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之間從天而降的青梅竹馬,一下子奪了狀元,讓姒錦很是緊張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上,蕭祁這才踏進了頤和軒。
瞧着他神色輕鬆帶着幾分愜意,就知道這次的恩科必然是收穫了不少的良才<="r">。因為心裏有秘密,姒錦這個時候再面對着蕭祁,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尷尬跟……見鬼的莫名的背叛的感覺。
切,他後宮這麼多女人,她都沒覺得他背叛自己,自己不過是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青梅竹馬,又有什麼好尷尬的?
「這幾日我沒來看你,身體可還好?」蕭祁握着姒錦的手就往裏走,邊走邊說道:「這次恩科收穫極大,輕言,我心裏很快活,很開心。」
姒錦聽着他這樣講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開心起來,這種你開心我就開心的感覺,真的是讓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開心,你就開心。他不開心,你也跟着嘆氣。
除去這滿宮的鶯鶯燕燕,關起門來只看頤和軒這一畝三分地,蕭祁走進來他們的小日子裏,他待她是用了心的。不管用了幾成,至少用了不是嗎?
「國家興除利弊,選用人才,皇上辛苦持國,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姒錦笑着靠着他坐下,握着他的手就不願意鬆開,腦子裏總想着那天她昏迷後醒來,就看着他靠着床頭睡着的樣子。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其實能做到這樣,她自己也是很意外的。
都說人人平等,其實是不平等的。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有人出生便是皇族世家門閥,就有人出生就是奴才秧子平頭百姓。有嫡庶之分,有高低分別,有人生來便躺在錦繡堆里享盡榮華富貴,有人自幼就要隨着父母下田耕種辛苦勞作餬口度日。
同樣身為女子選入宮中,但是待到分封的時候,家世好的必然位份就高,家世不好的就只能從最底層慢慢的煎熬。
小心做人,辛苦度日,也許還會有從天而降的宮燈砸了你的腦袋。
找誰去說理呢?
姒錦經過這一遭,反而更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蕭祁聽了姒錦的話滿臉的開心,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你說得對,朕以後的路一定會越走越寬,這天下總有一日會真真正正的屬於朕!」
有志氣有謀略英勇果敢又面容英俊的男人,總是特別的迷人。
姒錦瞧着目光堅毅的男人,心潮也隨着他的豪言壯語起伏不定起來。
「此次得一良才,雖年歲不大,卻胸懷謀略,行事沉穩,御前奏對也是進退得宜。」蕭祁說到這裏笑了笑,看着姒錦又說道:「且生的面貌十分出眾,朕本欲點為探花,但是又委屈了其才。說起來這人還跟你是同鄉,同是來自曲洲。」
姒錦心裏一下子「咯噔」一聲,面容都僵硬了幾分,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幸好蕭祁正處於得了幾個良才美玉的興奮中,一時間也沒察覺姒錦的異常,不僅說起了秦嶼川,還將榜眼跟探花都點評一番,最後說道:「你爹爹這幾日選才,屆時遷丁司官員全部到任,遷丁一事也該啟動了。」
姒錦「呵呵」一笑,只覺得手心裏都是慢慢的冷汗,沒想到蕭祁居然那麼欣賞秦嶼川,那要是知道那秦嶼川跟原主是青梅竹馬,也不曉得到時候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因為很多細節姒錦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當初這段婚事為什麼沒能成。但是秦嶼川高中狀元,她家裏人一定會認出來的吧?既然夢境中那秦玉春都已經決定要去蘇家提親,想來蘇家人一定知道他的<="r">。原主的爹娘倒也不是一門看重門第之人,那秦嶼川既然要走科舉一路,想來家裏並無顯赫的家世,應當只是良民身份……
若是良籍出身,那秦嶼川又有才子之名,她爹爹愛才,兩家走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姒錦皺皺眉頭,這裏頭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又做了那樣的夢,這心裏真是百爪撓心,一刻也不得安寧。
蕭祁看着姒錦微皺着眉頭,就以為她大病初癒身體還未修養好,「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說着就要宣太醫。
「我沒事。」姒錦連忙攔住他,忙擠出一個笑容來,「你看我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就是昨晚沒睡好,可能有些精神不濟,沒有大事兒。」
「沒睡好?」蕭祁聞言就看着姒錦,忽而就笑起來了,他不過是幾日未來陪她,她倒是誰都睡不好了,可見是一刻也離不得他。
姒錦說完這話,就看着蕭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和緩起來,一時間也摸不到頭腦,她好像也沒說什麼甜蜜的話,怎麼就笑的這麼開懷?
