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頓時不說話了,這傢伙一向就不是一個認輸的主,我轉頭一看,就見他盯着甲板上的一處角落:「這不是我們之前在小船上的登山包嗎?」
我走過去借着毛月亮的微光一看,發現兩邊船舷的夾縫處,果然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大概有半人多高,乍一眼看去就跟有人蹲在那裏似得,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隨後仔細一看,果然是我們之前在小船上發現的登山包:「這麼說胖子已經上船了?」
「我就說,剛才怎麼看見這地方會有燈光,原來真是那死胖子搞的鬼。」猛子氣呼呼的走過去,一把就把登山包提了過來翻看裏面的東西。
裏面都是吃的,壓縮餅乾和礦泉水也都在,猛子還從裏面摸出一把手電,隨手交給了我,我試了一下,燈光還挺亮堂,隨後就看見猛子手裏拿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一把手槍:「這****的,幸好沒有將這把信號槍拿走,待會抓到他,非把那胖孫子揍成豬不可,然後再把他扔下去陪那些屍體游泳。」
這時我已經不疑有他了,這的確就是我們之前的登山包:「這甲板上也沒有什麼遮擋物,看來胖子不再這裏,他多半已經進到裏面了。」說着就給猛子往船艙的入口處指了指。
猛子聽我這麼一說,看了看不遠處的船艙入口,裏面黑洞洞,我看他好像猶豫了一下,隨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現在也進去,看他待會怎麼說?要不給我們一個交代,道出個一二三來……」說道這裏猛子冷笑了一聲,就往入口處走了過去。
我有些猶豫到底進不進去,這艘船出現在這裏本來就透着邪門,進去之後不一定會遇見什麼鬼東西,現在要說這世界上沒有鬼,我心裏還真的有些發虛。
胖子那傢伙肯定就是個倒斗的,我雖然對這外八門的行當不是很了解,但我也是學考古的,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那些盜墓賊基本上都是些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怕什麼鬼不鬼的,但他們還就相信那一套神叨叨的東西。
特別是北派的盜墓賊,進入古墓摸金(取明器),都有着一套特定的規矩,隨身都會帶着糯米,黑驢蹄子,縛屍繩之類辟邪的玩意兒,以防止古墓里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胖子是個盜墓的,這個現在已經不用說了,他敢一個人挖盜洞進古墓,膽子是肯定小不了的,這船雖然看着瘮人,但恐怕還真難不倒胖子。
我也知道猛子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這一路走來,我們和胖子也算是出生入死一番,雖然沒有認識多久,但胖子把我們扔下自己跑了,猛子心裏肯定是氣不過,想找他好生「理論一番」(看來胖子是悲劇了)。
我想了一下,還是跟在猛子後面走了進去。
只是這船板實在是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走起路來「嘎吱」作響,就跟在黑暗中不小心踩到老鼠似得,讓人頭皮發緊。
一進船艙之後,裏面就黑的厲害,還有陣陣發霉的味道傳來,我趕緊把手電打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船廊。
手電的光還是有些不太亮,集束性也不夠強,和我們之前用過的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船廊整個都是封閉的,外面的月光透不進來,就顯得裏面異常的漆黑。
這條船廊大概有兩米多寬,相對於整條船來說也差不多了,船廊很長,手電的光線只能照射到我們周圍的一塊,前面的地方就完全看不清楚。
走在裏面顯得很空曠,我和猛子都沒有說話,我看他這時把信號槍都掏出來了,轉頭對我說道:「蘇教授,要不還是你走前面吧!」
我一聽就上火,抬起腳就踹到他屁股上,這他媽什麼人啊,我是肯定不會走前面的,之前在那處墓道里的時候,猛子就突然在我身後不見了,還雞把說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遇見我,已經進去了,我他媽又不是傻子,現在還要我走前面,不要說門了,就是窗戶都沒有。
這不想起墓道還好,一想起墓道,我就渾身不自在,這條船廊除了是木質結構的以外,整個構造和墓道也差不了多少,一時間我又有一種回到墓道里的錯覺。
我們在裏面走的很小心,這艘船已經很腐朽了,說不定,一個運氣不好,就得踩空了掉下去,船廊靠沼澤的一邊有很多的縫隙,月光從外面透進來,倒是把船廊照亮了一些,我試着把手電關了,整條船廊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你他媽把手電關了幹什麼?這裏面這麼黑,什麼都看不見。」
