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姜文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水清,發現李水清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神色,這才放下了心。
柳柳說的事情實在是太稀奇,如果是以前,姜文可能還覺得這是柳柳編的靈異故事,可是現在他不敢這麼想了。
這故事簡直太逼真,看柳柳他們嚇得一個個臉色發白的模樣,姜文覺得,如果他說這太離奇,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的話,那幾個學生有可能會控制不住的揍他一頓。
「那天,我們本來以為葉添龍是自己回去了,可是等我們到了宿舍也沒有找到他。打他電話他也不接,直到後來有同學在樹林裏發現他的屍體。」柳柳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添龍他不喜歡出屋,說自己還有一個命劫沒過,我們總當他是開玩笑,可是誰知道……」
「人類?你說你記得葉添龍和你說,你們人類?」李水清的注意方向總是和常人不一樣。
柳柳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李水清竟然會這麼問。「是,他當時好像是這麼說的。」柳柳也不能確定,畢竟她那天連葉添龍的模樣都記不清楚,更不要說葉添龍和她說過什麼了。
「不光是柳柳遇見了葉添龍,我們都遇見他了,情況和柳柳差不多。」阿強神色悲痛,「那天之後,知道了添龍出事,我們都很難過,可是警察說,添龍是突發性心肌梗塞死亡,也就是被嚇死的,身體沒有外傷,他死了,我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還有我們見到他時,他說的那個白衣女孩,我們當時都沒有見到。只是後來,錢飛生日的時候,我們去那個小樹林為添龍祭奠,傍晚就看見了一個白衣服女孩,我們宿舍里還有一個叫郭濤的人,他這個人有點兒花,看見漂亮女孩就喜歡搭訕,那天他就去了。後來我們以為他和那個女孩打得火熱,那天他沒有再找我們。」
阿強說這話的時候滿滿都是恐懼,那個白衣女孩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後來你們又在樹林裏發現了郭濤的屍體?」李水清問了一句,覺得這事兒基本上他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個錢飛,他又是怎麼死的?也和那個白衣女孩有關係?」
「錢飛他純屬就是自己作死!」柳柳抱住身邊穿着青藍色衣服的女孩,「他有青青這麼好的女朋友了,竟然還出去沾花惹草,錢飛他也是去樹林的時候遇見一個白衣女孩,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後來我們在樹林裏發現了他的屍體,同樣是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郭濤也是這個死因。」
「你們還記得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嗎?」李水清沉吟一會兒,問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卻讓他們五個人問愣住了。
「我,記不清了……」
「我也是。」
「完全記不起來了,感覺她的臉上就好像蒙了一層紗一樣。」
「沒有印象了,我就見過她一面,沒有注意她的模樣。」
「想不起來,我明明記得我和郭濤一起和她打了個照面的,非常近,但是現在想來,除了覺得她非常漂亮以外,沒有任何印象了。」
五個人一一回答,回答的結果卻驚人的一致。
沒有絲毫印象,完全想不起來!