「那你先睡會兒,晚上我來陪你。」蕭祁崇明殿一摞摺子沒批,這幾日都在忙恩科的事情,又有幾日未見她,心裏着實牽念,這才來瞧她一眼,瞧完回去還有的忙。
姒錦心裏正忙亂,忙不迭的點點頭,起身將笑的惷光燦爛的蕭祁送了出去。
送了人走了,姒錦越發的頭疼,這可怎麼辦好?
那秦嶼川應該不會做傻事的吧?
反正她都進宮了,兩人的婚事肯定是當初沒能議成,不然原主怎麼會進宮?要是按照夢中那般你我情濃的模樣,蘇家人又不是那等賣女求榮之輩,要是原主有了意中人,肯定不會逼着她進宮的。這裏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可惜她腦子裏找不到這段記憶。
原主執念這麼深,連那段記憶都給封鎖起來,可見她是有些恨秦嶼川的。
哎,一團糟!
***
姒錦在宮裏很是煩惱,此時蘇家父子看着拜帖也是一臉烏黑。
「他怎麼還有臉來拜訪?」蘇盛揚咬着牙說道,「我將這帖子仍還給他去。」
蘇盛揚拿起桌子上的帖子就欲走,蘇興禹一看連忙喝道:「站住!」
「爹,這小子當初做了那樣的事情,若不是那般妹妹也就不會執意參選了,現在他又來做什麼,做什麼也晚了!」蘇盛揚狠狠的一拳捶到牆上。
蘇興禹看着兒子這般,就道:「當初的事情只收到他們秦家一封信,好些事情都沒能弄清楚,他既然上門拜訪,正好把此事弄個清楚。你要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妹妹是做了宮嬪的人,外頭不能有一丁點對她不好的消息。」
蘇盛揚聞言一滯,萬分的不情願,冷笑一聲,「這世上的事情哪有這麼便宜的,他想如何就如何,還怕了他不成?」
「不得意氣行事,既然送了帖子來,那就請他明日過府一敘,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巧舌如簧的辯解當年的事情。」蘇興禹心裏也存了氣,此時臉色自然不那麼好看<="l">。
屋子裏沉默一下,蘇盛揚才道:「好,那就見一見。」說着便令人去回了帖子,約他明日相見。
狀元樓里這幾日都是喜氣洋洋,沒想到啊,恩科一甲三人全都出在他們這狀元樓。果然這名字取得好,運氣也旺。小二手裏拿着一封帖子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樓最盡頭的一間房門前,伸手敲敲門,揚聲說道:「狀元老爺,有您的帖子。」
話音剛落,房門就打了開來,裏頭出來一個穿着乾淨的書童,伸手接過帖子,笑着說道:「多謝小二跑腿,這個給你喝酒。」說着拿出一把大錢塞進那小二的手裏。
小二連忙謝了,狀元賞的制錢,回頭給家裏的幾個弟弟,說不定也能沾沾喜氣,家裏也出個讀書人呢。
那書童掩了房門,轉回身就看到自家少爺背手立在窗前,長身玉立,文質彬彬,墨青的長袍穿在身上增了幾分威儀。他輕步上前,低聲說道:「少爺,蘇家的回帖。」
那人影聞言終於動了動,轉過身來將帖子接了過去。落日的餘暉透過窗子落在他的身上,長眉染鬢,目光如刀,眼中的那幾分犀利銳氣讓一旁的書童心生驚駭,但是再打眼望去,就見那窗邊人目光和煦,雋秀如初,他揉揉如眼,一定是自己花了眼生了幻覺。他們家公子一向溫潤如玉,怎麼會有那殺人般兇狠的目光,定是看錯了。
看了回帖,秦嶼川將它放在桌上,復又背手望向窗外。京都繁華依舊,只是早已物是人非,跟他記憶中的往事有了很大的區別跟不同。
明明他記得早在一年多前她就病逝在宮中,死後沒有封號,沒有恩旨,不過是一口薄棺葬在了妃陵。也沒有蘇家舉家進京,更沒有什麼遷丁司的設立,驍龍衛的首領也不是蘇盛揚……
沒想到他再世為人,這好些事情竟也有些不一樣了。想起前世,他參加科舉,入朝為官,汲汲營營幾十年,最後入閣為相,只是為她討一個公道。
她病故宮中,並非天災,實屬*!
