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破碎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會晤

    其實，不僅僅是教會。，隨着宗教戰爭的不斷進行，老謀深算的安塔銀盾國王，也階級對整個西哈爾蘭特王國開始了不動聲色的清洗和整頓。

    沒有任何機會能夠比戰爭更能名正言順的大清洗了，有着一位中等神力的神祇作為後台的安塔銀盾國王，底氣十足，不懼於任何貴族的挑戰。

    新生的哈特蘭德王國採用嚴格的封君封臣制度，藉口宗教聖戰，打擊希瑞克教會。安塔銀盾大公狠狠的整頓了許多游離在王國主體之外的獨立城鎮和領主，而原本相對獨立的各大城邦，也在行政、軍事、宗教系統各方面開始正式王國連接，其原則很簡單，就是領主正式向國王行封君封臣禮，其領主權仍舊不變，但是需要廢除領地的關卡，使得整個領土的經濟融合為一個整體。

    這一步雖然看似讓步不大，但是卻極大的集中了王國的權利。新生的西哈特蘭德王國越來越像是一個真正的封建國家。

    雖然出於力量的平衡，安塔銀盾國王並沒有直接確定殺戮之主教會為西哈特蘭德王國的國教，不過有着一個王國的支持，殺戮之主教會的發展十分迅速。

    而且，殘酷的宗教鬥爭，頻繁的殺戮，本身就是在傳播着殺戮之主的影響力。

    也許對普通人來說，這場戰爭是非常可怕的事，但是對於整個教會，甚至整個王國來說，這確實十分有利的機會。

    失去了殺戮神職的希瑞克實力和影響力都大大下跌，雖然凡間的教會仍然不斷的反撲，但是局限於暗處的暗殺永遠不能決定戰爭的大局。所以，這場戰爭正在緩慢卻有堅定地向着殺戮之主教會勝利的方向傾瀉。

    凡間的戰爭仍然在繼續！

    在一處屬於希瑞克教會的秘密神殿之中，一個手持雙刀的光頭惡漢，正如屠夫一般，將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屠戮一空。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名為卡庫斯的光頭惡漢痴迷的望着被雙刀切斷的喉管，望着頸動脈噴射出的大量鮮血。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理智的瘋狂，那是真正痴迷於殺戮，真正沉醉於殺戮的恐怖瘋子。

    如果偵測陣營的法術看去，這個光頭惡漢的邪惡紅光，甚至足以媲美那些深淵中的惡魔領主。

    殺戮無分正邪，身為殺戮之主的獨孤鳳，並不會拒絕迷失於邪惡之中的殺戮者。善良也好，邪惡也好，秩序也好，混亂也要，一切陣營，一切執拿起刀劍，一切踏上殺戮之路的殺戮者，獨孤鳳都將在神國中等待着他們。

    ……

    真理王座，戰爭之主安妮恩的神國。

    與一般人想像中的戰神的國度不一樣，真理王座雖然也有着廣闊的訓練場，森嚴的堡壘，以及彼此搏殺的祈並者大軍。但是更多的，還是起伏的山巒，蒼翠的森林，蔥綠的荒野，寧靜的溪谷，星羅棋佈的美麗湖泊，以及浩瀚無邊的海洋。

    戰爭之主的國度，就像是主物質世界的倒影一樣，包含了幾乎主物質界所能出現的所有地形和自然環境，並且有着風雪，有着適當的天災，有着四季的循環，讓這個理想的國度充滿了一種現實和真實的感覺。

    如果說這座神祇的國度和主物質世界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光線更加明亮，色彩更加豐富，環境更加空靈和純淨。這個國度中，沒有了主物質界的喧囂氣息，仿佛洗盡雜質的寶石一般，晶瑩剔透的展示着屬於神祇的理想國度之美。

    獨孤鳳漫步在這個國度之中，蒼翠的森林從山巒上綿延而下，潺潺的溪流從河谷中流淌而出，深遠而寂寥的山谷，偶爾迴蕩着精靈的豎琴聲，為這些森林更添了幾分寂靜的氣氛。

    如夏花般燦爛，如秋葉般精美，這就是屬於戰爭之主安妮恩的理想國度。

    不過，從獨孤鳳的目光看去，這個寧靜而又美麗的國度背後，是一層又一層，如蛛網般密集，如深淵般深邃的網絡，那是由神力和領域編織的神國法則，是涉及了時間、空間、能量、元素等等全方位的戰爭堡壘，隱藏在夏花般燦爛，秋葉般精美國度背後的，是一台繁複無比、龐大恢弘的戰爭機器。

