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破碎 第一百二十一章 舊識（今日三更，第一更）

    「陽光？」

    艾拉斯卓女士學着獨孤鳳也看了一眼天空，並伸手感受了一下那真實不虛的陽光，笑道：「沒有陰影遮蔽的陽光，確實是真正的陽光！」

    獨孤鳳不禁一笑，很顯然，艾拉斯卓所說的事情和她感嘆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獨孤鳳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陰魂法師，又指着不遠處的黑森林，說道：「相比於這些北地的獸人和費林魔葵，我覺得陰魂們並不是我們的首要敵人。」

    獸人並不是托瑞爾世界的土著，和精靈們一樣，它們也是從其他世界遷徙而來的入侵者。只是與精靈們是先由精靈主神柯瑞隆穿越而來，然後創造了精靈一族不同，獸人是因為一群作死的法師打開了一座通往獸人所在世界的傳送門，結果大批的獸人和他們的神祇就這樣蜂擁的闖入了托瑞爾世界。

    雖然並沒有精靈那種強大的魔法文明，但是拖強悍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的福，獸人們也早已經在費倫大陸紮根，牢牢的佔據着大陸主流種族之一的位置。

    銀月聯邦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不是路斯坎，不是陰魂城，而是盤踞在世界之脊上的獸人帝國。

    早在二百多年前，獸人主神就把握到了時代的脈搏，開始下達神諭，整頓起獸人王國，將一個個原本分裂的部落聚合起來，團結在一個統一的獸人王麾下。如今，北地的獸人早已經不是曾經的散兵游勇，而是真正有組織有紀律的強盛王國。

    在過去的二百年中，銀月聯盟和獸人帝國交戰過無數次，憑着強大的魔法和驍勇善戰的北地人民，已經數次擊退了獸人的南下大侵攻。

    只是，在如今這個時代，散落的城邦、城鎮、部落組成的鬆散聯盟已經漸漸不再適應時代的發展，鬆散的城邦聯盟所能凝聚出的力量與一個統一的王國帝國所能凝聚的力量有着巨大的差距。所以，在過去二百年中，銀月聯盟面對獸人的大規模入侵，已經一次比一次感覺吃力。

    艾拉斯卓一直奔走遊說，想要建立一個統一的北地王國，並不僅僅是出於自己的夢想，這同樣也是面對獸人帝國咄咄逼人趨勢的現實需要。

    文明與諸神的競爭，使得這個世界的任何個人、家族、國家、種族、甚至神祇都不得不時時刻刻警惕着對手的舉動，不能有半點懈怠和軟弱。在這種高烈度競爭的環境下，不論是凡人還是神祇，落後和保守的唯一下場就是死亡和隕落。所以，就算是諸神不願意看到凡人文明的不斷進步，但是處於眾神競爭的需要，也不得不在競爭對手的壓力下，順應時代的潮流，將整個大陸的文明從鬆散的城邦時代推進到成熟的王國帝國時代。

    這些道理，艾拉斯卓女士自然是明白的，因此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十分遺憾的說道：「你說的沒錯，相比於剛剛回歸主物質世界的陰魂城，北方的獸人帝國對我們的威脅更大，只是，可惜……」

    艾拉斯卓說道這裏，又是嘆息一聲。

    不過，獨孤鳳卻明白她話中的未盡之意。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和暗夜女神莎爾向來就是死敵，雖然從倫理關係上說，暗夜女神莎爾算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母親之一。但是在暗夜女神莎爾和月女神蘇倫兩位創世女神的永世戰爭之中，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更傾向於後一位母親。

    並且，作為一直想要將世界回歸創始之初的寂靜和黑暗狀態的暗夜女神，莎爾也一直念念不忘的想要收回從她身上撕裂的魔法本質，為此她還特意創造了影魔網，時時刻刻覬覦着魔網和魔法女神的力量。

    因此，作為神祇，魔法女神和暗夜女神是絕對的死敵，兩人的矛盾衝突不可調節。而分別作為兩位女神麾下重要勢力的銀月城和陰魂城，自然也不可能真正和平。哪怕是艾拉斯卓意識到從實際的意義上，銀月聯盟最大的威脅是世界之脊上的獸人帝國，而非艾諾奧克沙漠的陰魂城也不行。

    這就是信仰與現實，神權與王權的衝突，就算是艾拉斯卓是魔法女神的女兒和選民，也沒法迴避這種矛盾。

    「艾拉斯卓，你佔用了我們的客人太長時間了！」

    就在艾拉斯卓微微感嘆的時候，又一位高挑美麗，和艾拉斯卓一樣有着相似的面容和醒目的銀髮的女士走了過來。

    「算了，不說這些讓人感到不愉快的話題了！」

    艾拉斯卓不禁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說道：「現在，就讓我介紹一下我身後的幾位同伴吧！」