他捧於掌心的至寶,卻成為別人手下一抹亡魂。他如何能安枕苟活,若不能為她報仇雪恨,豈不是辜負了他們自幼的一番情意?
可是,為什麼重活一回,事情卻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唯一感到開心的是,她還活着,真好!
不開心的是,為什麼重活一回,不能趕在她未進宮之前。如果回到那時,他就算是用爬的也會回到她身邊去,再也不會讓她心生誤會,頹廢參選。
第二日,秦嶼川早早的起身,長發只用一根烏木簪子束住。一身鴉青色長袍,手裏提着見面禮,便雇了一頂轎子,往蘇府而去。
再見到蘇興禹父子,當真是隔了一世,上輩子曲洲蘇本家攀上蘇貴妃家,本家一直壓制蘇家父子仕途。痛失愛女,仕途又不順,最後抑鬱而終。雖後來蘇盛揚在自己暗中關照下仕途還算尚可,但是有曲洲蘇本家在上頭頂着,又有蘇貴妃家盯着,縱然是他也沒辦法太過用力相助,免得反而害了他。蘇盛揚雖然滿腹詩書一身武藝,最後也只是在五品官的位置上告老而已。
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再看着眼前蘇興禹正值年華正茂,蘇盛揚也是英氣勃發之齡,秦嶼川打心裏是高興地。上前一步,九十度彎腰行了一禮,「知齋見過伯父,蘇兄。一別經年,伯父伯母身體尚還安好?」
蘇興禹黑着臉看着秦嶼川,也不與他廢話,直接說道:「伯父這個稱呼可不敢當,秦狀元這門高親咱們可不敢攀<="l">。」
秦嶼川眉色一暗,忽而撩袍跪下,「我知伯父惱我當年食言,害的錦妹妹執意參選入了宮。只是此事其中有許多原委,還請伯父聽我一言解釋。」
蘇盛揚在旁立時就說道:「現在解釋又有什麼用?難道你還能有法子將我妹妹從宮裏帶出來不成?秦嶼川,從前的事情如何我們家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想,只盼着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是你還想着當年的情誼,只望你在人前莫要提及舍妹,護她清名不要受損。你也知道今非昔比,她在宮裏日子瞧着榮光,實則步步荊棘,命懸一線,容不得有一絲的差錯。你若還有心,就應下此事,從此後我們恩怨一筆勾銷,再無糾葛。」
秦嶼川早就料到蘇家人必然不會輕易寬恕他,神色晦暗,苦笑一聲,滿口解釋的話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正如蘇盛揚所言,就算是解釋了又如何?他還能把她從宮裏帶出來?他沒有那樣大的本事。更何況,秦嶼川想起前世蕭祁愛護的那個女子,等到大選就該進宮了,那時候錦妹妹在宮裏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了。
都是他害了她!
「蘇兄放心,我必然會傾一生之力護她周全,如違此誓,便讓我一生仕途不順。」
聽到秦嶼川的話不僅是蘇盛揚,便是蘇興禹都是一驚。須知道男子立世一生苦讀,為的便是榮耀門楣,仕途平順,步步高升。這人拿着仕途前程來立誓,卻要比旁的誓言真誠厲害多了。
蘇盛揚板着的臉微微緩和幾分,隨即又說道:「我自己的妹子,自然有我護着,就不勞你費心了。」
蘇興禹看了兒子一眼,而後對着秦嶼川說道:「秦狀元請起吧,你這般老夫真是生受不起。」
秦嶼川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對着蘇盛揚又道:「伯父……」看着蘇盛揚瞪了自己一眼,頓了頓,秦嶼川這才接着說道:「蘇大人,雖說子不論母過,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當年我母親背着我偷偷傳信與錦妹妹說我已在家鄉定了高親,又轉過頭來告知我錦妹妹執意參選攀附宮中富貴,令誤會叢生,心生怨憤。家母雖做事私心甚重,歸根究底也是為我着想,希望我能有一個得力的岳家的扶持。如今家母已經駕鶴西歸,是非對錯也已成為塵土,還請蘇大人能原宥一二。」
「你母親?」蘇盛揚一驚,他記得秦太太是個身體還算康健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少不更事,當初得了真相,便與母親大吵一架,連夜冒雨要來曲洲賠罪。我母親怕我出事,一路追了來,不想淋雨得了風寒,竟是沒能撐過去。當時家母新喪,我滿腹自責不能自拔,好些事情都是那時候耽擱下來的。」秦嶼川重活回來的時候,他母親已經過世了,很多事情都已無法彌補。不過,上輩子他活到那般歲數,經歷了大風大浪無數,心鏡早已經不是少年之時,現在談起此事早已心平氣和。
