段關係。當成天樂於畫卷世界中不再刻意重現或不重現某些事情時,心態已變得很坦然,既然世界如此,那麼就讓一切自然的發生吧。
事情多少有些出乎成天樂的預料,小蘇回到家鄉過年,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怎麼和成天樂聯繫,只是偶爾打了幾個電說话也是匆匆忙忙的。又過了一段時間,小蘇來電话告訴成天樂在春節後不久參加了當地的公務員考試,筆試面試都通過了。有一個親戚恰好調到當地當了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安排她進了地稅局。
成天樂一聽就明白了,蘇福是不會再回蘇州了。她在外面獨自打拼了這麼久,受了這麼多委屈碰了許多壁,對於一個姑娘來說,還有什麼能比在家鄉待遇很不錯的單位中做安穩的公務員更好的歸宿呢?但小蘇不回蘇州們兩人的關係怎麼辦?這不是成天樂的選擇,而是小蘇做出的決定。
小蘇倒沒在電话里說要分手,而是很委婉的提到欠成天樂的錢會在參加工作後儘快還上然後又告訴成天樂——希望他也到家鄉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或者投資做一份正經的生意,以便兩人繼續相處。父母家人都希望這樣,否則也不會放心的。
然而在畫卷世界中,成天樂也不可能離開蘇州只得告訴小蘇——事業根基就在蘇州,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小蘇只說不着急,讓他再好好想想,並說了一句意味深長:「樂樂還年輕,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知很有本事,但為何不過安穩的日子?希望你能做正經的事情,這樣才可以更好的生活。」
掛斷電话之後,成天樂只能苦笑明白小蘇那番话是什麼意思。俗话說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的人眼裏也有不同的成天樂。站在小蘇的角度是怎麼看成天樂的呢?成天樂自己能想到——
 20182;首先是無業游民,自從飛騰投資公司案發之後,成天樂從局子裏出來便再做過正經的工作。但日子過得卻很寬裕,手頭也有積蓄,好像吃喝不愁,因為一身好功夫,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易老大曾經要找麻煩,後來卻讓他給擺平了,還把易老大的手下狠狠修理了一番。
再後來易老大開發的房地產項目出了事,自己擺不平就請成天樂出馬,還給了成天樂一大筆報酬。不僅如此,易老大在外地的生意合作夥伴項目出了問題,也請成天樂這位「高手」前去幫忙。雖然蘇福不清楚具體的內情,但也能想像得到成天樂在幹什麼。
成天樂確實有本事——很能打!憑着一身功夫甚至連黑社會都不敢得罪反而花大價錢請他去「解決」問題。那麼在蘇福看來,成天樂要麼是黑幫的「金牌打手」,要麼是把那些黑道團伙打怕了向他們收「保護費」的。功夫好也能當飯吃,而且日子可以過得很舒服,但是這碗飯能吃安穩嗎、又能吃一輩子嗎?
人的身份與處境變了,想法也會改變。小蘇不再是孤身闖蕩蘇州、四處碰壁找不到滿意的工作、還被閨蜜騙到傳銷團伙差點不得脫身的那個姑娘了。她回到家鄉,機緣巧合已成為地稅局的公務員,待遇好社會地位也不錯,現在最想過的當然是安穩安逸的日子。
像成天樂這樣「混黑打手」,武功再高、來錢再快又能怎樣?永遠身處未知的危險中,要過提心弔膽的日子,如果有別的選擇蘇福是不會願意父母當然更不會答應了。而感情畢竟還是所以她希望成天樂放棄現在的生活,離開蘇州到家鄉來,找一份正經工作或做一份正經生意,這樣才有繼續相處的可能。
成天樂卻無法向小蘇說清自己在做什麼、也不可能因此而離開蘇州,這是小蘇的選擇,那就讓她去選擇吧。後來小蘇又來過幾個電话、問成天樂的近況,兩人說话越來越客氣,通话時間也越來越短,誰也刻意說分手或不分手,這段關係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漸漸結束了。
而畫卷世界的時光還在無聲無息的流逝,與現實世界一樣到了金秋時節。成天樂又一次感覺神氣即將耗盡的時候,這天在畫卷里去了甄詩蕊的茶室,想順便問問甄老闆最近小韶的消息?
可是甄詩蕊並不在茶室,服務員告訴老闆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上次見到她時氣色就很差,已經好幾天沒來了。成天樂無論在畫卷中還是在現實里都見過甄詩蕊,以眼力當然會看人的氣色,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甄詩蕊都相當的健康、看似柔弱卻堪稱生機健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20182;又問服務員甄老闆是否經常不來?服務員卻告訴甄老闆只要沒事,幾乎天天都會到茶室來撫琴,但如果不來往往就是一連很多天甚至是好幾個月不見人。成天樂又問甄老闆住在哪裏?服務員卻說不清楚。既然知道人家不舒服,就問候一聲成天樂有甄詩蕊的手機號,於是打了個電可對方關機了。
當成天樂離開茶室之後,在一條僻靜的小巷裏退出了畫卷世界。在現實世界中仍然手持畫卷坐在古宅後園的小山丘上,太陽剛剛升起。身心在畫卷與現實中如此穿行,會有一種時空錯亂之感,需要相當強大的定力才能明辨清晰,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去多想它。
回到現實中,成天樂忍不住又給甄詩蕊打了個電话。在畫卷中,甄詩蕊病了,這並不是成天樂進入畫卷所導致的變化,那麼在現實世界裏,這位甄老闆會不會也身體不適呢?成天樂想印證一下,就以詢問甄老闆這段時間見過那張古琴為藉口,假如她真的病了,就順便問候一聲。不料與畫卷世界中一樣,甄詩蕊關機了。
成天樂知道那家茶室的電又打了過去找甄老闆,服務員果然告訴他甄老闆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一直來。他再問服務員甄老闆住在哪裏?服務員說不知道。成天樂只得托服務員待見到甄詩蕊時再轉達一聲問候,便掛斷了電话。
這天夜裏成天樂仍然定坐行功、進入畫卷世界行游,若閒庭信步卻突然吃了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經走到了平江路,這裏離觀前街不遠,處於蘇州城的中心地帶。成天樂在現實中曾來過好幾次,一次是花膘膘請客跟着吳老闆去赴宴;還有一次是在丁香巷收服了犬妖吳賈銘。
但在畫卷世界中,成天樂還是第一次打開這裏的場景,以前路過平江路多次都將這一帶完全走遍,因為它離觀前街成天樂現實中最熟悉的地方太近了,是典型的燈下黑啊。這一次成天樂想把畫卷中的蘇州徹底打開,是從城市的邊緣開始完成了一半才來到平江路一帶,恰好經過花膘膘曾經請客的那家會所所在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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