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紀元 第05章 心悸少女

    李傑很難想像，這樣神奇的東西，與那謊言的破能力有着什麼關聯。

    這個盒子的原主人叫做賽西門，賽西門與蘇菲處於同一個時代。

    雖然，賽西門沒有參與蘇菲所說的那場戰爭，然而，她卻是少數幾個強大到沒什麼人敢招惹的存在。在那個時代，賽西門號稱是最強大的瘋女人，當時，她佔據着神秘而巨大的瘋人塔，獨自居住在瘋人塔的最高一層。

    在蘇菲所言的那個超能力者橫行的時代中，瘋人塔是用于禁閉特殊超能力者的，用來封禁那些神智扭曲、變態、甚至於嚴重影響人類社會秩序的超能力者。或者更甚一些，比如與主流人類世界觀嚴重牴觸，以至於******的超能力者。

    李傑手中的這個盒子，就是哪座瘋人塔最後的結局——據說賽西門在製作出這個盒子後，將整個瘋人塔都塞進去了。

    按理說蘇菲本不應該與這種人有任何的關聯，可是蘇菲死後，她力量的繼承者，卻與這個瘋女人有着很大的關聯。

    「就是說，謊言說一千遍就能變成真實，不存在的東西也能憑空創造？」

    謊言說一千遍就能變成真實，這就是手中這個盒子功能的邏輯基礎，這個邏輯基礎聽起來荒謬至極，可是，考慮到超能力的存在，李傑也不敢隨意否定，畢竟，賽西門這種瘋女人的想法，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李傑作為『謊言』能力的持有者，他能夠找到前輩經驗的地方，估計就只有這裏了。

    「具體細節我也不懂，不過我記得，那個瘋女人以前用這個盒子似乎真的什麼都能造出來。」

    李傑狐疑的打開行李箱，然後將一張紙放進去，接着蓋上，、等待了一會兒後，李傑再打開，行李箱的正中央，一張偽鈔靜靜的躺着，李傑卻皺起了眉頭。

    李傑拿起偽鈔，對着陽光透射，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光線透過，不僅如此，上面的防偽標識更是一個都沒有。

    這不過是看上去很像鈔票的一張紙！說是偽鈔，簡直玷污了偽造鈔票這一行當。

    「果然不行麼？」

    李傑之前太興奮，沒有自己檢查，現在想來，自己做出來的偽鈔果然太假。

    李傑手中的偽鈔，如果用視界區檢查，會發現是無數黑色絲線，這些黑色絲線以着奇妙的方式在內部運轉。

    在李傑『視界』下，這張偽鈔由謊言的力量構成。這種情況，並不是物質系的原子重構，也不是幻術與精神控制，雖然李傑摸起來有質量的感覺，卻根本不具有質量。

    謊言與真實的區別，如果無法分辨，那麼謊言就是真實。

    當然，這份真實是有條件的，畢竟，從常識上來講，謊言無論如何也無法成就客觀存在。

    比方說質量守恆，能量守恆這些客觀宇宙定律，想來即使是謊言也無法跳出這些框架，李傑可不認為幾千年前的那個瘋女人能夠一腳將這些客觀定律踐踏。

    「可是，我的繼任者一度十分相信那個瘋女人，賽西門的謊言，似乎真的衍生出了名為『創造』的究極概念。」

    可能麼？李傑內心沒有答案。用現階段人類的科學去否定超能力，確實有點不妥。

    蘇菲曾經說過，空間，物質，時間，能量等大系的超能力可以歸為一類，他們更加偏向客觀世界的規律，而概念系的超能力可以獨自歸為一類，因為該聯繫的超能力更加偏向於意識層面。

    當然，不管是何種超能力，其本質依舊是探索宇宙客觀存在的規律，只是，意識與物質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

