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錦妃娘娘,你看你屋子裏怎麼炭火也沒升起來呢?瞧瞧可別凍壞你了。」正當恭無極陷入沉思之中,身後傳來了小阮子誇張得變調的聲音。
「冬季本就該冷一些的!」融融一笑,恭無極迴轉身說出了一句頗為禪機的話,瞧着面前小阮子原本諂媚的面色一下子漲得發紅,滑稽的表情忍不住讓恭無極心情變得好轉起來。
「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意來給你送上一些炭火,這都是南邊要塞之地上貢而來,這木炭可不是尋常木炭,都是罕見的果木,用來取暖,不單是暖和,還散發出淡淡的果木清香,香味馥郁不俗,皇上知道娘娘心意,這就立刻派奴才給你送來了!」小阮子話里三番五次強調錦勝天的關心,可都未曾引起恭無極回應,這讓小阮子原本窘迫的面色更顯得難堪。
要知道後宮妃嬪們,死得死,走得走,被禁足的禁足,眼看着宮闈內就剩下錦妃與和妃兩人,一山不能容二虎,這兩人勢必有人會坐正後宮,至少成為後宮真正意義上的主子。
兩人誰可以母儀天下呢?一眾奴婢和奴才都是暗地裏開始揣測,有人認為這和妃出身高貴,將來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坐正。不過跟在皇上身邊的近身太監小阮子可不這麼看,雖說皇上大半月不曾踏入朝陽宮,但是明里暗裏還是關心着錦妃娘娘,就連這冬季各宮分配炭火的小事都還掛心着,怎麼不讓小阮子挖空心思想要巴結呢?
「明妃的屍骨已經給葬了吧?」冷不丁的,恭無極問了一句話。
「葬了!」略顯一怔,小阮子垂下頭喃喃答道:「皇上吩咐,棄入了亂葬崗。」憶起當初皇上一聲令下的凌厲,到現在想來小阮子都覺得心悸。
聞言恭無極也不感到奇怪,以錦勝天的性子,向來都是有仇報仇之人。借着皇太后當初的威望,明葉惠這棵棋子曾讓錦勝天也是花盡了心思應對,一個從來不被束縛的男人,迫於無奈演出那麼多好戲,他怎會不記掛於心呢?在他心裏,恐怕「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說法永遠也別沾邊,呵!無情的男人!
也罷!人死如燈滅,一句骸骨而已,葬在哪裏有何關係呢?
捕捉到恭無極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小阮子愈發的覺得不自然,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錦妃娘娘,眼看着這寒冬來臨,寢宮內如果缺少了什麼保暖的物件,娘娘你儘管知會一聲,奴才一定好好打點。」
「不缺了!」恭無極徑直坐在一旁的几案榻上,懶懶的回應了一句。這個冷冰冰的宮闈,唯獨不缺的就是錦衣玉食。
「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碰了一鼻子灰的小阮子,趁着這個當口,立刻躬身退下了。原本想巴結恭無極的心,不知為何一下子變得那麼不那麼堅定了。
「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恭無極的目光一直飄忽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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