「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之後,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李水清站起身,幾道白色的靈力飛入五個人的身體裏,他們只覺得身上還舒服,然後就是一個多月沒有睡好覺的疲憊。
等五個人都走了,姜文和廖長和就憋不住了。
「水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那幾個學生說的,也太離奇了,而且也太危險,你有把握嗎?」廖長和很糾結,他的老友胡賢很喜歡李水清,簡直就是當自己兒子一樣,如果李水清因為他這個委託,有了性命之憂,到時候他老友一定會和他拼命的。
誰讓李水清和老友的小兒子那麼像。
「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牽強,你怎麼說也是我江南大學的學生,學校還不至於讓學生自己去赴死。」姜文也想阻止,因為李水清的入學成績很高,看得出是個人才,再加上他又會一些非自然的力量,如果讓他因為學校的事情出事,後果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大不了我將那個樹林封了,不讓學生過去,也就不會出事了。」
李水清搖了搖頭,做一行是一行,再加上這裏是他以後要生活四年的大學,有個鬼之類的在旁邊守着他也彆扭,再說,這次的東西可能還不是鬼。
如果不是鬼,人之所以能看見她的原因就多了,他也就不用跑路了,李水清自認,除了修為高深的厲鬼之外,其餘的東西,他還是不畏懼的。
「沒事,放心吧,等傍晚我就去看看,不會出事的。」李水清覺得,這事如果他來,還有幾分迴轉的餘地,如果是其他看鬼者過來,非要不死不休不可的。
看李水清堅持,姜文和廖長和也就沒有說什麼,吃吃喝喝說說話,一轉眼就到了傍晚。學校其實還沒有正式開學,雖然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但總體不是很多,所以當李水清到樹林邊上的時候,場面清冷的讓他有點兒驚訝。
還以為這裏會人聲鼎沸,誰知道除了小貓三兩隻,就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不對,也不是看不見。李水清抬頭看着前方,直直的往前走,在前方的一個白色長椅上,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坐着,低垂着頭,似乎是在發呆。
「姑娘,這裏空無一人,姑娘還是別在這裏呆着了,太危險了。」李水清開口就是古腔,配上他身上的現代休閒服,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公子……」白衣女孩慢慢抬起頭,她的神色恍惚,口中喃喃公子二字,古風韻味十足。而且,這個女孩長的實在太美。
一種超脫人間的美麗,她的眼睛不大,嘴唇不小,可是她的肌膚如同白玉一般,剔透晶白,而且她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媚。
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又不染塵俗,飄飄欲仙。
「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處?可否與在下一講?」李水清沒有理會她的滿臉恍惚,他徑直做到了白衣女孩身邊,坐姿和她一樣,挺直的背,微微低垂的頭望着地。
白衣女孩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很羞澀,白玉的臉上也染上了粉白,就好像是紅色的蘋果,讓人明知有毒,也想咬上一口。
「公子,可曾見過小女子的心上郎君?他讓小女子在此等他,小女子等了很久,他也沒有來。」白衣女孩身上的連衣裙漸漸發生吧變化,袖子變長,裙子也加長到拖地,頭髮也從毫無裝飾的垂直,變成挽着簡單髮髻的模樣。
活脫脫一個從古畫裏走出的美女!
「我並沒有見過他,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如果知道他的名字,或許我會知道他回沒回來。」李水清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白衣女子身上的改變,他就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一樣。
「他……郎君他……他叫什麼?」白衣女子張了張嘴,有一個名字就在嘴邊,可是她想不起來了。「他……他嫌我煩,說我天天唱歌,太煩了,所以,他就走了。」
李水清沒有說話,他就靜靜坐在那裏,好像是個雕像一樣。
「那天下雨,在山裏,他救了我,後來我去尋他,他真的很好,字寫的很好,人也非常的好。他孝敬父母,寵愛幼妹,寫了字畫就去賣,頗有名氣,他還是個秀才!而且他性格很和善,從來都不與人爭吵,他會一點兒醫術,經常會免診費的去給那些老人小孩治病,還會救治一些動物。」白衣女子好像陷入了什麼情景,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他還會做菜,不過都是素菜,他說他最喜歡聽我唱歌了,每天早上,我唱歌,他練字。他說他會娶我,不管怎麼樣,不管我是誰,他都會娶我。」
「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厭倦我了,他說我唱歌很煩人。我回到了山里,我太傷心了,但是我舍不下他。於是我又回去了。」白衣女子說到這裏,滿臉悲傷。「可是,他卻忘記我了,他也搬了家,跑到了樹林裏一個人住。後來他說讓我等他,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他。」
李水清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這是一個可憐人,不,是可憐妖。
沒錯,這個女孩子,是個妖怪。
人死後靈魂成為鬼,動物死後,靈魂可以成為妖。妖附身於自己已經死去的屍體之上。只有有着因果的妖,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
白衣女子是妖,而她所說的那個男子,是個鬼。
孝敬父母,寵愛幼妹,會去義診,還會救治動物。古代的讀書人心氣很傲,在成為一個秀才的同時,怎麼還會去販賣自己的字畫?
只有鬼,一個心存愧意,想要補償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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