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既然您不想讓席小姐離開的話,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來呢?」看着不停往嘴裏灌着酒的喬北辰,tony忍不住問道。
喬北辰自嘲地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tony,你談過戀愛嗎?你覺得我怎麼樣?」
tony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總裁,雖然席小姐就要離開了,雖然我也跟了您好幾年了,但您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退而求其次的改變性向,剛摘完一朵水仙花,就來掐我這把大蔥吧?」
喬北辰興許是已有了一些醉意,根本就不管tony在說什麼,自顧自地開始說道——
「要是我想,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她走不成,可是我做不到,不是我不愛了,而是我捨不得……」
他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她好不容易才和她的家人團聚,她那麼渴望着能夠像天底下所有的孩子一般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可剛團聚兩天,爸爸就去世了,我不能讓她連母親也一併失去,tony,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明白,總裁您還是少喝點吧!」tony一邊答應着,一邊去奪喬北辰的酒瓶。
他不能再喝了,明天還有好幾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作為助理,tony不得不在關鍵時刻約束一下老闆的行為。
喬北辰不悅地一把將tony揮開,「你好煩!走開點,今天本少爺高興,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這間酒吧今晚所有的賬單都算我的!」
這略帶孩子氣的語氣,很明顯的說明一個問題——
喬二爺已經喝醉了。
tony頭疼地看着自家老闆,下意識的想給席洛打個電話。
作為一個專業的神助攻,tony覺得這時候把席洛叫過來,讓她看看喬北辰的樣子,說不定她就捨不得走了。
可這個念頭只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被tony主動放棄了——
老闆都說了,他要是想,有一萬種辦法讓席洛走不成,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就是因為捨不得,捨不得讓席洛在愛情和親情之間二選一。
既然這樣的話,tony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畫蛇添足的好。
喬北辰不管是在外應酬,或是家族聚會,在任何場合,都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很少有喝得爛醉的時候。
第一次喝醉,就是和席洛初見的那次。
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天意吧,從來在酒桌上都是不倒神話的他,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就喝醉了,然後就拉開了與席洛之間的故事。
第二次喝醉,就是今天,還是因為席洛。
tony感慨地想,老闆人生中唯二的兩次真正意義上的醉酒,都獻給席洛了。
一次是開始,一次是結束。
讓人啼笑皆非。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
酒吧的駐唱歌手開始在台上彈唱,本來已經醉得癱軟在桌上的喬北辰突然抬起頭來,旁若無人地跟着音樂嘶吼起來。
「如果天黑還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眼睛,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風北,北海有墓碑……」
這個時候,他早已忘記了自己豪門貴公子的身份,忘了自己是大公司老闆,忘了臉面,忘了全世界所有的瑣事雜事。
此時的喬北辰,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為情所傷的男人。
他也會難過,也會痛,也會喝得爛醉如泥。
他只想跟着音樂嘶吼出自己煩悶的擠壓了過多情緒的內心,就像是一隻不小心掉進獵人陷阱里的雄獅。
tony見喬北辰實在是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怕被有心人拍下來,只得強行把他拖出了酒吧。
喬北辰一邊被tony拖着走,嘴裏還在唱着:「南山南,北秋悲……」
「求您了,總裁,您別唱了,等下引來記者,看你明天起來不被自己給臊死!」tony強行將喬北辰塞入車裏,「什麼南不南北不北的,不就是南北供暖的階級矛盾嘛,現在還沒到冬天呢!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別嚎了!」
可是他一說完這些話,卻突然地,想流淚……
……………………………………
「洛洛,檢查一下證件,馬上要登機了。」
第二天,海州機場,夏雅拎着箱子,轉頭對席洛囑咐道。
席洛抬手看了看表,離飛機起飛只有半個小時了,馬上就要登機了。
隨便應了夏雅一句,席洛的一雙大眼在機場各個進門口瞟來瞟去,意着每一個進來的人們。
昨天和喬北辰約定好,他會來送她的。
此時,應該也快到了吧?
他從來不會騙她,也從來不會遲到的。
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十分鐘,機場開始檢票。
夏雅不停地催促着席洛,「洛洛,走了,登機了。」
席洛沒等到喬北辰,自是不願意就這樣登機,「媽媽,再等一下,再等十分鐘就好。」
夏雅疑惑了,「你到底在等什麼啊?等下就來不及了。」
「沒什麼,來得及的,媽媽,您去旁邊坐一下吧,十分鐘,十分鐘以後我們登機。」
可是十分鐘以後,離飛機起飛就還有最後十分鐘了,喬北辰還是不見蹤影。
莫不是堵車了?
席洛掏出手機,手機上沒有任何的短訊,也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
就算是有什麼情況,或是臨時不能來了,喬北辰肯定會告訴她一聲的,就算是他自己不方便打電話,也會讓tony過來帶個信。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席洛的心,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所有人都登機完畢,飛機就要起飛,機場的廣播裏,開始廣播席洛和夏雅的名字,催促兩人趕快登機。
夏雅想拽着席洛往登機口走,席洛卻像是在原地生了根一般,怎麼拉都拉不走。
夏雅開始發起怒來,「席洛,你這到底是什麼毛病?要是不想走,事先就別答應,臨上飛機了卻不走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疼你,就捨不得罵你了?!」
席洛抓住夏雅的手腕,祈求般地看着她,「媽媽,要不咱們改簽吧,一個小時後還有一班航班,我們坐那一班,好不好?」
夏雅一開始並不答應,但機場那邊已經在催了,席洛又死都不願意挪一步。
無奈之下,只得同意改簽到下一班。
可等了許久,喬北辰依舊,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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