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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和軒。
「岳長信的手藝倒真是不錯,這麵條做的很勁道,湯鮮味濃,皇上您多吃點。」姒錦在一旁邊說邊給蕭祁夾了兩片牛肉放在碗裏。
早朝過後,蕭祁就直接來了頤和軒,一臉的倦色,來了就問她要吃的。蕭祁不愛吃甜點,想來想去,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最舒服了。正好早膳她吃的也沒滋沒味,當時心裏想事兒沒吃多少。
蕭祁來了一喊餓,姒錦的肚子也跟着餓了,腦子裏念頭一閃,越發的想吃麵。岳長信的手藝沒的說,兩碗一窩絲的麵條,配了一碟子切的薄薄的牛肉片,一碟松花蛋,上頭撒了姜蒜末跟芫荽,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醋壺。
姒錦吃麵愛澆醋,既開胃又爽口,一碗麵下去,額頭上都有薄汗出來了,爽快!
蕭祁本來沒什麼胃口,若不是肚子餓的厲害,就不會吃東西了。這會兒瞧着姒錦吃的酣暢淋漓,連帶着他都跟着有了胃口,一碗麵很快的就見了底。額頭上,後背上,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頓時覺得痛快了幾分。看着空空的碗底,連湯都喝浄了,蕭祁下意識的看看姒錦。
每次跟她在一起用膳,總能被她帶的胃口大開。
姒錦讓人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乾淨,滿屋子裏一股子牛肉麵的味道,她就拉着蕭祁去了小書房,兩人浄了手,漱了口,姒錦親自泡了茶來端給蕭祁,柔聲問道:「皇上要不要在臣妾這裏小憩一會兒,臣妾瞧着您精神不太好。朝事果然重要,但是龍體同樣重要。」
蕭祁聽着姒錦話里提也不提錢才人的事情,抬眸瞅瞅她,「不用了,朕一會兒還有事兒,在你這裏略歇歇就要走了。」
「那您喝茶。」姒錦往前推了推五彩海藻紋茶盞,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今日出了太陽,透過窗子照了進來,落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金色的陽光落在姒錦的臉上,面上的絨毛在陽光下若隱若現,還是一派小姑娘的模樣,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令人舒服安適。
只可恨她明知道錢才人的事情卻隻字不提,蕭祁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是他尋常愛喝的茶。
「錢才人的事情,你知道了?」
聽着蕭祁主動提及這件事情,姒錦面色一僵,她實在是不願意講這個話題。這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好的話題,心裏輕輕嘆口氣,嘴上卻說道:「臣妾自崇明殿回來後就聽說了,只是皇后娘娘下旨不許大家去鏡月軒探望,因此臣妾這才沒過去。」
例行公事般的稟報,蕭祁一哂,也是,她自然是不願意提這件事情的。
「輕言,你歇息吧。」蕭祁覺得怪沒意思的,就站起身來,她不願意跟自己說這些,自己還能強迫她不成。
姒錦抿着唇看着蕭祁起身,她也忙站起身來,不是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夾着失望,只是這件事情她當真不願意摻和。錢才人的孩子是意外也好,是謀害也好,她做什麼要摻和進去?
蕭祁想要她說什麼?這種事情的解語花,她還真不想當。
「臣妾恭送皇上。」
蕭祁腳步一頓,然後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蕭祁走後,姒錦也沒讓人進來伺候,自己靠在軟枕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錢才人的小產不過是一個開頭,那幕後之人只怕是劍指貴妃,她一個小小的嬪,不管是宮裏宮外都沒有強大的根基,她憑什麼敢摻和這些?
這件事情到最後,她也撈不到好處,隨意摻和說不定就填了炮灰。蕭祁想跟她說話,可她不敢說,說不起。
來到這裏,姒錦想的最明白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分量,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心軟能當命活嗎?
