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生家門口,執政官狂按門鈴,沒過多久,衣衫不整的醫生就匆忙敞開房門,將二人迎入屋內,並示意執政官將婁雍劍平放在客廳沙發上。
婁雍劍打量着醫生家的客廳,試圖將其牢牢印刻在自己的腦海里。這是他的老毛病了,每當身處陌生環境之中,總會下意識地觀察周圍的一切,並努力記住其中某些極具特色的細節。
客廳十分寬敞,而且南北通透。北側與陽台連為一體,其盡頭是一扇超大號的落地飄窗,外面正對着花園綠地和月牙形人工湖。客廳南半部分被劃為餐廳來使用,其中的桌椅均由原木並以卯榫結構拼接而成,透射着濃濃的森林風。客廳里的其他家具與裝飾品也大都採用自然環保的材料製成,脫離了現代裝修風格的奢靡與浮誇,卻又不失高貴典雅。
客廳東邊和東南角應該是兩間臥室,只是門都緊掩着,看不到裏面的情形,西南角的書房倒是房門大開,其裝修風格與客廳別無二致,只是偌大的書架上塞滿了形形色色的書籍,說明屋主人也是個熱愛學習之人。
完全記住以上細節看似要花費一定時間,但實際上婁雍劍只用短短一瞬間就做到了,這時他勉強撐起身子,沖醫生笑道:「鄭姐,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都這副模樣了還有心情說笑。」醫生拿起特製的手術剪,小心翼翼地裁開對方身上的懲戒者隊服,以便讓自己修長的手指能夠觸摸到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
在醫生的輕撫之下,乾涸的血塊就像風乾的油漆一樣層層剝落,繼而露出下面新生的肌膚。
「都是皮外傷,不打緊,不過失血太多,需要輸血。」粗略檢查了一會兒,醫生總算長出一口氣,緊接着她又從冷藏櫃裏取來早已準備好的輸血袋和針頭,開始為婁雍劍輸血。
「夏寅,你這保姆咋當的,人家小伙子頭一回跟你出工就險些沒命,難不成你們八字相剋?」東南角的臥室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
婁雍劍抬頭望去,結果看到力士穿着一條大褲衩站在臥室門口。由於沒穿上衣,渾身肌肉完全luo露在外,以至於就連胸毛都清晰可見。婁雍劍又不是傻子,這深更半夜的,力士卻以如此形象出現在醫生家中,背後的含義自然不言而喻……
「嘿,夥計,我發誓我絕不是故意來壞你好事的。」執政官見狀頓時尷尬不已,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改變了口氣,「等等,你連這種事都能做得,憑什麼不去參與執勤!」
「兄弟,你真會倒打一耙。」力士手裏捏着不鏽鋼扁酒壺,趁着和對方說話的間隙狠狠灌了一口酒,然後咂咂嘴繼續說,「你們這到底是啥情況,棍王怎麼傷成這樣?」
「嗨,別提啦,全亂套了!」執政官沒好氣地解釋道,「我倆捲入了狼人軍團、吸血鬼家族還有喪心魔的三方混戰,我被急擎纏住脫不開身,棍王這小子倒是真猛,先是干趴了牌面和音波,緊接着又跟刀鋒死磕,據說刀鋒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什麼!」醫生和力士頓時目瞪口呆,前者清醒過來以後馬上揉着小伙子的腦瓜調侃說,「行啊小鬼,算你命大,居然能活着來到我這兒。」
「其實……我覺得人家根本沒想殺我。」婁雍劍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將刀鋒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如實相告。
「沒啥好奇怪的,那傢伙跟我們交手的時候也不會全力以赴,畢竟都是老相識嘛。」力士摸着自己的絡腮鬍子,一邊琢磨一邊分析,「但他為什麼要派人拖住執政官,卻選擇單獨對付你呢?」
「天曉得!」婁雍劍直翻白眼,「或許我有主角光環,顯得格外有魅力吧。」
執政官卻走到力士身邊,伸手直戳老搭檔的軟肋:「行啊,看不出你傻大憨粗的,還學會客觀地分析問題了。」
力士最怕別人撓自己痒痒,於是像小孩一樣東躲西藏,氣氛隨即變得無比熱鬧。
無視那倆老男人之間的胡鬧,醫生瞅了瞅牆上的掛鍾,遂做出如下決定:「這樣吧,你們今晚先在我家對付一宿,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向教授報告此事。」
「可我們睡哪兒啊?」執政官聽後不禁皺起眉頭,他望向臥室,發現裏面放着一張雙人床,而且床上一片狼藉,顯然有大戰過後的跡象。
「想和我一塊兒睡也可以。」醫生順着執政官的視線看過去,俏臉隨即一紅,繼而變戲法似的接連抽出六把手術刀,「前提是你能受得了這個。」
力士聞言立刻哈哈大笑,執政官則咽了一口唾沫,趕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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