    概念系超能力屬於意識領域，那麼，屬於概念系的謊言，能否憑空創造出物質來？

    原本蘇菲也不認可這種荒謬的理論，可是，她的繼任者卻對此深信不疑，否則，她甚至都不打算和李傑提起這件事。

    「恩，其實意識也應該算作物質，畢竟，馬克思主義是這麼說的，意識也是物質的！」

    「馬克思？那是什麼？」

    「你死了之後，歷史上出現的哲學家……嗯，很有名的一個人。」

    李傑看着蘇菲，蘇菲一臉的不以為然。

    她金色的發梢偏折了陽光，閃現出細小的彩虹，思維層面的交流是雙方認知範圍內概念的關聯，李傑知道自己眼中景象的來源，那是內心被重新喚醒的記憶，那是被塵封的過往。

    不過，李傑很快就甩開這紛亂的思緒，心中默念着那個早已下定的決心：「要殺死純白荊棘。」

    「怎麼了？難不成小傢伙愛上我了？」蘇菲掩面撲哧撲哧的笑起來。

    「怎麼會，你是已經死了數千年的怪物，我要感興趣的，至少也要像昨天那個空間小蘿莉，額……她姐姐也不錯……對了，你說過你的繼任者，叫做愛麗絲?蘇菲是吧，她就在這個盒子裏面？」

    「對，我死後，可伶的愛麗絲繼承了我的力量，不過，她實在是太完美了，即使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如此完美的復現另一個人的概念，也許，正是因為她和我有太多的相似，最終她才選了和我同樣的道路。」

    蘇菲的概念很強，名為永恆，雖然李傑親眼未曾見過，卻也能夠想像出來。

    蘇菲作為一時代的主角之一，在那場戰爭之中，她是那場戰爭的主角之一，她與她的同伴主導了那一場與光明對抗的戰爭序曲，這場戰爭，最終被稱之為光暗戰爭，與同時代東方戰場上的戰局共同稱之為神話戰爭。那一站之後，人類世界留下太多的傳說。當然，普通人的世界之中，因為各方心靈操控系的介入，而顯得混亂無章。

    而要做到這種事情，需要何種的實力？李傑無法得知，自己不過是超能力者世界中最底層的渣渣，不過李傑卻知道，在蘇菲的敵人之中，純白荊棘位列其中！

    而純白荊棘這個怪物級別的傢伙，就是李傑必須殺死的人。

    蘇菲的概念是永恆，當年她的強大，已經到了一種求死不得的境界，最終，她是僥倖找到了一名名為聖者的敵人，才得以如願的同歸於盡。

    可是，在陰錯陽差之下，她的力量被一個叫做愛麗絲的小女孩繼承，然後，新的繼任者，繼續踏上了求死的歷程。

    這是個讓李傑無語的故事。

    「就是說，你們都強大到想死死不了的狀態。」李傑酸酸的說道。

    「別嫉妒了，你繼承不了永恆這個概念的，概念系超能力者能夠匹配的概念都是與其意識深層次本質相關的，你既然覺醒了謊言和另一個概念，這就已經說明了你的本質。」

    「我感覺你這個說法好假，我從不撒謊，為什麼會覺醒謊言這個概念？還有，我的第二項概念又是怎麼一回事？簡直莫名其妙嘛。」

    「呵呵，那就說不清了，說不定你內心就是一個那樣的人。」

    李傑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恐怕問道任何人身上，都無法獲得準確的答案，又或者根本沒有答案。

    李傑獨自一人步行在城市的立交橋上，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車，雖然，自己覺醒不過數天，此刻卻又一種感覺，似乎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普通人那種追求幸福生活的世界已經遠離自己。

    李傑現在很苦惱，自己身上的錢早已花光，但是，『謊言』這個能力，就目前而言，經常失敗，每次失敗都會被震飛好幾米，李傑萬萬沒有想到，成為超能力者以來，自己目前最大的問題竟然是生計問題。

    李傑看看手機中的目的地，再看看來往的公交車，心理無數次閃過被震飛的景象，於是打消了坐車的想法，覺得還是步行過去比較靠譜。

    蘇菲與李傑不同，在李傑在感嘆人生之多艱時，蘇菲卻懸浮在立交橋的最頂端，俯覽着整個城市，也許從那個高度看這個世界，確實有着足夠吸引人的地方。

    「李傑，現在的時代，世界上到處都和這裏一樣麼？」蘇菲在上空說話，李傑卻聽得清清楚楚。

    李傑面對蘇菲這沒有來頭的問題，默默的點頭，嘛，這個時代是和平的，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世界其他地方怎麼樣？這個問題，如果要具體的回答，恐怕很難，不過，在李傑看來，可以認為世界大致上都差不多。

