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愧疚?
是虧欠……
還是悔恨?
亦或者是惶恐不安。
她忽然會想,也許他比她更害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他始終都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盡力彌補。
遺失了過去的記憶,她也許只是迷茫,卻忘了去想他的每一天每一分一秒是不是都會不安和惶恐。
阿萊輕嘆一聲,看着忙碌的那道身影,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容。
她還是願意去相信,相信他是愛她。
若非如此,那樣本該高高在上的男人,又怎麼會寧願終日守在她這樣平凡的一個人身邊,又怎麼會每天悉心的在每個清晨替她準備早餐,又怎麼會在每個夜晚仔細的幫她穿好襪子,又怎麼會在此刻揮汗如雨的替她當個苦力……
阿萊輕輕垂下眸子,忽然間覺得就釋然了。
也許她受過很多很多的傷,可她如今也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
就在她失神的時候,所有的貨物已經都被從貨車搬到了地上,司機同她打了個招呼道:「項老闆,我一會還要給別家送貨,就先走了……」
阿萊回過神來,連忙站直了腰身快步上前道:「留下喝點水再走吧。」
「不了不了,都這麼熟了,別客氣。」
阿萊趕忙轉身跑進店內去拿上幾瓶水,正打算拿給司機,卻見他已經坐上車緩緩開走了。
阿萊站在原地有些過意不去,責怪自己剛剛發呆以至於竟是連水都沒有提前準備好。
忽然手上一輕,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卻見他仰着頭咕嚕咕嚕的喝着她手裏的水,不一會的功夫就喝了大半瓶下去。
阿萊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沒有開口。
殷紹龍喝足之後見她興致仍舊不高,溫聲道:「我給他留了兩盒煙。」
阿萊微怔,隨即回過神來。
是啊,她之前怎麼沒想到……
每次都是給司機拿水,可是像是他們這種長期開車的師傅,少不得要經常抽煙提神。
「你…哪來的兩盒煙?」
「我車裏放的。」
見她難得同自己開口,殷紹龍一副邀功的表情。
阿萊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間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像特別的接地氣。
她一直以為像是他這樣的男人,該是美女在懷,美酒環繞才對,可偏偏他燒着一手好菜,打包了家裏所有的體力活,從不呼朋引伴不說,幾乎連應酬都沒有。
就好像他生命里所有的重心都被放在了這個小小的家裏,放在了她的身上。
「快搬,下午就要運走了。」阿萊溫聲開口。
話落,她便率先搬了起來,殷紹龍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輕笑,也趕緊跟了上去。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所有的花束都被搬運到了小花房裏,殷紹龍也終於坐下來休息了一會。
阿萊給他倒了杯自己泡的花茶,坐在他旁邊。
「今天怎麼這麼多花?」殷紹龍主動開口。
「要用來佈置別墅的,好像是慶生宴所以讓我過去佈置一下。」
聞言,殷紹龍的眉頭皺了皺。
「你一個人?多久才能佈置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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