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姜然便將趙良和姜陶兩人叫醒,準備上路。
姜然見趙良滿眼血絲,不禁問道,「你夜裏沒睡好?怎麼一臉疲憊?」
趙良編了個謊說道,「想着要去臨淄,心裏激動,一夜都睡不着。」
「小孩子家,就是沒見過世面,好了,咱們趕緊出發了。」 姜然聽罷,呵呵一笑。
三人到了門口,見田義正等在那裏。
田義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老薑,你是要偷偷溜走啊?也不打聲招呼!」
「我溜個屁啊,昨日都說了今日一早要走,我不想那麼多人來送,到時候免不了哭鼻子抹眼淚兒的,麻煩的很。你放心,到了臨淄,我混得好,就接你和孩子們也過去,少不了好酒好肉招待你們。」 姜然沒好氣的說道。
田義這才轉怒為喜道,「這還像句人話。」接着,對着趙良和姜陶說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定要聽姜先生的話,知道不?」
趙良和姜陶二人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三人這才告別,悄悄的離開田家村,向即墨城方向趕去。
等到了即墨城,天已大黑,三人已經飢腸轆轆,在城南投了一家客棧,匆匆吃了晚飯,就上床歇息了。
九月七日一早,姜然便帶着趙良和姜陶直奔縣衙而去。
三人到了縣衙門口,已經有四五個人等在那裏,裏頭倒是有兩三個人是相識的。
趙良走上前去,抱拳對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說道,「李牧兄,你來的好早啊。」
李牧連忙還禮,抱拳說道,「趙良兄,你好!我一直就在即墨城等着,來得早,那也是應該的。」
姜然接口道,「哦?李小哥沒有回家裏交代一下嗎?」
李牧答道,「我並非齊人,而是趙人,家在邯鄲,雲遊多年,四處求學訪友,此次來到齊國,碰巧在即墨聽說齊王下了征賢令,就前來一試,沒想到還真入選了。」
姜然對李牧十分欣賞,誇讚道,「李小哥,小小年紀,志在四方,文武雙全,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先生真是過獎了,我不過是想在亂世之中一展小小抱負罷了。」 李牧趕緊說道。
姜然接着問道,「不知李小哥有何抱負,可否說來一聽?」
李牧擺了擺手,說道,「說來,不值老先生一哂,就是讓天下百姓能夠有房住,有田種,有飯吃。」
姜然聽後,不禁肅然起敬,對李牧拱手說道,「李小哥,小小年紀就能以天下為己任,真是讓人佩服萬分。假以時日,必為一代名臣啊。」
眾人正在攀談之際,只見一群人騎着高頭大馬,大模大樣的過來,為首一人正是那田祁田大公子。
跟在他身後的四五個人,一看就不是家僕,明顯是入選的幾個應徵者,估計都是見利忘義,趨炎附勢之輩,被田祁用錢給收買了。
田祁見趙良身邊,姜然、姜陶、李牧共五六個人圍着,要是衝突起來,他們完全不佔優勢,就沒有藉機尋釁,惡狠狠的瞪了趙良一眼就走開了。
這些入選的應徵者陸陸續續都來了,眼看日已三竿,臨近午時,縣丞從縣衙里走了出來,開始點名。
縣丞見入選的應徵者都到齊了,便對着眾人說道,「午時準時出發,騎馬的在前,步行的在後,任何人都要聽從指揮,不可擅自行動,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齊聲答道。
縣丞讓十幾個騎馬的人,走到前面,以防馬匹受驚踩傷人。
田祁騎着馬經過趙良的時候,在馬上拿眼瞄着趙良,輕蔑的說道,「哎呀,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連匹馬都沒有,只能跟在本少爺屁股後頭吃土,哈哈哈」
周圍幾個護從,也隨聲附和着笑了起來。
「哼,草包就是草包,騎着馬也是草包,草包小心被馬吃掉,變成一堆糞拉出來。」
趙良的話,更是難聽,惹得周圍的人一陣鬨笑。
田祁的臉一下就紅得像豬肝,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說誰呢?」
「誰答應就說誰!怎麼,你是草包啊?」趙良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田祁惱羞成怒,拿着馬鞭子,高高舉起就要往趙良身上抽去。
這時,聽見縣丞一聲怒喝,「住手!你們要幹什麼?還沒出發,就要動手不成?誰再敢惹是生非,都給我滾回家去,別想去臨淄!」
田祁這才悻悻然收起馬鞭,雙腿一夾馬肚,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縣丞大手一揮,便帶着十個衙役,領着眾人浩浩蕩蕩的向齊國國都臨淄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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