猛子登時嚇了一大跳,嚷嚷着要我把手電打開,我給他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隨後說道:「外面的月光可以透進來,等你適應了周圍的黑暗,過一會兒就可以看清了。我們現在要節約手電,這條船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胖子呢,到時候電量耗盡了,我們就只能在這裏面抓瞎了。」
猛子有些半信半疑的,大概過了十幾秒的時間,我已經適應了周圍的光線,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不妨礙我們往前走。
這時猛子的眼睛看來也適應了四周的黑暗,轉過身來對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蘇教授不愧是讀書人,想問題就是全面,這個時候也能想到節省戰略物資,我就先在這裏給你記上一功,等待會兒抓到了叛亂分子,交由你第一個審問。」
「你他媽閉嘴吧,胖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不知道等會誰抓誰呢?」我見猛子還想跟我貧嘴,趕忙給他打住:「我們的眼睛現在已經適應了周圍的光線了,你在前面開路的幹活,我在後面幫你防備叛亂分子的偷襲,早點抓到敵人,我們也好回去上報立功。」
猛子見我說的很有道理,對我點了點頭,一個人當先就往前面走去。
這條船廊真的很長,在外面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只有走在裏面才知道這艘船是有多大。
走着走着,猛子在前面突然停了下來,我一個反應不及,一頭就撞在了他的背上,腦袋頓時就有些發暈,在水裏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就要跟他發火,猛子突然大喊了一聲,把我嚇了一大跳:「她媽的,死胖子,不要跑。」喊完之後,猛子抬腿就追了上去。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跑出去好遠了,我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難道我們這麼快就發現胖子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在後面對他喊了幾聲,也不知道猛子有沒有聽見,這傢伙轉眼就跑沒了影。
這個時候我後悔的要死,剛才怎麼沒有一把抓住他,現在我又成了一個人,一時間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得,只想罵娘。
這條船這麼大,我擔心猛子和我離得太遠,待會兒找不見我,我也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可是剛剛還沒有跑出去兩步,我就聽見腳下的船板「砰」的一聲,這一瞬間,我只覺得臉都白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掉了下去。
一時間把我摔得七葷八素的,幸好上下的距離不是很高,要不然肯定就交代了。
我撐着船板趕緊爬起來,也不知道按到了什麼東西,還特別的硬,隨後一個不穩又重新趴了下去,臉直接就和船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疼得我直想叫,不過還是讓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隨後我小心的坐起身子來,有些疑惑剛才手下面按到了什麼東西,下面有點黑,看得不大清楚,只能用手去摸,沒幾下倒真給我摸到了,趕忙那道眼前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塊青磚。
我呆了一下,這船上怎麼會出現青磚?就轉頭往四周一看,不由就是一愣。
這裏是一處洞穴,在洞穴的一邊有着幾層石階,地上到處都散亂着青磚,和我手上拿着的這一塊一模一樣。
這他媽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在船上嗎?怎麼從船廊上掉下來就到了洞穴裏面了?
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觀察四周,心裏越來越奇怪,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是錯誤的,下一刻我已經在四處走動了一圈,從旁邊的石階上去,在石階的盡頭就一條黑漆漆的墓道,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老天爺好像就是要我夢想成真,我又在四周走了一圈,最後無奈的回到原地,這時我感覺快要發瘋了,這個地方和老張帶我們進入的古墓的墓道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我只感覺全身上下汗毛亂炸,一層層的白毛冷汗瞬間就打濕了我的全身,這時我才發現我身上還穿着衣服,這一刻我的腦子已經完全的蒙掉了,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是已經出去嗎?
怎麼現在又回到了這裏?