    當然，中國的情況會好一點，可是，考慮到世界上還有比中國更加好的地方，因此，平均一下，李傑的點頭也算一個中肯的回答。

    「現在的世界，所有人都像這個城市一樣，過得很好麼？」

    李傑抬頭，正在思考如何既客觀，又簡單的回答這個問題。

    李傑與眼前這個有着數千年代溝的蘇菲相處時間久了，早就已經習慣去回答這些問題了，可是，這一次李傑卻看見那個傢伙在自己頭頂，不知為何竟然在獨自流淚，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讓一個千年的怪物流淚……嗯，至少李傑一直把她和純白荊棘看作一類存在。

    「喂，你哭什麼呀……」

    李傑想到了那場戰爭，那場蘇菲一直對他提及的戰爭，那場捲入了所有超能力者的戰爭。

    原本，李傑不過是將這場戰爭當作蘇菲自豪的故事，畢竟，死人總會對自己生前的『壯舉』津津樂道，李傑最初就是如此認為的，要知道，數千年前的人類世界，還是無法走出海洋的，而那時候，所謂戰爭，也不過是這個村和那個村的村長打起來的規模，就算規模再大，恐怕也無法超過曹操80萬大軍的規模，至少李傑一直是這麼想的。

    可是，為何人類歷史中沒有記錄超能力者的存在？如果考慮到這個因素，那麼，那場戰爭會有着怎樣的意義？

    李傑不得而知。

    好吧，以後有機會去查查蘇菲所說的那場戰爭。弄明白蘇菲為何而流淚，李傑心中這樣想着。

    然而，在李傑內心這樣想着的時候，李傑突然聽見有人在大喊：

    「閃開」

    「蠢貨」

    「吱……」

    輪胎劃破路面的聲音，伴隨着兩聲警告與咒罵，讓李傑從思考中驚醒過來，彼時，一輛轎車出現在自己面前，正懸空飛來！

    那一剎那，眼看事故即將發生，而在轎車內駕駛位上，一個單馬尾女性嘴角上揚，肆狂如魔。

    那邪意的笑容，看上一眼都覺得心悸，而這種笑容的主人，偏偏是一個相貌姣好的少女。

    當然，那駕駛員長什麼樣，漂不漂亮，這些事情與李傑一點關係都沒有，在這麼危急的一刻，恐怕只有腦袋有病的人才會去思考司機是否是一美女。

    這一瞬間，由於事發太過突然，李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轎車朝着自己碾過，就算自己是超能力者，可是，李傑深知，自己並不是那種能夠無視車禍的超能力者，那一刻，李傑感受到恐懼漫上心頭，他的左眼發黑，右眼發紅，兩項超能力毫不顧忌的全開。

    可是，這又能做什麼？

    這就是概念系超能力者的悲哀，因為是偏向意識層面的概念系能力，在早期鮮有能夠干涉物質世界的力量。當然，從概念系這個分類的整體而言，強大的超能力者能夠強大到匪夷所思，可是，弱小的超能力者，如同李傑一樣，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真要死了麼？

    這個想法剛剛在大腦上閃過，卻是突然之間，在李傑視界之中，紅色的線條宛如漫天飛舞的飛絲。

    在這間不容髮之刻，紅線竟然包裹着那輛轎車，拉鏈依憑慣性，碾壓而來的轎車，在這一瞬間的功夫，竟然改變來原來的軌跡，擦着李傑的眉毛，飛馳而過。

    最終，轎車竟然穩穩地落地，然後繼續向前奔馳，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麼回事，剛剛的感覺，難道是你的第二項超能力？」

    蘇菲從高空返回，訝異的看着李傑，她原本以為李傑必死無疑。

    「是的，但是，好像不是我乾的。」

    李傑遙望着已經遠去的轎車，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轎車上有一個一臉邪意的女孩，此刻，對方正回頭注視着自己，少女沒有說話，因為這是只有他們二人能夠明白的事情。

    概念系超能力者很難遇到和自己概念一樣的同類，但是，卻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最典型的就是蘇菲，當年她和他的13個同伴擁有相同能力。

    當年他們13人的概念均為永恆，作為同類的存在，如果事態向着好的方向發展，自然會極大地減少各自對超能力開發的難度，畢竟，相較於一個人孤獨的在未知的領域中探索，團體的力量毫無疑問是極其明顯的。

    可是，如果向壞的方向發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