錢才人小產一事,給後宮裏蒙上一層陰影。皇上雷霆大怒,命皇后徹查,一時間宮裏風聲鶴唳。就連頤和軒里的奴才都去內廷府問了話,幾次三番下來,宮裏頭越發的緊張起來。
姒錦那日雖然沒能當一回解語花,但是還是很勤快的往崇明殿送湯湯水水。蕭祁也知道姒錦在想什麼,也沒拒了她不讓她去,但是心裏頭卻也梗着一口氣,難免有些抑鬱。
抬起頭就看到姒錦低着頭正在做針線,手法還是那麼不熟練,手裏繡的是一個荷包,一叢翠竹,身姿筆直,一看就知道是給他繡的。這些小心眼倒是轉得快,知道惹了自己不開心,就從旁的地方討好自己。
他就是有滿腔的怒火,瞧着這麼個小人日日在自己眼皮底下,縱然手藝生疏,還堅持不懈的給自己做針線,忍不住心裏就有個地方軟了下去。
姒錦正努力扎針,繡花什麼的瞧着真漂亮,但是到了她的手裏這繡花針就有些調皮。一個晃神,手裏的荷包突然就被抽了出去。抬起頭,就看到那不太漂亮的荷包被蕭祁握在手裏打量,面上頓時湧上一層層的羞怯。
想要把荷包搶回來,奈何身高有限制,瞧着被蕭祁舉高的荷包,只得說道:「臣妾先練練手,這個繡的不好,下次給您繡個好的。」
「縱然繡的不好,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是你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朕,不嫌棄。」
姒錦渾身一僵,面上的紅意越來越深,知道蕭祁主動給她遞了台階,她趕緊順坡下驢,傻乎乎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臣妾還想給皇上做身衣裳呢,外裳就憑我這手藝我是不敢想了,就想着給您做一身中衣,我現在跟着針線房的人學裁衣呢。」
蕭祁低頭看着姒錦一臉邀功的表情,真是個厚臉皮的,順着台階就爬上來了。
「那你什麼時候給朕做好?」
「……臣妾儘量快一點。」忽然有種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的感覺,姒錦憂鬱。
「朕等着。」
姒錦:……
姒錦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手中衣。自打那日,蕭祁知道她要給他做衣裳之後,每見她一次就問一次,她實在是不敢偷懶,只能每日趕工。中衣比外裳好做,不用繡花,只要裁開來,然後縫起來就成。只是她縫的針腳並不整齊。不整齊的針腳,縫出來的衣裳就裏出外拐的,實在是不能入目。姒錦都要被愁壞了,說好的是她親手縫的衣裳,她就不能讓下頭人動一下。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姒錦想了一個最簡單粗笨的辦法,她在衣裳邊緣縫針腳的地方畫了一條線,她就順着線縫,這次總算是能堪堪入目了。
針線房的姑姑看了熙嬪的這個法子,沉默了好半響,這才說道:「若是針線房的人敢這樣做,是一定要打一頓板子,攆出宮去的。」
姒錦:……
蕭祁知道這件事情後,難得一張臉笑成了花。
姒錦就更鬱悶了。
等到姒錦手裏的衣裳完成的時候,錢才人小產的事情也已經查出了眉目。皇帝授意,皇后嚴審,本來錢才人這一胎皇后就是當成自己的再看着,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心中的惱火可想而知。就算是皇上不說她也會嚴查,又有了皇上的旨意,皇后自然名正言順嚴加審問。
「主子。」雲裳掀起帘子輕輕走進來。
姒錦放下手中的衣服,抬起頭看着雲裳。
雲裳看着主子的眼神,低聲說道:「鳳寰宮那邊將錦婕妤跟玉貴嬪帶走了。」
姒錦聞言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玉貴嬪一向依附於皇后,錦婕妤是貴妃的人,眼下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姒錦心裏也不明白,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事情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總不會拖過年去。而且後宮裏是不能傳出嬪妃之間互相戕害的傳言,錢才人的小產縱然是心知肚明的被暗算,傳到外頭也只能是不小心流產。
後宮出現如此齷齪的行為,蕭祁這個皇帝的臉上很好看嗎?內里怎麼處置不說,外頭一定要花團錦簇,以堵天下悠悠眾口。
又過三日,錦婕妤忽生重病,歿了。
有過幾日,錦婕妤之父因貪墨被御史彈劾,蕭祁大怒,命大理寺嚴查。經大理寺嚴查,錦婕妤之父貪墨瀆職一案罪名成立,又查出其借其女入宮為妃為名,私下買通官吏,買賣官職,屢次彈墨,玩忽職守,愧對皇恩,禍患更甚。
帝,大怒!斥其不體民意,尸位素餐,除去官服,下獄抄家。
姒錦初入宮的第一年,因後宮錢才人小產為因由,查出後宮嬪妃錦婕妤謀害有孕嬪妃,並查出其父秦學文不尊國法諸多事宜。由秦學文又牽連出朝中數位官員不法一事,一時間由後宮到前朝,蕭祁抓住機會狠心整頓,滿朝上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經此事,文武大臣突然察覺,往昔他們不曾放於眼中的帝王,如今大展身手,火力全開,聲如驚雷,語如鋼針,震懾朝綱!
