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疑惑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來路之時,那邊飛雲兒和風柔發出了驚呼。
原來是一具被壓天印砸的幾乎是一灘爛泥的屍體。
眾人趕過去一看,皆露出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
原來在那層樹皮之下的,居然是一具完整的人類骨骸!
奚晨一陣沉思後,心有餘悸道「這個東西……」
「天下居然還有此種匪夷所思之物!」趕屍老叟猛地瞪圓眼睛,大呼小叫。
眾人一聽,急忙詢問。
「難道這群鬼東西的來歷……我說怎麼如此奇怪!」
「記得那小丫頭曾言這裏死過很多人,皆為含恨而死。這片地方又陰氣極重,這些人死後受這裏陰氣的影響怨氣大增,不得超脫,時間久了,孤魂野鬼漸漸聚集在一起形成怨靈,附着在身前的骨骸上。本來這也沒什麼,頂多是些不成氣候的鬼火。」
說着趕屍老叟撿起一片脫落的樹皮,凝重道:「這些黑槐樹皮可吸附陰氣,樹皮枯老掉落時,裏面的陰氣也會被鎖死在裏面,待陽火付之一炬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是這虛靈界被放逐後便再也沒人做這些事了,所以樹皮越積越多,陰氣也越來越重,地底的怨靈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
「它們無意識的吸附着這些含有陰氣的樹皮,就行諸位修煉一樣,不同的是他們進行的這一過程至少要上萬年!上萬年的光陰,一切的記憶靈智都已被磨滅殆盡,留下的只有刻骨的怨意……等到樹皮變成皮膚後,他們就能行動自如,最後就是我們看到的這些鬼東西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趙澗顫聲道:「這裏,這裏一共有多少具骨骸?」
沒有人說話,回答趙澗的是窒息到骨髓里的死寂。
奚晨抬頭望着從細縫中泄下的白光,眼角一陣抽搐,不安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天色越來越晚,這些樹皮怪就越來越多了?」
趕屍老叟恐懼的環視眾人,咽了咽口水,澀聲道:「逃吧。」
四隻異靈獸率先逃走。
……
如果前一刻眾人還覺得憋屈。那此刻只剩下某名寒意。
即便他們是一群猛虎,但置身在狼山內,除了逃命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做什麼都是無用,逃命才要緊!還好這些東西沒有靈智,只會一味的追逐,否則奚晨這群人插翅也難飛。
「不行了,我快跑不動了。月道友,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出這片樹林啊!」年紀最大的那個老修士一邊粗喘着氣,扯着嗓子像破風箱般呼扯;一片竭力遁逃不忘詢問奚晨。
「快了。」奚晨頭也不回道。
恐懼和血腥的氣味讓貪財好命的趙澗變得易怒而狂躁,聽見奚晨又在敷衍,他怒吼着:「快了,快了,**的就會說快了!剛才我問你,你就一直說快了,說到現在還是快了,快了!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我要是死了,一定拉着你!」
「你真想知道?」奚晨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冷冷道:「按照地圖上畫的,我們以現在的速度最少還要三天三夜!」
「吼!」
奚晨他們不遠處,也在拼命逃亡的四變異靈獸,聽聞奚晨如此說,頓時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不管這群狡猾的人族,咱們走!」
領頭的肉翼猛虎凶吼一聲,人頭蟒怪忽地立起身子,菱形的瞳孔中一陣幽光閃現,嘴巴猛然一張,幾個躥起,吞下其他三隻異靈獸。
瞳孔中的幽光蔓延到全身,渾身鱗片竟數立起,人頭蟒怪瘋狂的旋轉起來,「砰!」的一聲,鑽進地底,消失不見。
年紀最大的老修士目睹此景,心中一陣悸動,感知體內剩餘不多的法力,他咬咬牙,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定。
在一隻腳即將落地的瞬間,他手決一變!腳底之下,一塊金光熠熠的長磚忽然出現,且迎風便漲,他駕馭這那塊金磚,去勢再變,遙遙直上青天。
「不可!」
眾人疾呼。已然遲矣!
