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看守所其中一個單間的門打開了,警察客氣的說,「蕭總,有人來看望你。」
蕭寒正在練書法,聞言放下筆,皺了皺眉頭。
這麼晚了,誰會來?
「我知道了,謝了。」
「哪裏,我答應過老首長好好照顧你,老首長對我爸有救命之恩,我感激老首長和你還來不及,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不然折煞我了。」警察樸實的摸着後腦勺感慨,「老首長忽然退休,我爸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哎,現在想想,老首長年紀那麼大了,比起高強度的工作,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了。要不是……」
他看了一眼蕭寒,又尷尬的閉上嘴,「蕭總,你先出去吧,別讓人等久了。」
蕭寒走了出去。
看守所有一個專門用來看望犯人的會客室,一般只是犯了一點小罪的人是允許探監的。蕭寒因為傅北國的關係,待遇比其他犯人好得多,可以自由的見探監的人。
他平靜的推開門,送他過來的警察有眼力見的說,「我在外面等你,你們慢慢聊。」
「好。」
警察出去了,他順手拉上門。
房間裏瀰漫着一股酒氣,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撐着下巴,好像睡着了一樣。蕭寒緊皺眉頭走過去,一把把沙發上的人推醒,「莫醒醒,你跑去喝酒了?」
「唔。」
她被灌了一瓶多白酒,酒量再好也有點架不住,被人一推,身子一晃,腦袋更暈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清楚面前的人後,忽然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了男人臉上。
「喂!」蕭寒怒極。
這個女人大半夜喝了這麼多酒跑來看他,就是為了撒酒瘋嗎?
他氣的剛要直起腰,拍打在他臉頰上的人已經猛的把他往前一拉。他猝不及防的撞在了渾身酒氣的小女人身上,手肘正好碰到了最柔軟那一塊。
他猛的一震,剛要起來。就聽到的拉着他的女人小聲呢喃,「蕭寒……」
他起身的動作頓了頓,兇巴巴,危險十足,「怎麼?」
「蕭寒……」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說,今晚為什么喝成這樣?」
兩年沒見,一見面她就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真夠莫醒醒的!
這個女人果然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漲教訓,對她溫柔不起來!
莫醒醒放開他,撐着下巴,迷濛的眼眸稍稍有了一丟丟清醒,驀然一笑,「城南有塊地,我想要。」
「你要地皮做什麼?」蕭寒蹙眉,「你不是辭職去了國外嗎?」
「咯……去了啊,可我要回來啊。你……要出來了,我得買塊地皮守着你。免得你一天到晚又跑出去幹壞事。」
「……」他看起來像小學生嗎?還幹壞事……
「你不要幹壞事了……不要再進來了……」
蕭寒別開眼,飛一樣甩出幾個字,「不會了。」
「真的?」
「真的。」
傅北國欠了他的,這次已經還給他了,他沒什麼不平衡的了,自然不會再找傅家的人麻煩。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再進來了,他現在有需要守護的人。
「不過,買地皮就買地皮,你為什么喝成這樣?」
莫醒醒酒勁又上來了,稍稍有那麼一丟丟清醒的眼睛又變成了霧蒙蒙,「……他們想睡我。」
蕭寒猛的把她拉起來,「什麼意思,說清楚點!誰想睡你?」
「他們……灌我酒,呵呵,想睡我。」
「他們是誰?」
「我為什麼告訴你?你是我的誰呀。」她往下一滑,又要把人推開了,「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蕭寒第一次見她喝醉的樣子,青筋狂跳,忍了忍,把她樓在懷裏,不讓她滑下去,「你說我是你的誰?」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你……」莫醒醒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啊!你是那個找我畫畫沒帶錢的人!」
「……」
「沒錢你畫什麼畫啊?」
蕭寒別開頭,沒好氣的說,「鬼知道我畫什麼,我好好的坐在廣場上餵鴿子。某天忽然來了個醜女人拿着個破畫板把我的位置佔了,每天在那裏坑蒙拐騙,畫畫那麼丑還好意思要錢。最搞笑的是,既然要來賣藝畫畫,至少讓自家的司機走遠一點啊。誰家大小姐還開着邁巴赫來賣藝?你說搞笑不搞笑?我覺得這個醜女人太搞笑了,又做作,又討厭還沒有眼力見。我閒着無聊,就開始想她到底為什麼每天會來這裏,每天又在和周圍的人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為什麼聊天的時候,那些人總是要看我這邊,為什麼他們都看我,那個醜女人卻從來不看我?直到有一天,她旁邊賣唱的男人又看着我說什麼了,那個醜女人還是沒有看我,我忽然很生氣,腦子不知道為什麼犯抽了,跑去讓她畫畫。我想的是,她畫我了總會看我了吧?」
「她……咯……看你了嗎?」
蕭寒的聲音逐漸的壓低了,「看了,醜女人長的很醜,但眼睛很漂亮。是那種朝氣蓬勃的漂亮,她看我的時候,我覺得特別有活力。好像被那雙眼睛注視着就不會寂寞了一樣。」
「那你不給錢!」莫醒醒還惦記着錢。
蕭寒生平第一次尷尬的說,「……忘記帶了。」
「沒錢你畫什麼畫!騙子!大騙子!」
蕭寒太陽穴猛的一跳,「我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忘記帶了。我本來沒想找你畫畫,你畫的那麼爛,誰稀罕你畫!」
「你還不是找我畫了。」莫醒醒醉懵懵的嗤之以鼻。
蕭寒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因為你攤位上一個人都沒有,我怕你這個大小姐因為攤位上沒生意一下子失去了興趣,以後不來了。」
「哈哈哈,所以你喜歡我對不對?」莫醒醒洋洋得意,她因為醉酒沒有了以往的盛氣凌人,看起來真的有點像十多歲的樣子。活力十足,直來直去。
「你說你害怕我不來了才找我畫畫,還說不是因為喜歡我。你肯定喜歡我,蕭寒,你那個時候就暗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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