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個停車場裏空空蕩蕩,車輛已然所剩無幾,其中絕大多數想必是被急於逃命的人開走了。或許正因為大家都抱着狗急跳牆的心態,公路上才到處都是因慌不擇路而相撞的汽車,反而令駕駛者錯過了最佳逃生時機。
當然從客觀上講,停車場裏障礙物越少,視野就越開闊,對黑鋒小組來說也就越安全。
望着頭頂上稀稀拉拉亮起的電燈,婁雍劍感覺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哪怕在黑暗中他照樣能夠瞧得一清二楚,但是出於人類本能,他還是認為只有沐浴在燈光之下才更有安全感。
其實不止婁雍劍自己,杜煜麟也深有同感:「媽的,幸虧燈沒全滅,真要是讓老子打着手電筒摸黑前進,還不如殺了我呢。」
「別高興得太早。」鍾建丘當頭澆下一盆冷水,「發電廠離市區並不遠,很難獨善其身,估計今晚咱們就得摸黑過夜了。」
「別介啊,老大,說點吉利話行不!」杜煜麟使勁瞪了隊長一眼。
由於在停車場裏暫未發現危險目標,眾人終於能夠稍微歇口氣了,但是這種相對輕鬆的狀態在返回地面之後便一去不復返。
走出地下停車場的那一瞬間,放眼望去滿大街儘是步履蹣跚的「散兵游勇」,別看它們現在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待會兒只要聞到新鮮人肉味,保證瞬間就會化身為修羅惡鬼。
所以黑鋒小組壓根不敢打草驚蛇,只能儘量藉助有限的障礙物繞道而行,在實在無法繞彎的情況下才會利用冷兵器幹掉擋路的喪屍。最後經過一番周折,他們總算有驚無險地躲進了綠化帶,並藉助低矮灌木叢的掩護繼續進軍。
在繞至川崎大酒店後方的時候,婁雍劍發現大樓外牆上居然有一處極大的破損,這個窟窿的直徑在三米以上,看上去真有些觸目驚心。顯然對於一家五星級酒店而言,如此嚴重的結構性損傷在平時是絕不可能出現的。那麼以常理而言,只能是昨晚有人惡意破壞了外牆,並導致群屍蜂擁而入,最終佔據了整棟大廈。
而且從地面上散落的磚頭和水泥碎塊來看,也不難得出是一股強悍外力對酒店外牆形成猛烈撞擊的結論。
我就說嘛,就算昨晚有人半夜屍變,病毒也不至於擴散得如此迅速啊。
可惜現在明白過來已經太遲了,婁雍劍只能祈禱酒店裏的倖存者否極泰來,但是轉眼一想,與其提心弔膽的活着,還不如早早死去呢——現在整座城市皆已化作死域,即使能夠在昨夜的災變中僥倖生存下來,緊接着也要面對飲用水短缺和食物匱乏等諸多難題,更不用說附近還有海量的屍群在肆意遊蕩,假如沒有政府及軍方的支援,從理論上講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支撐太久。
唉,先死的容易後死的難啊!
想到這裏,小伙子不禁有些難過,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想像,而老天爺似乎為了照顧年輕人此刻的心情,便讓天空淅淅瀝瀝地滴起了小雨。
當然無論心情如何,計劃還是要照常進行的。
於是黑鋒小組拐入了酒店後面的一條小巷,雖說叫做小巷,其實路面寬度足以保證兩輛汽車並排通行,因此也就少不了在此徘徊的喪屍。
更為不幸的是由於路面相對狹窄,阻塞在此的車輛形成了一道道路障,從而給黑鋒小組的行動造成了極大困擾。
鑑於此,謝褚玄和馬赴南不得不爬上一輛撞毀了路邊便利店的廂式貨車,以便居高臨下觀察遠處的情況。
下車後,鍾建丘趕緊詢問前方形勢如何,兩人的回答如出一轍:不容樂觀。
問題主要在於街上可見的行屍雖少,但是不加清理就肯定繞不過去。而如果持槍強行推進,即使有消音器的幫助,槍聲依舊可能引出附近建築物里的活死人;可要是同喪屍短兵相接,進展太慢且不說,危險性也會成倍提高。
面對兩難選擇,鍾建丘開始變得失去耐心:「小李、小張、小劉,你們三個彈藥消耗太快,注意節約子彈!」
所謂的「小李」「小張」「小劉」其實就是謝褚玄和杜氏兄弟的代稱,鍾隊長早就對這幾名年輕隊員頗有微詞,只不過先前礙於形勢才隱忍不發。尤其是先前在酒店裏,偌若沒有那個日本女人施以援手,謝褚玄早就一命嗚呼了。更要命的是謝褚玄等人的主武器均為5。56mm小口徑突擊步槍,同自己和馬赴南所持的俄制武器子彈口徑不兼容,這就表示他倆即使節省下彈藥也無法供其他人使用。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在內心吐槽:到底是沒上過陣的菜鳥,一味貪圖高端大氣上檔次,根本不曉得武器可靠性和彈藥通用性是多麼重要!
就在鍾建丘腹誹連篇的時候,杜煜麟卻是眼珠子一轉,似乎發現了什麼,於是指着路邊一家大型體育用品商店說道:「你們看!那兒或許有咱們需要的東西。」
鍾建丘聞言馬上扭頭望去,只見商店展窗內懸掛着幾張複合弓,不禁大喜過望——這種悄無聲息的遠程武器用於消滅零星喪屍最是合適不過,於是他立即下令:「給我聽好了,老趙和我守住店門兩側,小張、小劉負責外圍警戒,小李、小王進去查看情況。咦,小王人呢?」
聽隊長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婁雍劍不見了,一個個頓時大驚失色。
正當馬赴南準備開啟無線電聯絡之際,婁雍劍卻忽然從大夥身後冒出來,嚇得他們差點朝他開槍。
「混蛋!」鍾建丘終於憋不住了,他低聲罵道,「你他ma搞什麼么蛾子!」
面對責罵,小伙兒並未解釋太多,而是打開背包,露出滿滿的高熱量食物和運動飲料,盡接着他又指了指身後那家被貨車撞塌的便利店,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看到這些,鍾建丘的臉色終於不再那麼難看了——由於事前毫無準備,眾人在逃離酒店之後身上就只剩下了少量壓縮餅乾,所以不出意外還好,一旦遭遇突發情況,天知道要過多久才能與葉藤等人匯合。
儘管如此,為了維護團隊紀律,鍾建丘還是批評道:「那也得先請示,後行動!否則被喪屍襲擊怎麼辦?」
婁雍劍撇撇嘴,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這次算我錯啦,不過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喲,要有心理準備哦。」
「為、為啥這麼說?」杜煜麒聽後不禁直皺眉頭——與老三朝夕相處了那麼久,他還不清楚對方有多尿性麼?往好聽了講是直覺靈敏,說得難聽點就是烏鴉嘴,而且特別靈驗!
結果婁雍劍隨後的舉動再次驗證了杜煜麒對他的評價,只見他掏出手機並解鎖屏保,眾人隨即發現其屏幕右上角的信號指示器變成了一個小叉號。
「不會吧!」杜煜麟連忙打開自己的手機,結果瞬間傻了眼,「操,沒信號啦!」
「我的也沒了!」
「我也是!」
瞧着隊友們一個個驚詫無助的樣子,作為前特種部隊教官的鐘建丘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懼與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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