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無論土地面積還是經濟實力都遠在『圓台』之上,民國舉凡前綴有『中華』二字的大規模行業會議,比如中華『保險』年會、中華商貿峰會、中華補教業懇談會等等,十次中至少有六次會在漢城召開,所以李香芝夫妻其實對這座城市非常熟悉。…
出租車載着他們一家三口,在漢城市街巷中左轉右拐,前進了一會便停在了夫妻倆指定的一座稍顯陳舊的金黃色外觀略有些俗氣;
樣子修建的方方正正;
佔地瞧上去長、寬大約在三、四百米左右;
十五、六層高的大樓頂端樹立着『漢拿酒店』四字霓虹招牌的建築物門廳前。
「謝謝了,司機先生。」張漢民按照計價表付了錢,下車去取行禮,在酒店旋轉門前迎賓的年輕門童看到這一幕,馬上露出八顆牙齒,嘴巴里說着,「歡迎您光臨漢城漢拿酒店,先生,請把行禮交給我就好了,」,殷勤的迎了上去,幫忙把張家的旅行包提在了手上。
這時張木子也推門走下了汽車,透過玻璃門看了看酒店雖然裝修的並不奢華但卻打掃的十分潔淨的大堂,倒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在申羅島外,他還沒有品嘗過自己剛擁有的那億兆財富所能帶來的樂趣。
「這家酒店我和你爸爸住過好多次了。
當年我們來漢城參加的第一次『補教業年會』就是辦在這家酒店。」看到兒子向酒店裏望,李香芝摟住他的肩膀,語氣中帶着幾分緬懷之意的說道:「那時候我記得你才二歲不到,剛剛斷奶,要不是你奶奶一定不讓你坐飛機的話,我們就帶着你一起來了。
那樣的話,說不定你當時就會喜歡上漢城這座城市了。」
「媽,你們開會一定很無聊,我才不要跟着呢。」張木子笑着搖搖頭,和母親一起跟在父親身邊走進了酒店大堂。
他們一進門,守在大堂前台的一位穿着黑色套裝,年紀看起來四十歲上下,胸牌寫着『副理』兩字的幹練職業女性便認出了熟客,熱情招呼道:「張先、張太歡迎你們再次入住『漢拿酒店』,這次是來旅行還是參會呢?
如果是旅行的話,今年我們酒店和漢城幾家大型藝術館簽訂了協議,客人可以提前拿到參觀券,有需要請儘管找我。」
「謝謝你啦,宋副理,」李香芝朝那職業女性回以一笑,搖搖頭,指着身邊的張木子語氣中帶着一種莫名自豪味道的說道:「我們這次來既不是旅行也不是參會,而是我兒子已經快十九歲了,馬上要參加聯考。
我們打算讓他到『韓朝』來讀大學,所以提早帶來這邊適應一下。」
「張太,這就是您和張先生的公子嗎,真是一表人才呀,今年聯考的話,那明年一定不是在『漢城大學』里讀醫學,就是在『政治大學』念法律。」聽到這話,那穿着黑套裝的女人馬上把頭轉向了張木子,語氣顯得很真誠的讚美道。
華夏有節氣的讀書人自古便有着『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願望;
而在現代社會會,無論是收入頗豐,專職幫人洗脫罪名的辯論士(律師),還是可以獨自一人,以所謂『獨立官廳』的名義,決定是否羈押嫌犯的檢察官,或者在法庭之上高高在上的控制着庭審節奏,宣判嫌犯命運的法官,都是社會地位頗高的體面人物。
因此對於深受傳統文化影響的韓朝半島普羅大眾來講,醫生、律師、檢察官、法官便是心目中職場規劃的巔峰,少年人如果能考上『韓朝』最頂尖的兩所大學漢大、政大的最熱門專業醫科或法律,那簡直就和古代中了科舉一樣光宗耀祖。
雖然知道以張木子的成績去考漢城大學、政治大學根本毫無希望,但聽人誇獎兒子,李香芝還是一下笑出聲來,說着諸如「要想考那麼好的大學,恐怕還是要努力拼一下才可以啦…」之類的鬼話,在前台開了一個有兩間臥室的套房,這才離開了酒店大堂。
從『申羅』到漢城其實不過數百公里的距離,乘飛機不到一個小時,單程的話,根本談不上勞頓。
但一進套房,張木子卻打着哈欠,對父母說的:「媽、爸,我一坐飛機就犯困,晚飯你們自己去吃吧,我想洗澡睡一下,等醒了再去吃飯。」
「好,那你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就要辛苦了。」李香芝望着兒子,毫不懷疑的,心痛的點點頭說。
「嗯。」張木子笑着應道,從行禮取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後走進了套房的小臥室中。