後宮震盪不安,前朝風雨頻起,楚皇后因錢才人一事鬱憤在心,因此楚家人在皇上處置錦婕妤及其父一事上大力支持。有了衛國公大力相助,蕭祁此役大獲全勝。
等到此次風雨完全平息,已然是來年春暖花開之時。
過了一個年頭,一入春,姒錦的身形就跟抽了芽的枝條一般,針線房來量身的姑姑笑着說道:「主子這一年可長高了不少,比去年的尺寸可長出一截。」
不用別人說,姒錦自己個兒都感覺出來了。尤其是胸前兩團酸澀脹痛,原本略顯平板的身材,也開始奧凸有致初現雛形,開始長成大姑娘了。
「姑姑說的是,奴婢去歲年底給姑娘做的春衫,現在都不能上身了。」雲裳笑米米的說道,拿起一塊料子往自己身上一搭,「主子你看這塊料子怎麼樣?裁成上衣倒也別致,到時候官姑姑費心給鑲兩道邊,奴婢倒覺得好看的緊。」
姒錦就側頭看了一眼,胭脂紅湖錦遍地團花紋的料子,說不上多出眾,這顏色倒是染得不錯,就隨意的點點頭。
雲裳把這一塊料子放到一旁,又拿起一塊彈墨綾比劃,官姑姑就笑道:「這個做裙子好,做成間色裙,襯上素雅的顏色,倒也能入目。」
「我也覺得這個好看,主子您看呢?」
姒錦來了古代開了不少的眼界,就比如這彈墨綾,是用彈墨的工藝在淺色的綾羅上印上各色花色。雲裳手裏這塊是小楓葉的圖案,倒也大方。還不等她說好,雲裳又扯起一塊淺草綠的縐綢,旁邊的官姑姑就趕緊說了一句,「這個做月華裙好,掐上牙子,再鑲上邊,走起路來特別漂亮。」
姒錦索性也不說話了,就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兩人,一個拿起料子搭在身上比劃,一個隨口就說出這塊料子能做什麼衣裳,上頭繡什麼花,用什麼手藝,是彈墨還是掐牙,亦或者壓上細折,還是滾上幾層鑲邊,兩人越說越熱鬧,興致越好。
姒錦在一旁瞅着也覺得好笑,就索性問也不問了,反正宮裏尚服局的人,整天就想着怎麼在衣服上玩出新花樣來,她可算是長了見識了。
兩人說了一個多時辰,反反覆覆的比量過,最後才定好了姒錦的春衫如何做。又怕這些功夫她又長高了,還特意稍稍放開些尺寸,到時候也好修改。
自打錦婕妤「病歿」之後,因其屬貴妃一系,連帶着貴妃都受了皇上冷落。又加上皇后一家在這次事件中表現相當良好,皇上對皇后多加賞賜,一時鳳寰宮倒真是風光無限。姒錦屬於皇后一派,再加上其受皇后屬意多加親近皇帝,令貴妃一系曲妃跟李昭儀頻頻在御前受挫,皇后待姒錦越發的親熱。
所以尚服局的人前來量身裁衣,如此諂媚熱情也就能想得通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尚服局的人,姒錦雖沒出多大力氣,但是也覺累得慌,這來人嘰嘰喳喳的在耳邊說個不停。又要她配合量尺寸,搭布頭,所以等人一走,姒錦就攤在大榻上靠着軟枕動也不動。
雲裳帶着花容跟金織、玉繡把屋子裏收拾停當,那邊蕭祁就大步走進來了。
「奴婢參見皇上。」等人到了屋子裏,雲上等人沒聽到外頭管長安通稟,一時唬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帶着收拾好的東西彎腰退了下去。
姒錦就算是再懶,也忙從榻上起身下地行禮。
「輕言無須多禮,坐吧。」蕭祁心情很好,往日淡淡的眉眼今兒個攏上濃濃的笑意,本就雋逸初中的五官,此時越發神采飛揚。
「多謝皇上。」姒錦到底還是福了福身,這才在榻上坐了,就看着蕭祁笑的無比風騷的臉,然後默默的轉過頭,太有you惑力了。
「年關時宮裏太忙,你見家人的事情也沒能成行。如今里外妥當了,朕已經跟皇后說過,你家人遞了帖子,你就可以見一見了。」蕭祁看着姒錦道,開春以來,姒錦這身子就好似一天一個樣的抽枝,大前天才見過,今兒個瞧着她一襲鵝黃色的衫群,襯得人比花嬌,慢慢的,就要長成大姑娘了。
慢慢地垂下頭,蕭祁嘴角的笑意加深幾分,心裏盤算着還有多久小丫頭就要及笄了。
姒錦聽了這話也有幾分歡喜,因着先頭錦婕妤的事兒,衛國公跟曹國公打成一團,她父親接受遷丁一事倒是被人給遺忘在角落了。數月下來,遷丁司也已經籌建好,只等着開衙辦公了。
「前頭戶部跟吏部都不管遷丁司的事情,現在可變了口風?」這次蕭祁借着錦婕妤一事在朝堂上大顯威風,震懾了不少得朝臣,想來戶部跟吏部也不敢太過沒眼色。
「他們倒是服軟了,今兒個還上摺子,想要抽調官員去遷丁司。」蕭祁道。
姒錦卻是心中一緊,「皇上可答應了?」要是答應了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如因此以來,這絕戶郡的收益可就要不是蕭祁的私房,而成了大域朝的國庫。那她父親豈不是白忙活了?
