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艷陽正好,碧波湖上清風撫綠風景極佳,雁山武林大會籌備在即,雲姑娘面兒上卻是一片閒適自得,一封燙金流銀的邀請書早早攤在降雪樓會客桌子上,筆跡鐵畫銀鈎端的是霸氣磅礴不容拒絕。
畫舟描着丹青難言的春日之景,木桌上琉璃燈泛着瑩瑩光澤,冷艷驕陽夾雜着初春潮濕把船艙蕩漾的一片曖昧。
「你就知道我會應邀?」雲姑娘擺弄着一杯泡過火的龍井,笑眯眯的臉上滿是知足喜樂。
去掉蒙眼棉布的男人展露着自己火紅琉璃一樣的眸子,溫和的目光優雅迷人,伯虞睫毛很長,黑色羽翎一般的往下,掩着眼底所有鋒芒,溫順的模樣像極了午夜踱步的黑貓。
男人紅艷如描血一般的唇微微勾起,優雅的為對面姑娘掃去掉在桌面上的糕點碎屑。
「昨夜洛城又小雨,記得多加件衣服。」
「最寒不過湖中水。」
小心眼的雲姑娘根本不把對方的溫情放在眼裏,斤斤計較着伯虞侯府裏面那泊冰冷刺骨的湖水。
伯虞看着雲姑娘面上皆是喜笑盈盈,知道這小丫頭跟個炸毛的小老虎似的,被逆毛摸過就記在心底,時時刻刻準備撲上來咬一口解氣,但即便被諷刺嘲笑,伯虞依舊微笑聽着,慢慢是寵溺溫情,那是愛極了雲姑娘小心眼的尖酸模樣。
「武林大會在即,今天下午準備出發前往雁山,不知侯爺作何打算?」雲姑娘涼涼說,餘光卻急迫看向對方微挑的眼角。
然而慢着性子的伯虞候好似故意玩弄人心一般不給予答覆,一張精緻絕倫的面孔緩緩看向船艙外泛着磷光的湖面,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白色瓷杯,悠悠達達滿是旖旎。
作死的伯虞!
雲姑娘暗暗咬牙切齒,大着膽子探上前身,白皙尖俏的臉與伯虞側臉近在咫尺,一雙花俏的眉目硬生生逼近伯虞火焰燃燒着一般赤炎的紅眸。
「你若不去,我便不歸,那可怨不得我!」
伯虞艷紅的唇揚起的弧度越加深邃,緩緩轉過頭,幾乎鼻對鼻,唇貼唇的距離讓真箇船艙溫暖洋洋,他細膩的手指緩緩撫上雲姑娘嬌蠻的臉,輕柔的舉動珍惜手下每一寸皮膚。
「你跑不掉。」
伯虞獨具特色的聲音低沉微微嘶啞,帶着男人獨有的侵略性和溫柔貴氣。
雲姑娘只感覺臉上的手悄悄到了她的腦後,然後對方一個用力,唇上便是被重重一壓,驚愕的雲姑娘幾乎忘了掙扎,直戳戳看着緊貼自己的一雙紅色眸子,唇瓣上柔軟卻強硬的力道讓她頓時慌了心智。
然而伯虞並不打算就這麼結束,手段刁鑽的伯虞輕而易舉抓住雲姑娘欲加拒絕的手,狠狠扯過雲姑娘手臂壓制在身側,輕鬆把雲姑娘抵壓在自己身下的男人滿意的看着雲姑娘戰戰兢兢的目光。
感受唇上侵略性的吻和對方平穩的呼吸,焦躁驚恐的雲降雪發現自己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擊,唇齒間被對方靈活的舌頭強勢撬開,蠻不講理的攻城略地完全不似本人的優雅翩翩。
唇齒間黏膩的交纏和呼吸融着伯虞身體上乾淨好聞的清香讓雲姑娘漸漸喪失了反抗能力,感受着對方霸道又溫情的舔舐雲姑娘眼角微濕。
緩緩離開對方唇瓣的伯虞用極度溫柔的眼光牢牢鎖住對方波光粼粼的眸子。
「我不是好人,你從開始不就知道嗎?」
伯虞聲音低沉令人沉醉,雲姑娘幾度要揚起打人的手僵住,難以置信看着近在咫尺的紅色眼眸:「為什麼......」
「伯虞侯府不招侍女,而你卻進了侯府,這樣你不懂嗎?」伯虞勾起的唇角妖異魅惑,微挑的眸角蕩漾着萬千風情,一字一句猶如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刀,把雲姑娘一顆冷如鐵石的心刻出一道深刻的紋路。
湖面上的風放肆襲過,船艙不可聞的晃動,雲姑娘靜靜看着伯虞沉迷的眼,微微紅腫的唇瓣顫抖,質問憤怒幾乎衝破喉嚨,但總被對方炙熱紅艷的眸一點點壓回神經深處。
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不規則的動靜宣洩着內心的忐忑,雲姑娘一張清純嬌蠻的臉變得不知所措,十九年,她不知道這是否是愛,伯虞離自己太遙遠,江湖與朝堂,猶如刀尖對麥芒。
「你會懂的,早晚會。」
伯虞微微粗糲的手指輕柔擦過雲降雪濕潤的眸角,輕聲的安慰好似湖面上蕩漾而過的春風:「我等着。」
「十五天而已。」雲降雪揚揚僵硬的唇角,譏諷的意味極其明顯。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離開伯虞候府不過十五天,說是在這十五天內喜歡上她,雲降雪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麼大魅力,更何況伯虞一直蒙着眼,僅僅是聽聲音喜歡上一個心懷叵測的丫鬟,這未免太可笑。