把門關死鎖好,他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手把裝衣服的箱包丟在地上,踢掉鞋子跳上了床,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絲綢的紅布小包。
小心翼翼的打開,絲綢小包里詭異之極的顯露出了十幾片被剪下的細碎指甲,和一撮撮用極細的麻繩綁着的毛髮。
這兩樣東西以及包裹它們的紅綢布,都是張木子在死去的外公手中發現的,當時是李善三離奇往生的次日,因為傳承儀式避出宮廟的神官們回到『行天宮』中,發現老宮君竟然已在靈霄寶殿中莫名死去無不大驚失色。
驚駭之餘,他們不敢擅動大殿裏的一草一木,而是跌跌撞撞的匆忙去找失蹤的少宮君,所以最終還是被神官們在**石路上找到,救醒的張木子收拾了外公的遺物,發現了這個紅綢布包。
如果是平常人的話,就算有此發現也根本摸不着頭腦,但對一名修習術法十餘年的法師來說,人被剪下的指甲、毛髮有何用處卻並不難猜,無非就是用以施法詛咒的媒介而已。
再結合記憶中外公臨死前那憤怒、絕望的眼神,以及自己的魂念飛出『泥丸宮』時隱約聽到那句,「…了斷世間最後恩怨…李林壑啊李林壑…今天一起共赴黃泉也是緣分不淺…」的話語,張木子在發現綢布包的當晚便意識到。
外公死後之所以手中會緊緊攥着這樣一個紅布包,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要施法通靈與某個平生大敵同歸於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最後時刻卻未能如願便先一步突然死去。
以法術殺人在傳說故事,影視劇中是件極其稀鬆平常的事情,好像有修行天資者,隨便兩三天習練個法術,就可以將凡人的生死玩弄於鼓掌之上。
但實際上,除了以精神逼迫的方式把人嚇瘋逼死之外,想要把虛幻無形的法術『顯化』為攻擊實體的力量,根本就是千難萬難的事情,很多天資卓絕者修行一輩子也摸不着門徑,其實想來這樣才是正常的情況,否則只怕整個社會早已大亂。
而既然當面施法殺人都那麼困難,靠着敵人遺留的『身體髮膚』詛咒奪其性命,自然就更是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了,會這樣做的人不是被騙就是想要發泄無盡恨意,求個氣平心順。
因此如果幾周前有人告訴張木子現實中有誰能做到用咒語殺人,他只會笑笑,心中暗罵傻瓜,可經過靈霄寶殿那離奇、悲愴的風雨的一夜後,這樣的念頭卻已經悄然改變。
只因為那個夜晚過後,張木子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心念和母系祖先創造的,世代供奉的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已經像是毫無隔閡一般,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以前需要畫符、施法、詠咒等等一系列程序才能感應『起乩』,現在卻念頭一動就可召神上身,唯一遺憾的是,就像是幾百架的機關炮、坦克戰車、超級機械戰士、太空戰艦的產權,統統歸了一個剛剛二、三歲的兒童所有。
這些武器的威力雖然巨大可怕,但對於這個孩童來說卻一無用處,因為他根本沒有使用這些兵器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盡全力摳出機關炮的子彈,當成石塊亂丟而已。
所以雖然心意可通諸神,但實際上張木子在安全情況下,能使用的神通並沒有增強太多,不過即便如此,在擁有了幾百神靈的『產權』後,他還是自然而然的感悟到了這八部三百五六位『清福正神』到底有着怎樣可怕的威能。
而其中』感應果報』一部的三位感應隨世仙姑雲霄、瓊霄、碧霄,只要能使用其中任何一位的神力,不要說咒殺一人,就算是百人、千人也只是等閒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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