    戰爭之主的神國，其法則的嚴密，體系的完備，幾乎勝過其他所有的諸神國度。

    「艾莉塔殿下，神國對您來說，是什麼呢？」

    涼風徐徐，細雨如期。

    天空之上，雨點繼續不徐不急的落下了來，蒙蒙的雨幕之中，走出了一位黑髮黑眸的女神。

    雨，自在的下着。

    水，自在的流動着。

    溪流邊蔥綠的草甸上，點點鮮花爛漫的綻開。清香瀰漫着，天上，地上，水中，無數點白色地異花，也紛紛綻放，在雨點之中，形成一片靜而寧的花之海洋。

    戰爭之主安妮恩，正如她的國度一般的美麗，漆黑的長髮，宛如環繞整個國度的森林，蒼鬱而靜謐。她的一雙手，纖長而白淨，絲毫沒有戰士的老繭，然而就是這樣一雙手，卻執掌着整個世界一半的戰爭權柄。

    「神國，是遠離塵世的理想之國，是由神祇的理想，和眾生的夢想而生的理想國度！是由幻想中走出真實！」

    獨孤鳳微微抬頭，凝視着那雙深邃而平靜的漆黑雙眸。諸神應世界的原力和眾生的信仰而生，是世界原力和自然現象高度抽象後的化身，所以神祇都是半神格半人格化的存在，都有着被法則和原力影響後的理想和偏執的一面。

    所以，一般來說，神祇的性格和氣質都會或多或少的體現出其神職的特性。但是像安妮恩這樣能夠超然於戰爭的好戰特性，表現出另一種寧靜和深邃氣質的神祇，毫無疑問的說明了，她已經不被原力和信仰所裹挾，能夠初步超然於戰爭的局限。

    「神國是神祇的國度，此國度的一切理當實現神祇的理念和夢想！」

    獨孤鳳如此說着，同時俯視着整個戰爭之主的國度，微笑道：「如此寧靜而悠遠的國度，甚至看不到戰爭的喧囂與殘酷，然而這不正是您的夢想的體現嗎？」

    「神是夢想嗎！」

    戰爭之主安妮恩凝視着獨孤鳳，忽然一笑：「歡迎您，艾莉塔殿下，歡迎您來到我的國度中做客！」

    戰爭之主招待新任的殺戮之主來訪的神殿，是一個混合着刀劍的冰冷與殺戮的血腥的殿堂，在這裏，石柱是由雪白的大理石建成，而地板和王座，卻是純黑的黑耀石，只是祭壇中流淌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一株紮根於屍山血海之中的美麗蓮花。

    神祇的目光可以穿越諸國度，獨孤鳳可以欣賞着戰爭之主安妮恩寧靜的神國，戰爭之主安妮恩自然也可以看到殺戮之主艾莉塔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國度。因此，這座招待新生的殺戮之主的神殿，分外的符合殺戮之主的風格。

    「安妮恩殿下，聽說您是從異位面而來的，那麼，在您的眼中，紅色代表了什麼樣的含義呢？」

    獨孤鳳一邊和戰爭之主安妮恩在神殿中漫步，一邊將目光透過重重的國度，看着那主物質世界中正在不斷的殺戮戰鬥的信徒和教會，淡淡的問道。

    「紅色？在我的眼中，它是血的顏色。生者，流動的是鮮活的血，死者，流的是黑血。所以，紅色代表的含義，既可以是沸騰的熱血，是改天換地的革命精神，也可以是暗紅的死血，是犧牲一切也要達到目的的執着！」

    安妮恩淡淡的說道，到了她的這個境界，已經是從心所欲，任何問題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答案，並不會人云亦云。

    「相當符合戰爭秉性的回答呢！」

    獨孤鳳微微一笑，如此說着。

    「艾莉塔殿下，請說明你的來意吧！作為神祇，我們並不需要像凡人那樣含蓄！」

    戰爭帶來殺戮，殺戮挑起戰爭，凡間殺戮之主教會和謊言王子教會之間的戰爭，不但極大的刺激了殺戮原力的活躍，同樣也刺激着戰爭原力，一點點的推動着戰爭之主向着更高的神職進軍。

    不過，秉承着戰神的本性，安妮恩還是直白的詢問起獨孤鳳的來意。

    「戰爭與殺戮的聯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獨孤鳳微笑着說道，戰爭帶來殺戮，殺戮促進戰爭，在很多時候，戰爭和殺戮幾乎是密不可分的事物，所以在某些時候，戰爭之主和殺戮之主的立場會高度的一致。

    「如果勝利的是其他的殺戮之主，那戰爭與殺戮的聯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安妮恩同樣凝視着獨孤鳳這位新生的殺戮之主，在她的視野中，磅礴的殺戮原力環繞着新生的殺戮之主，本就由戰爭裹挾而來的殺戮原力甚至隱隱開始分流回歸殺戮之主。如此種種，都可以看到殺戮原力是如此的眷顧着這位新生的殺戮之主，一如她得到戰爭原力的眷顧。

    戰爭是秩序化的殺戮，身為戰爭之主，安妮恩本身就吸引着龐大的殺戮原力。這個世界的殺戮之主之所以僅僅只是中等神力，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太多的殺戮原力被戰爭之主所吸引，僅僅只掌握謀殺、暗殺神職的巴爾，所能獲取的原力和信仰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位強大神力的殺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