如眾人所料,也正像老修士擔心的那樣。
風聲大作!枝葉凌亂,一個巨大黑影突然出現在老修士的上空,俯身一個滑翔,雙爪迅猛而牢牢的扣住老修士兩肩琵琶骨,那黑影再一長鳴,急速飛走。
「啊!」
親眼目睹老修士慘狀,眾人也皆膽寒。趙澗更是嘴角抽搐,懦懦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低頭賣命狂奔。
黑夜,黑槐樹林裏似乎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獸。
隱藏在黑夜裏各個角落的刺尖,在奚晨的皮膚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即便肆意瀰漫的花香此時嗅起來,也帶着淡淡的血腥。一邊竭力的催動法力,一邊還要躲避來襲的樹皮怪和迎面的黑槐樹。轉頭掃了一眼身後求追不舍,密密麻麻的樹皮怪,奚晨心中一陣噁心難受,卻無計可施。
在極度危險的壞境下,人的力量是極為渺小的。
這點奚晨現在算是清晰的認識到了。因為對於眼前的死局,一切法術、法寶、計策都沒用,他們這麼多人除了拖延時間,毫無辦法。外在的壞境,局面,這才是一切的關鍵。
無奈的轉回頭,奚晨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的樹林,心中忽然隱約的有了什麼,一眨眼功夫他卻又想不起來了。
「剛才,剛才是……哪裏不對勁了……」
奚晨眯起眼睛,努力地捕捉心中每一個閃過的念頭,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眉頭不禁越皺越深……
「那片樹林到底哪裏不對勁了?奇怪……樹,好像是樹……矮了些。」奚晨喃喃自語着,一個不留神撞上一顆黑槐樹,差點又陷入包圍,還好一旁的中年道侶見勢不對,拉了他一把。
「想什麼呢,趕緊逃!」
「多謝。」驚了一身冷汗的奚晨,感激的望了一眼那對道侶;心中愈發狐疑剛才看到的一幕。
「那些樹矮了些……樹為什麼會矮了些呢?……樹怎麼會矮了!」奚晨眉尖一挑,眼中精光爆閃,想起其中的關鍵,頓時心中狐疑盡去。
「跟走我。」
對一旁的中年道侶留下這句話,奚晨毫不猶豫的反身轉了個彎,斜斜的朝剛才那片黑槐樹奔去。
周塵看了眼自己的道侶韓薇;二人相互凝望,皆點頭,朝奚晨消失的方向飛去。其他人各自猶豫一番,都覺得還是跟着那個把他們帶進來的人安全些。
一番跋涉後,入眼處,本來濃密的黑槐樹漸漸稀疏了起來,連高大的樹杆也變得低矮、頹廢;甚至是樹葉也變得枯黃憔悴。而奚晨他們身後的樹皮怪,已不知何時少了許多。
此時除了那老修士,趕屍老叟的三具鐵甲銅屍又丟掉了一具,公羊厲的三弟公羊傑,則因為跑的太快,領先脫離眾人後,一個人被成群的樹皮怪包圍,之後就再也沒追上他們,而眾人也大半帶傷。
終於,身後的樹皮怪完全不見了,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塊寸草不生的荒地。
那麼茂密、深邃的樹林裏這塊空地顯得的格外突兀,不管怎麼解釋,這都很詭異。不過眼下眾人並沒有心思考慮這個,因為有東西已經佔據了那塊空地。
尖銳的長喙,高昂的頭顱,銳利的眼神,黑光油亮的羽毛像刀鋒一般整齊,這是一隻三階的鵟妖鷹。再看看它那長喙邊的血跡和爪子下踩着的布條,毫無疑問,這就是剛才抓走老修士的那個黑影。
至於那個老修士的下落,顯而易見。
已經嘗過被那群樹皮怪攆過的眾人,此刻就算面前的是四階妖獸,相信他們也會毫不畏懼,更何況還只是一隻三階妖獸。一個人對付吃力,他們一起上,結局自然就不一樣了。
沒有一次所有人的目光是這麼的一致;被追的已經神經質的趙澗,剛剛經過喪弟之痛的公羊家族三兄弟,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那鵟妖鷹看樣子有些靈智,知道局勢不利,急忙用爪子鉗起腹下的幼鷹,振翅欲飛,只是趙澗的壓天印已然臨近,鵟妖鷹一個躲避不及,被擊中一隻翅膀,兩隻鐵甲銅屍縱身一躍,雖然沒有傷到鵟妖鷹,可它爪下的幼鷹卻被鐵甲銅屍撕成兩半。
鵟妖鷹哀鳴一聲,急速的飛走。
「麻煩了,你們把鵟妖鷹的幼鷹殺了,卻沒殺死它。」斗篷女子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望着鵟妖鷹飛走的方向,冷冷道。
「這些扁毛畜生,來一個我壓扁一個!」逃得生天是趙澗極為小心的擦拭着手中的壓天印,滿不在乎的朝女子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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