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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倏忽而過,鳳珏慢慢伸手,擁抱住身前的女子,微暖的溫度透過冰涼的長袍傳遞到他身上。
「好,你來保護我。」
溫和的嗓音帶着如春風般的笑意響在慕瓊耳畔,這次沒有了深深隱藏的荒涼,她唇角勾勒出大大的笑容,霍然抬頭,重重拍了一下鳳珏的後背,十分自信地說道,「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這張俊俏的臉蛋兒,我也會好好保護你的!」
鳳珏身子僵硬了下,唇角逸出無奈的笑意,看來這張被他視為麻煩的臉也有發揮作用的時候。
「讓我瞅瞅你的腿吧。」慕瓊鬆開手,半蹲在地上,掀開了鳳珏的衣擺。
帶着藥香的小身子從他懷中離開,鳳珏手微微握緊,有些悵然若失。
慕瓊神色嚴肅地在他腿上敲打着,時不時出聲問他還有沒有感覺。
鳳珏輕笑着搖頭,雲淡風輕地模樣好像已經不把他雙腿的問題放在心上。
從他受傷的那一刻起,身邊的人就不停地請神醫名醫來為他看腿,一次一次地期盼,無一例外地得到沒有希望的回答,他已經習慣了。
他早已經做好一輩子呆在這裏的準備了,能不能站起來已經無所謂了。
鳳珏微微斂眉,長長的睫毛遮去瞳眸深處的傷痛。
慕瓊在得到一連串否定回答以後已經陷入了沉思,眉心揪成川字,整條腿都沒有知覺了,但又沒有癱瘓。只是經脈萎縮,每一處的穴位都被陰毒的毒藥侵蝕了。
「不能治也沒有關係,」鳳珏不忍心見慕瓊一臉為難的樣子,伸手去揉她黑亮的髮絲,「我已經習慣了。」
「腰部有知覺麼?」慕瓊兩手捏到鳳珏腰腹上,一臉認真。
腰腹兩側被縴手或輕或重捏動着,鳳珏俊臉微紅,雖然慕瓊是男裝打扮,但她到底是個女孩子,怎麼着也不能跟別人這麼親近吧?
「有感覺。」鳳珏平淡的語速加快了些,飛快拿下搭在他腰側的兩隻爪子。
鳳珏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讓她微微呆愣了下,目光瞅到他微紅的俊臉,忽然明白了。
她猛地直起身,湊到鳳珏面前,差點沒控制住力道撞到他挺翹的鼻頭上。
「珏,你在害羞?!」
慕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窮追不捨地盯着鳳珏微醺的俊臉。
「沒有。」鳳珏冷淡推開慕瓊,俊顏再一次恢復成蒼白顏色,一派雲淡風輕。
好吧。
被鳳珏的冷淡凍成冰渣渣的慕瓊表示,美男太冷淡,調戲需謹慎。
「誒誒誒,怎麼就不理我了呢?」
慕瓊一彎身躥到鳳珏右側,眼睛彎成月牙,露出白白的牙齒,話裏帶着一分捉弄,「你都不問問我診斷的結果?」
鳳珏輕輕彎唇,有些意外。
他本來是想給慕瓊一個台階下的,沒想到又被她挑起了話茬。
「那你有結果了麼?」
「當然!」慕瓊眉飛色舞一臉得意,小手重重一拍鳳珏的腿。
「我說有得治,絕對能給你治好!」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鳳珏耳側。
驀地,鳳珏搭在竹椅柄上的手猛然握緊,鳳眸瞬間變得鋒銳,「你真能醫好我的腿?」
慕瓊眉頭一挑,胸脯拍的啪啪響,手中倏地出現四根銀針,「本姑娘九根銀針就能起死人肉白骨,更別說你只是中毒而已。」
「你能看出我中毒?」鳳珏這才有些相信,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小丫頭確實有點本事。
這些年,任是名聲再大的神醫都給他診斷過,都說是天生殘廢,沒有一個能看出他身中劇毒。
「哼!」
慕瓊不屑冷哼一聲,目光掃過鳳珏僵直的雙腿。
「給你下毒的人極是陰毒。他以七步蛇、九頭蜈蚣、冀北蟾蜍、三重蠍子和斷命壁虎為藥引,又混以雷公藤、硃砂淚、鈎吻等毒藥,從而製成劇毒。本來這種毒完全能夠要了你的命,他卻又加入極其珍貴的甘洛草果實抗衡毒性。」
慕瓊話聲逐漸冷冽下去,手段如此陰毒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毒藥每隔半年發作一次,發作時如同萬蟲蝕骨,打碎了骨頭再一次重塑起來。那種疼痛可以說是世間至極,你居然能抗下這麼多年……」
這個男人看起來溫潤,骨子裏的堅強卻是一般人都沒有的。
鳳珏一臉震驚地聽完慕瓊的分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居然能分毫不差地說出自己所中劇毒的成分,而且說的比他知道的還要詳細。
簡直不可思議!
雖然他沒有看到慕瓊的真實相貌,但聽聲音也能判斷出她不過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怎麼會有如此高深精湛的醫術!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很厲害,天縱奇才千年難得一見,但是你用這麼熱辣辣的眼神看着人家,人家會害羞的……」
慕瓊假裝嬌羞地低下頭,用秀帕半遮住自己的臉。
鳳珏:「……」
他輕咳一聲,目光從慕瓊的臉上移開。
即使他知道眼前的是個女孩子,說不定還長得很可愛。
但如今呈現在他面前的一幕就是個樣子平凡還長得點小雀斑的男人在故作嬌羞地跺腳……
這種視覺衝擊,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強悍的他也有點受不住了。
「慕姑娘,那在下的毒你可以解麼?」
平淡的話聲中隱藏了一抹期盼。
「誒呦!」慕瓊猛地撲到鳳珏身前,大大的眼睛裏閃爍着金亮的光,「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
慕瓊的嬌羞表情實在是有點嚇人。
鳳珏不動聲色地往後移了移,目光閃爍就是沒放到慕瓊臉上,「那慕姑娘需要在下做些什麼呢?」
「解毒的藥材又是什麼呢?」
剛才的震驚喜悅之色全都消失不見,鳳珏的氣息又變得平緩,變成了雲淡風輕的貴族公子。
瞧着鳳珏的變化,慕瓊蔫蔫地站直身子不再調戲他。
「需要的藥材在你的藥園子裏都有,而且都是最好的。如果沒看見你那藥園子說不定我還會擔心,但現在都不是問題!」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絕對能讓你站起來。恩?」
慕瓊輕佻地勾住鳳珏下巴,瀲灩的雙眸流轉出曖昧調戲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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