看着姒錦緊張的小模樣,蕭祁就失笑道:「你倒是緊張。」
「臣妾當然緊張了,當初讓他們出錢出力一個個跟縮頭烏龜一樣,現在瞧着形勢不一樣,又上趕着貼過來,當別人是傻子不成?」姒錦半真半假的抱怨道,「皇上,我爹爹嘔心瀝血,費盡心思為您盡忠,可不能便宜了那幫老傢伙。」
「你當別人眼界那麼窄,就看上那麼點東西?」世家的胃口大着呢,這絕戶郡眼前他們還真看不上。
「看不上才好呢,等過一兩年,皇上手裏的絕戶郡遷丁成功,到時候荒地變良田,大筆的稅收銀子進了皇上的口袋,那時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該他們怕了!」姒錦捧着一張如花笑靨可恥的賣萌。
雖然姒錦說的很美好,蕭祁也止不住的去想那一日的盛景,但是也知道知易行難,這其中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
「好,你陪着朕一起等着那日。」
「那當然,臣妾必然是要等着的。」姒錦費了這麼多的力氣做這件事情,可不能便宜了別人。想到這裏,又轉身從針線筐里拿出一套衣裳,伸手遞給蕭祁,「皇上看看我的手藝可進步了?我現在都不用畫條線比着縫了。」
蕭祁的眼睛就落在姒錦手裏明黃色綢緞的中衣上,依舊簡單的沒有花樣,素紋的綢緞縫成的中衣。他笑了笑,伸手拿過來展開一看,忽略某些微皺的線跡,一本正經的說道:「做得很好。」
姒錦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很好,不過聽着蕭祁這樣說還是很高興,「皇上進去試試,我看着你這段日子都瘦了,也不知道穿上以後會不會肥,若是不合身,我再收一收。」
說着就把蕭祁推進了裏間試衣裳,蕭祁手裏捧着中衣,看着落下的帘子。得,又得他自己親手更衣。
也不知道輕言哪裏來的毛病,自打兩人單獨在一起不許宮人在跟前礙眼之後,如今連起床更衣這樣的事情也不許人進來了。她自己是個懶得,早上不肯起來,也不許宮人進來侍奉,真是膽子越來越大。
他曾故意板起臉來問她,她倒是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在別人那裏她不管,反正在頤和軒,她就不許旁人動他身上一根指頭。」說得好像自己是她的私有物一樣……想到這裏,蕭祁寬衣的動作就停了一停。
她是個萬事不上心的主兒,但凡他遇到點麻煩,她不想去問去管的,一概裝傻充愣寧可惹自己生氣,也不肯踏雷池一步。錢才人小產的事情,他曾因為她的態度鬱悶了很久,後頭也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雖然明白,但是心裏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的,她嫌他麻煩。
這段日子朝夕相處,慢慢的就發現她是個很有趣的人。
就比如眼前這不許她跟前的宮人近他的身。
蕭祁換了中衣就掀起帘子走了出來,姒錦聽到聲音就迎了上去,摸着衣裳又拉又拽的皺眉說道:「果然肥了一些,你肯定沒按時吃宵夜。」
蕭祁:……
兩人大眼瞪小眼之時,外頭管長安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謝大人求見。」
姒錦聞言就垂下頭,謝桓這個年過得可不舒坦,翻過年頭就尋了她爹爹錯參了一本。
蕭祁瞧着姒錦這樣子一哂,就轉身進了屋子裏更衣,邊走邊說道:「讓他候着。」
「是。」管長安應了一聲就連忙去了。
這邊蕭祁更衣出來,順手把姒錦做的衣裳也包起來讓和時意帶上了,臨出門的時候還道:「朕晚上等着愛妃的宵夜。」
姒錦:……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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