笑得詭異的伯虞搖搖頭,也不指明她說錯了什麼,僅僅是愛撫她驚嚇過度冒出冷汗的額頭,過度溫情讓雲姑娘毛骨悚然。
撐蒿的船夫是清瑱,身材修長面容英俊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坐在甲板上的明桵一邊警惕周邊動靜一邊用餘光打量着撐蒿的青年,看着湖面上其他畫舫一些姑娘偷瞄清瑱,明桵帶着自豪意味笑笑。
「靠岸!」
船艙里傳出伯虞溫和的命令聲,清瑱道了句『是』便調轉了船頭,明桵站起身來拍拍身上浮土,直接一手扣住船蒿。
「你去休息,我來。」
兩人眉目相交之間便是溫情流轉,清瑱微笑撤了手,很是放心把手中船蒿交到明桵手中,但他並沒有聽話去休息,反而坐在明桵之前坐的地方看起了周圍風光。
洛城風光是鳳鳴國一絕,冬日洛城銀裝素裹妖異異常,秋日洛城金颯遍野萬物飄香,夏日洛城綠蔭清涼滿目蒼幽,而春日洛城便是花鳥魚蟲各展身姿,滿城儘是繁華優美之景,就算這湖水也是傾盡所有綠色展現生機。
愛享樂的雲大小姐修葺降雪樓直接來到洛城,花了重金買下四面環山的洛城郊野。
——瑱兒,待公子功業有成,我帶你游遍鳳鳴國,看風土人情風光景象,聽舉國上下音聲鳥鳴,你可願等我?
——天長地久有時盡,心如磐石難轉移。
目光中只承載撐蒿男人身影的青年把唇角揚得高高,矜貴的氣質透過簡潔的家僕素衣悠悠灑灑傾瀉而出,身材修長的青年把身體挺得筆直,黑直的的長髮用髮帶束在身側,余出的髮帶垂在胸前,悠悠蕩蕩滿是有情。
明桵撐蒿的同時悠悠問:「瑱兒,想家了嗎?」
笑意朦朧的青年緩緩搖頭:「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談何想家?」
「顏家的人已經放話,若武林大會不見你歸家,便要聯合万俟山莊上侯府要人。」明桵一張生硬的臉難的溫和,但涼薄的語氣依舊如萬年寒冰。
清瑱目光微寒:「所以,你打算趕我走?」
「你大姐顏卿墨要與万俟山莊大少爺成親,作為顏家獨子,難道不該回去看看嗎?」
湖面寒風把男人冷硬的面容吹得更寒,生硬的話把眸底深處一絲情緒完全遮掩,一身冷冰冰的氣息好像石頭打造的人,沒有半點人情味兒。
「所以,你打算趕我走!」
一樣的話,從疑問變成肯定,面容清雅的青年消極一笑。
「瑱兒,聽話。」
湖面漣漪擴散更勝,圈圈漣漪仿佛年輪綻放,面容清白的青年鬢前長發高揚,拂過他清俊的面容,耳邊磁性的嗓音幾乎無聲。
縹緲的聲音好像回到七年前,伯虞候還僅僅是個被剝奪皇姓的小皇子之時,身為貼身侍從的明桵找到他,一身青衣的男人輕輕朝他伸出手:
「願意和我走嗎?」
那時的他還小,看着對方冰冷的臉泛起溫情,小小的少年綻放出清澈透明如薄煕一般美麗溫暖的微笑,他把自己纖細柔弱的身後放進對方寬厚異常溫暖的掌心。
「一會永遠帶着我對嗎?」
「只要瑱兒聽話。」
於是,他聽話了。
整整七年,從單純無知的少年到如今淡定從容的青年,無論對方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拼盡全力去做。
暗地陷害剛直不阿的朝中重臣逼迫對方為自家主子鋪路,毒害奪權路上小絆腳石,剷除後宮不該出現的妃子皇子......一切違背他原則的事情為了明桵他做了,但是現在那個說了要一直帶着他的男人說讓他走。
清瑱無力點頭,對,他會聽話,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對方一句話他可以去生去死,去為對方拿回對方要的一切,明桵之於他就像哥哥,父親,師父......甚至是其他更重要的存在。
心,不過拳頭大小,狹窄的地方早已經撐不下其他任何人。
整個人要一點點從心臟離開,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無論如何都不能存在,扯着血肉劃拉着血絲也要分離,因為他要聽話!
「你何時來接我回家?」
清瑱朦朧着雙眼看着撐蒿的男人,每一個字都像是用沾着血的刀子刻下。
「待天下歸一,四方平定,我必定親自接你,兌現我曾經向你許諾的誓言。」
男人聲音慷鏘有力,字字聲聲戳破寒風薄煕,狠狠戳進清瑱心窩。
「好,那我便在花前月下,擺下清酒銀樽,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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