    「當然可以！」

    獨孤鳳微微笑道：「不過，我想你不用介紹，七姐妹的大名我也早已經聽說很久了！」

    走過來的銀髮女士身材挺拔，皮膚白皙，面容美麗，一雙深邃的雙眸中並不像艾拉斯卓那麼充滿天真和理想，而是閃耀着讓人震懾的明亮光芒。

    萊拉*銀手，魔法女神的七姐妹之一，也是深水城的領主凱爾本*黑杖的夫人，更是豎琴手同盟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她和七姐妹中的多芙*銀手一同被大賢者伊爾明斯特撫養長大。

    在七姐妹中，萊拉*銀手是第一個離開豎琴手開創自己一片天地的人，而她也因此與大姐希倫產生了衝突，並差點同歸於盡。密斯特拉被迫出來調停，賦予她們選民能力，才讓他們從此不再因個人恩怨而起爭鬥。

    萊拉曾經在一次冒險中得到了「角之冠」——這個頭冠是由耐色瑞爾的巧匠特萊比鑄造，後經過米爾寇的附魔，是一件邪惡的神器。萊拉戴上它以後就被其影響，喪失了神智達20年之久，直到凱爾本*黑杖擊碎了角之冠後才將她救出。（據說在此期間萊拉產下了一個女兒，莫拉，並且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

    不過，相比於和她們的母親一樣多情而風流的艾拉斯卓女士，萊拉*銀手除了那失去神智的二十年時間外，在嫁給了凱爾本*黑杖之後，還是十分忠誠於她的丈夫的。

    萊拉日常的工作是協助她的丈夫維持深水城和其他聯盟城市的和平。從很久以前，她的目前目標是將北地和寶劍海岸的散塔林會消滅，為此，她廣泛的結識了很多朋友，從東方的科米爾到南方的安姆，她一直都在積極尋找更多的朋友，以使其成為聯盟的新夥伴。

    「艾莉塔，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上次前往博德之門的時候，你才這麼大！」

    萊拉*銀手女士熟稔的向獨孤鳳招呼起來，博德之門作為深水城的重要鄰居，自然也是深水城的主要合作對象，銀盾家族雖然不是魔法女神的信徒，但是卻和護衛之神海姆教會關係密切，也算是正義陣營的一員，所以安塔*銀盾大公和銀盾家族也算是萊拉*銀手的拉攏對象。雙方還是有過很多次合作的。

    「是的，確實很久沒見了，萊拉女士你還是沒有一點變化！」

    獨孤鳳也微笑着向這位女士致意，萊拉*銀手女士是一位很有耐心的魔法指導者，在凱爾本的黑杖塔中，富有耐心而且極有理解力的她，遠遠比她那令人敬畏的配偶更得學徒們的喜愛。

    「對了，麗兒還好吧！希望她沒有給你添太多麻煩！」

    獨孤鳳對於萊拉*銀手女士並不算太陌生，因為她的一位妹妹就是在這位女士門下學習魔法。

    「不，當然沒有！」

    萊拉*銀手微微搖頭，一雙明亮的雙眸注視着獨孤鳳，含笑說道：「麗兒是一個很聰明和好學的孩子，相比於她的那些年輕魯莽的矮人，和彆扭任性的卓爾同學，她可是讓人放心的多了！」

    深水城是一座包容的城市，凱爾本黑杖的法師塔中，除了正常的人類、精靈學徒之外，也能看到卓爾、矮人這些地表非主流的法師學徒。

    「可惜，你有着近乎完美的法師天分，如果當年你也能跟着我學習的話，也許現在國度中又會多出一位大*法師了！」

    萊拉*銀手略微有些遺憾的看着獨孤鳳，她也是遇到過小時候的艾莉塔的，就算是當年的那個還沒成長的小小女孩，也給她留下了幾位深刻的印象。艾莉塔對法師思維模式的了解，以及對知識的吸收速度，讓萊拉*銀手一度以為自己又遇到了一位像曾經的薩馬斯特、安妮恩一樣的魔法天才。

    只是可惜，獨孤鳳拒絕了跟隨她學習的建議，而是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戰職的鍛煉上，讓萊拉*銀手不禁扼腕嘆息，覺得錯失了一位傑出的魔法天才。

    「魔法雖然很好，但是我更喜歡劍術！」

    獨孤鳳微微一笑，就和當初拒絕萊拉*銀手一樣，說出了同樣的話語。雖然本身並不拒絕魔法，但是「劍」才是獨孤鳳的載道之器，正所謂心為形而上者謂之道，劍為形而下者謂之器。獨孤鳳的道路決定了，對她來說，武功也好，仙道也好，魔法也好，都心中所學，一道包羅，而唯有「劍」才是直舒心意，一展胸中所學的「載道之器」。所以，不論她學了什麼，展現出來的都是劍法劍術劍意劍道之類的概念！

    況且除此之外，萊拉*銀手身為魔法女神的選民，在她跟前可就等於時時刻刻在魔法女神眼皮子底下晃悠，那可做什麼都不方便，獨孤鳳可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自己對殺戮王座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