這回蘇家父子都沉默了,姒錦雖然一入宮門深似海,但是秦嶼川母親卻也算是因此事喪命。這樣一來,他們要是再執意追究,當真是不近人情了。
「秦賢侄節哀。」蘇興禹嘆口氣,「再也想不到事情還有這樣的周折。」
聽着蘇興禹的稱呼,秦嶼川縱然是經了一世,此時也有些眼眶泛紅,「謝伯父寬慰。」
蘇盛揚看着秦嶼川這個順杆爬的,本想要出言譏諷兩句,又想起人家的傷心事兒,只得強壓下去,有些悶悶不樂<="l">。
說起來,還是他們沒有緣分罷了。
當晚蘇興禹並未留秦嶼川吃飯,秦嶼川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着急。隔閡已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除掉的。天長日久,他總能讓他們真真正正的原諒他。
而秦嶼川走後,蘇盛揚看着他爹,欲言又止。
蘇興禹自然想到兒子在想什麼,他輕輕搖搖頭,「只要皇上不堅持,我便不會收他進遷丁司。」
蘇盛揚就緩緩的鬆了口氣,雖然秦嶼川解釋了其中過往,然而傷害已經造成,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撫平的。姒錦進了宮,秦太太也病逝,不管是再怎麼面上無事,心中總會有幾分尷尬,猶如如鯁在喉般,上不來下不去。
「這樣也好,不一起共事,反而能更容易相處。」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是上司下屬,很多事情反而更不好迴避。
蘇興禹也頷首,「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也沒想讓他進遷丁司,想來是另有安排。何況一甲三人,總不能都進了遷丁司,旁人就該不願意了。」
「此言正是,也該避諱着點才是。」蘇盛揚對秦嶼川總是有些心結,一時難以全部釋懷。
秦嶼川的事情姒錦自然是不知道的,索性她在宮裏也見不到人,更何況能考上狀元的人,智商應該不會輕易掉線,想來一時間也是無事的。這樣一來,姒錦心裏那根線才鬆了松。
崇明殿裏,蕭祁拿過一本冊子仔細查看,看了看上面的日期,臉上就帶了笑容。後宮裏除了避子湯能避免懷孕之外,其實還有一種前朝留下來的方法,是根據女子的信期來計算臨幸的日子,那些日子容易懷孕,那些日子能避免,雖不能說十分正確,但是也有八成的把握。不然這些年,這後宮裏哪裏就只有錢才人跟貴妃有好消息。錢才人那個,蕭祁只是沒在意,反正娘家不顯,有了孩子倒也沒什麼。至於貴妃……那就是一場意外了,八成之外剩下的兩成意外里。
姒錦還未及笄,他不想讓她過早的懷孕,因此每次去頤和軒過夜,要是做點什麼的話,他總是要看看日子的。自姒錦受傷以來,又趕上恩科開考,兩人之間也許就未曾同房,這次因偽造戶籍路引一事,驍龍衛查出很多秘辛,這樣一來有這些東西在手,皇后跟貴妃家還有那一班老臣,心裏可都是要忐忑些日子,朝堂之上也並不敢過分與自己相對。
心情好了,蕭祁就難免有些惦記起頤和軒的小人來。踏着夜色,腳步輕快地一路往頤和軒而來。
偏這個時候,頤和軒里姒錦正黑着一張臉,齊榮華今兒個偷偷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她受傷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但是具體結果她還不曾打聽到,可是皇后跟貴妃卻是在鳳寰宮單獨在了一下午。
這可不是個什麼好消息。
皇后跟貴妃素來不對頭,兩人很少這樣單獨在一起這麼久,這次能讓她們這麼相處良久,看來她受傷的事情不僅查出來了,想必皇后大概是要和貴妃做點什麼交易。
難道自己受傷一事,真的跟貴妃有關係?
所謂燈下黑嗎?
舉辦生辰這麼喜慶的日子裏,貴妃真的捨得用這樣自損八百的法子謀算自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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