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東海之濱,齊國即墨城中已是滿城柳色,遍地芳菲。
路上行人絡繹不絕,一派國泰民安的太平景象,但城外不遠處,卻隨處可見一座座長滿蒿草的荒墳。
十五年前,燕國大將樂毅攻入齊國,連克七十餘城,愍王被殺,齊國危在旦夕。
在此危難時刻,田單挺身而出,號召齊民抗燕,在即墨城死守,樂毅攻城一年不克。
田單派人入燕行離間計,詐稱樂毅名為攻齊,實欲稱王,燕王果然中計,派騎劫取代樂毅,樂毅投奔趙國。
田單見反攻時機成熟,便集中千餘頭牛,角縛利刃,尾扎蘆葦,披五彩龍紋外衣,於深夜攻入燕營。
燕軍見火光中無數角上有刀﹑身後冒火的怪物直衝而來,驚惶失措,紛紛奪路逃命,互相踐踏,騎劫在混亂中被殺。
田單率軍乘勝追擊,盡復失地七十餘城,隨後,迎法章回臨淄正式即位,是為齊襄王,田單受封安平君。
在此戰中,雖齊國光復,然即墨城卻是十戶去了八戶,幾乎家家戴孝,戶戶舉哀。
是以即墨城外墳冢無數,城中和村中也多義舍,其中多是即墨之戰的遺孤。
齊王對這些遺孤多有賑恤,以茲不忘即墨百姓助戰復國之義。
距即墨城東五十里,有一田家村,村民多田、姜二姓。
村中雖有幾個遊手好閒的無賴潑皮,但絕少偷竊姦淫,坑蒙拐騙之事,稱得上民風淳樸,人心向善。
這日,卻從田家村姜掌柜的油店中,傳出陣陣喝罵聲和哭泣聲,顯得分外的刺耳。
「你這個小賊,偷了錢還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只見姜掌柜拖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邊喝罵,一邊往外拽,手裏還拿着一個笤帚,雨點般的朝小姑娘身上落下。
「啊……,啊……」小姑娘嚇得緊緊縮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一邊拿胳膊擋着落下的掃帚,一邊不停地哀叫。
「姜掌柜,求你別打了啊,小紅是肯定不會偷錢的,我求你別打啦……」旁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死死抱住黃掌柜拿掃帚的手,不停的哀求,哭得已經是滿臉淚痕,如梨花帶雨。
「不是這個小賊偷的,難道錢會自己變成石頭?你當我是傻子啊!」
姜掌柜憤然說道,「田寡婦,我可憐你們孤兒寡母,才照顧你們到我店中做活兒,誰知你們如此不知好歹。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們居然在我這裏偷錢,今兒個無論如何也要帶你們去見官!」
「姜掌柜,這錢肯定不是小紅偷的,孩子還小,你就饒了她吧,要是帶她去見官,不知道要把孩子嚇成什麼樣的,我求你啦……,我給你磕頭啦……」,這少婦聲聲哽咽,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如搗蒜般的磕起頭來。
「你趕緊給我起來吧,別作這死樣兒!」姜掌柜一臉的不耐煩,抓着這少婦的胳膊,就要把她給拽起來。
街坊四鄰被這番吵鬧都給驚動了,紛紛圍過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姜掌柜見眾人圍了過來,更是來了勁頭,對眾人說道,「各位鄉親,你們來給評評理,我好心好意留田寡婦在我店中,本指望好幫襯她們娘兒倆,誰知道她們恩將仇報,居然做賊偷我店裏的錢,我該不該將她們送官?」
「小紅沒有偷錢啊,姜掌柜你可不能這麼說啊!」田寡婦見這麼多鄰居在場,趕緊出聲辯解道。
圍觀眾人不禁議論紛紛。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就會有輿論,本來你作好事扶老大爺過馬路,傳到最後,就變成了你偷窺女生洗澡,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
你看,鄉親們這麼一議論,事情就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不會吧,田寡婦母女倆平日裏本本分分,怎麼會做賊呢?」
「我看姜掌柜這次八成是冤枉好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是田寡婦見財起意呢!」
「我看不會是姜掌柜想吃田寡婦豆腐,沒吃成,惱了起來,反賴人家偷錢吧!」村裏的幾個潑皮破落戶也圍了上來,還越說越離譜,旁邊的幾個人還發出嘿嘿幾聲壞笑。
姜掌柜見不是事,忙制止眾人,「我說眾位街坊,大家在此作個見證,我這就帶田寡婦到城裏去見官,偷沒偷錢官府自有公斷。」說着,便要分開眾人,將田寡婦母女帶走。
田寡婦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姜掌柜的腿,「姜掌柜,你看孩子都嚇成這樣了,要是帶她到公堂上,還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呢!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她吧,你丟的錢,就從我們娘兒倆的月錢里扣還不行嗎?」
姜掌柜此時也是騎虎難下,要是這就答應了田寡婦,到此為止。倒真像他是要佔田寡婦便宜不成,反訛人家偷錢似的。
姜掌柜心裏一發狠,使勁拽開田寡婦的手,「你心裏沒鬼,為什麼不敢見官?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了!」說着,就要拿掃帚往田寡婦身上招呼。
這時,兩個背負長劍的劍客也擠在圍觀的人群里,年輕的劍客見姜掌柜又欲動手打人,眉頭一皺,正要出手制止。
打住,怎麼突然跑出來兩個劍客呢?不會是打醬油的吧!他們在這裏幹什麼?
人家可不是打醬油的,這兩個劍客可是鼎鼎有名的大門派的高人啊,具體何門何派後面會有介紹,這裏先不要管他們,現在不過也就是沒有台詞的龍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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