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夢,根本就沒有遇見猛子,也根本就沒有碰見不靠譜的胖子,那些迷霧鬼藤,沼澤腐屍,還有巨大的鬼船都是我在夢中臆想出來的。
這時我的神經已經完全錯亂了,抬起手就給自己狠狠的一巴掌,腦子才清醒了不少。
「這個時候一定不能亂,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這時我已經冷靜了下來,從老張找到我們開始,到我下到洞底的經過全部都梳理了一遍。
猛子和老張他們兩個比我先下去,直到綁着猛子的那條繩子擺了三下,之後才是我最後一個下去的。
但是在我下去之後,只看見了猛子一個人,老張並不在洞底,這就出現了兩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老張徹頭徹尾的就在耍我們,他根本就不是那天下午我遇見的那個姓李的中年人的夥計,他把我們騙到洞裏肯定是別有用心,想要謀財害命,我們的背包里的東西很值錢,都是剛剛買的,就算拿去賣二手貨,也能賣個一兩萬。
他也根本就沒有下到洞底,肯定是在中途的某個地方停下了,當時裏面特別黑,有什麼立住腳的小型空洞也不一定,他肯定是摸得很清楚,然後鑽了進去,故意拖延時間再擺動繩子,騙我們下去。
而他知道洞底肯定有什麼危險,就是我在墓道里聽見的那奇怪的腳步聲,那應該是在地底生活的某種生物,他把我們騙下去之後,等我們都被幹掉,然後悄悄摸下去順走我們的東西。
分析到這裏,我頓時覺得不太對勁,那老張知道我們包里的東西很值錢,這可以說得通,出來旅遊探險的,肯定都準備了不少的工具和錢,但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是過來等人的,而且一口就說出我們要找的人姓李,這完全就說不通,因為這件事我只告訴了猛子。
在我們到達多扶鎮之後,幾乎就沒有和人接觸過,我們也不會閒的蛋疼到處給別人說,因為我們包里的東西大半可都是違禁物品,被人知道了,一旦上報,那可是要被刑拘的。
難道是那個趕車的小老頭兒?想到這裏我登時就火了,只有他問過我們是不是過來旅遊的,這一路上肯定看出了我們包里的東西很值錢,那老頭拖人趕驢車其實就是一個幌子,是一個打前哨,等摸清了狀況,然後和老張合起伙來坑我們。
分析到這裏,我感覺還是有些不對,我下到洞底之後,猛子說他去追過老張,那麼老張也肯定就下了洞,那麼就是說老張並沒有騙我們,在村子裏再次遇見小老頭也只是一個巧合,他也不知道我們之前認識。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老張的確是那姓李的中年的夥計,他也的確是中年人安排在那裏等我們的,他告訴我們姓李的中年人說『事情出了變故』,他也的確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張把我們帶到瀑布下面的時候,猛子發現那個地方交過火,那肯定就是有不同的兩伙人都在找一個墓,但好巧不巧的趕在了一塊,那中年人肯定也和盜墓脫不了干係,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想進古墓裏面盜墓,於是就幹起來了。
然後老張就把我和猛子帶到了那裏,但是他也不清楚他口中所謂的李爺有沒有下去,心裏着急就要騙我們跟着下去找人。
等下到洞底之後,老張擔心李爺出事,然後不等我們就先進去了,猛子害怕他搞事,就去追,不過最後沒有追上,回來就看見我剛從上面下來。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和猛子走在墓道里,裏面肯定有很多的岔路,我和猛子走失了,之後就出現了腳步聲,那就有可能是老張和猛子中的一個,或者是那個李爺。
我當時心裏害怕,以為是猛子,對方肯定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停下了,以為我是之前跟他們交火的另一伙人,就要上來****,然後我就摔進了這處洞穴。
肯定是一時間跑得太猛,我摔倒了腦袋暈了過去,之前又受到了驚嚇,就腦補出了後面的一系列的事情。
分析道這裏我已經覺得八九不離十了,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大對勁,可總也想不明白。
這時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要去找猛子剛剛抬腳,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像還有划水的聲音夾雜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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