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狂飆的臉色有些難看,葉唯不禁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沒事……」狂飆閉上眼睛,試圖重新調整心態,可是無論如何那些零星的記憶片段仍舊曆歷在目,這讓他頗為煩躁。
這時耳麥中忽然響起了刀鋒冰冷無情的聲音:「目標已就位,開火。」
於是多年以前那噩夢般的一幕再次從狂飆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那年他還十分年輕,憑藉過人的膽識,出色的槍法,還有極高的政治覺悟,他被派往海外執行一項特殊使命。在這之前,他曾多次執行過類似的任務,每次都是凱旋而歸。而在那次行動中,他負責狙殺一名叛逃至歐洲某國的前軍方高官。本來劇情正按照原先設定好的樣子正常展開,但是就在狂飆準備開槍的前一刻,目標的女兒卻忽然出現在瞄準鏡中,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子彈已經飛出了槍膛!
多年以後,狂飆依舊記得那顆子彈是怎樣穿透小女孩胸膛,又是怎樣將其生生撕成兩半的。也正是從那一天起,他患上了自閉症,最終不得不提前退伍。部隊領導不忍心讓這位年輕人的才華就此埋沒,於是就把他介紹給了教授,希望他能夠換個環境重新找回自信。
然而今日這番情形又是何等的似曾相識,所以狂飆猶豫了,他實在沒想到老天爺竟然跟自己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遲遲未見動靜,麥克風中隨即傳來刀鋒略顯焦躁的低吼聲:「還等什麼,趕緊開火!」
當頭棒喝之下,狂飆從往事中猛然驚醒,可是瞄準鏡中的華克誠笑容可掬,顯然不再是自己印象中殺人如麻的屠夫形象。只見對方抱着女兒走到了樹後,雖然上半身已被樹冠完全遮住,但是憑藉其雙腳露出的位置,只要狂飆想做,依然能夠準確命中目標,只是小姑娘的人身安全可能無法得到保障。
於是在短暫沉默過後,這位從未失過手的神槍手靈機一動,瞄準目標頭部就是一槍。
槍聲傳得很遠,甚至驚動了正在教堂里做禱告的神父,就在這位神職人員前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婁雍劍按照預定方案,迅速上前纏住對方,同時聲稱自己在偷盜過程中失手捅傷了受害人,故而希望得到主的寬恕……雖然最後還是未能阻止神父登上鐘樓,但至少為狂飆和葉唯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二人從另外一側的窗口迅速躍下,臨走時還不忘帶走長條茶几以及掉在地上的彈殼。
與此同時,完成本職工作的婁雍劍則收到了最新指示,他和急擎馬上離開教堂,前往湖岸東邊的樹林與大伙兒會合。到達集合地點以後,小伙子發現其他人早已恭候於此,不過大家臉上完全沒有事成之後應有的興奮和喜悅,於是他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只見刀鋒的兩條眉毛擰成了麻花狀,而狂飆又陰着臉不肯說話,婁雍劍便只好詢問葉唯。
「貌似打偏了。」明明嘴上還在唉聲嘆氣,葉唯臉上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很顯然,她也不希望殃及無辜。
「聽說狂飆的槍法比你還穩,又反覆演練了那麼多次,怎麼會打偏呢?」婁雍劍聽後表示不解。
「影響命中率的因素太多了,比如呼吸、心跳……算了,反正你也不懂。」儘管葉唯早已猜到了這次失手的真正原因,但她還是找了一堆全七八糟的理由來替狂飆開脫,「根據虛影從現場傳回的消息,子彈剛好蹭着華克成的頭皮飛過去,鮮血倒是流了一臉,可人愣是沒死。」
葉唯話音剛落,就聽見狂飆開口了。
「是我大意了。」狂飆感激地看了葉唯一眼,然後認真檢討道,「沒有考慮到樹後可能形成的上升氣流,導致彈道發生偏移,我認罰。」
刀鋒盯着狂飆端詳了很久,最後終於擺擺手說:「算啦,反正還有預備方案,全體撤退!」
就在同一時間,千米之外的派對現場,地上一片狼籍,人們陷入了無盡的恐慌和尖叫聲中。而自打華克誠頭部受傷開始,守在角落裏的安保人員就立馬蜂擁而出,排成人牆將老闆護在中央,然後迅速退向屋內。
留在案發現場的虛影則試圖趁亂接近目標,想用裝有劇毒子彈的手槍再次行刺,只可惜化身博士身邊的保鏢們十分專業,其防範頗為嚴密,始終沒給她任何可乘之機。
目送眾人簇擁着化身博士順利地躲入別墅之中,虛影只好狠狠一跺腳,然後混入人群,悄然離開了現場。
回到住地以後,刀鋒立即組織召開了檢討會,分析失敗原因並總結經驗教訓。這位喪心魔的領導者將主要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表示由於自己下命令時操之過急,無形中給狂飆增加了壓力,故而導致行動失敗,為此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在刀鋒進行總結陳述期間,狂飆雖然一直默不作聲,但婁雍劍還是從這傢伙的眼神中讀到了幾分感動。
哼哼,這才是領袖……婁雍劍一邊注視着刀鋒,一邊暗暗點頭。
刺傷行動雖然以失敗告終,但畢竟還有第二套方案,因此眾人並未氣餒,反而紛紛獻計獻策。不過由於意見分歧太大,結果直至夜幕降臨,大夥也沒能爭論出什麼結果,最後刀鋒只得宣佈散會。
大家畢竟不是鐵打的,勞累了一整天后,幾乎每個人都感到飢腸轆轆,於是婁雍劍、葉唯以及杜氏兄弟自成一組,就近找了一家拉麵館,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婁雍劍發現錢包找不到了,於是讓同伴們先走一步,自己則回頭去找錢包。
幸運的是錢包果真落在了拉麵館,此後婁雍劍不敢在外面久留,急匆匆地往住地趕去——畢竟白天化身博士剛剛遇刺,保不齊兄弟會晚上就會實施報復行動,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妙。
只是當他返回大本營,並且從刀鋒的臥室門前經過之時,無意中發現房門沒有關嚴,裏頭還隱約傳出三兩個人交談的聲音。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小伙子終於還是沒能抵擋住好奇心的誘huo,乾脆趴在門外偷聽起來。
「樊揚,這裏只有我和阿韜,你說句實話,今天是不是故意放水?」
開口講話的正是刀鋒,而且顯然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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