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門前的這條街,往右一拐彎兒就有條八車道的主幹道,此時早高峰還未過去,火箭筒這陣仗一出來,這市區里可算是鬧開鍋了。大量汽車的防盜警鈴同時鳴響,此起彼伏,異常刺耳,司機們紛紛緊急剎車,隨意變道,試圖遠離這是非之地,但卻反而讓交通陷入了一片混亂,附近步行的人群則是四散奔走,尖叫聲和叫罵聲不絕於耳。
鋼鐵戒律的成員們三五成群地殺將出來,與hl的武裝突擊隊圍繞着海鮮大酒樓四周的那點兒地界打起了巷戰。
不過交戰雙方無論從裝備、人數和軍事素養哪個方面對比,hl都是穩操勝券,尤其在戰術運用上的差距十分明顯,hl方幾乎是在零損失的情況下逐漸佔據了上風。
突擊隊的主要配備是防彈衣、防彈頭盔、防毒面具、半自動突擊步槍。雖然也有近身使用的軍用匕首,但很少有機會用到。這可不是在玩cod,也別以為電影裏那些穿着防彈衣就能在近距離挨霰彈槍直射的事情是真的,事實是,人假如被步槍的子彈擊中,隨便打在哪兒,立即就會喪失戰鬥能力,搞不好膝蓋中槍都能掛。
因此,現實中的戰場,講究的是團隊合作,掩護、配合、壓制、消耗,最後才是推進。個人英雄主意是熱兵器時代最不能提倡的事情,即便是能力者,在面對一支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的部隊時,硬抗也只會換來被亂槍擊斃的惡果而已。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能力正好很適合與軍隊對抗,或者就是已經擁有凶級以上的實力。
鋼鐵戒律的信徒們此刻是被迫突圍,慌不擇路,而且人心不齊,一部分人想着乾脆豁出去了,拼死一個回本兒,拼死兩個還賺了;另一部分人則想着如何保命,究竟是直接投降呢?還是試着抵抗一下,實在跑不掉了再投降?萬一成功突出去了,回組織里可能就升官兒了,但萬一失敗了,那這條命不就交代了嗎?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一些信仰不太堅定的人,就都暴露出來了。
本來鋼鐵戒律配備的銃炮在城市地貌中距離交火時是很有優勢的,其威力完全可以無視一般士兵身上的防護措施,可以說,當初就是考慮到反抗組織的戰鬥十有八九就是在城裏以少打多玩兒巷戰,所以才這麼設計的。
但實際情況卻是,因他們各自為戰,缺乏相互間的照應和掩護,逐漸被hl突擊隊交錯的火力兜入網中,包圍圈越收越緊,直到最後,鋼鐵戒律的人全都被壓制在了酒樓里。
「鋼鐵戒律的諸位,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你們已經沒有退路,繳械投降,還可保下性命。」喊話的是現場帶隊的一名少尉,倒不是他想停火止步進行談判,而是沒辦法。萬一他率領一隊人剛湧進這棟建築里,對方那名戒律懷表的持有者大吼一聲「意遂我主,身予神罰!」,然後把整棟樓炸上天,幾十人一塊兒給他陪葬,那就不太講究了。
「投降?」一個聲音冷笑道:「這問題你跟咱這兒管事兒的高級教士談吧。」
話音未落,一個黑色的物體從二樓窗戶飛了出來,突擊隊員們起先還以為是個炸藥包之類的東西,趕緊後撤,但那玩意兒落地後,他們才看清楚,是個人頭。
這個頭的主人,就是剛才在二樓罵兩名大漢的矮個兒教士,他確實考慮了投降,並徵求了一下那兩位騎士隊長的意見,結果他的腦袋被徒手擰了下來。請注意,真的是像燈泡兒一樣被「擰」下來的,脖子斷開的部分被整得跟麻花兒辮兒一般,直至撕裂,傷口觸目驚心。
就在這一刻,在場的每個人,都懂了……酒樓中的人,是不會妥協的。
…………
與此同時,街對面的商務樓頂層。
這兒幾十層高,又隔音又防震,也沒人站在落地窗邊上朝下面張望,除了賭蛇對情況大致上心裏有數以外,會議室中的眾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街之隔的地方正在發生什麼。
此刻,賭蛇正好將所有材料播放完了,關掉了電腦,結束了幻燈片。會議室中鴉雀無聲,氣氛十分壓抑,在座的每一位商界大亨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賭蛇從筆記本電腦上抽走了存放資料的u盤並收好,然後徑直走到李維面前,從上衣的內側口袋裏拿出一部與先前那兩台一模一樣的手機遞了過去,「拿着,第三個命題,馬上就會開始。」
話音剛落,門從外面被踹開了,季承根本不管街對面的情況,獨自一人持槍沖了上來,他進入會議室後的瞬間,只掃了一眼,便本能般地就舉槍瞄準了賭蛇:「雙手放到頭上!」
賭蛇沒有反應,神情平靜地看着對方。
「我說!把手放到頭上去!」季承又逼近了幾步。
手機鈴聲在這時忽然響起,李維愣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季承,但此刻季承的眼睛死死盯在賭蛇身上,仿佛怕眨一下眼就把對方給丟了。
「餵?」李維接了手機。
天一在電話那頭道:「李公子,與人分享秘密的感覺如何?」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可能有那些材料?你究竟想怎麼樣?」李維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恐懼所至。
天一知道,從這一刻起,李維便不再是為了姜筠而遊戲,而是為了他自己:「我想怎麼樣很重要嗎?目前你有更緊迫的問題要解決。」天一停頓了一下,說道:「三年前你殺死那名記者並藏屍的事情,現在已經被龍郡最有權勢的十餘個人知道了,那份材料里羅列的證據,要定你的罪可謂十拿九穩。
也許你覺得法律在大多數情況下是你的朋友,但此刻,你應該明白,工具本身並不存在善意或者敵意,關鍵在於它為誰服務。坐在你面前的這些人,你再了解不過了,你每天都能在鏡子裏見到和他們類似的生物,哈……你應該知道,他們中任何一個,請注意,是任何一個,都可以利用剛才的所見所聞,將你送進監獄,甚至是藉此機會扳倒你朝中的父親。
那麼……你要不要選擇信任他們?相信他們和你的『交情』,相信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對此緘口不言?」
由於聽不到手機中天一和李維的對話,季承只好一邊目不轉睛地瞄準着賭蛇,一邊問道:「綁匪說了什麼?他提什麼新的要求了嗎?」
李維沒有回答,繼續聽着手機,對季承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自己。
天一極富煽動性的演講着:「想想監獄中的生活吧,李公子,當那些一生都被你踩在腳下的賤民,和你處於同一境況下,那會是種多麽美好的生活,日以繼夜地遭到蹂躪,成為一群精壯漢子們的洩慾工具……有道是菊花垂濕露,棘徑臥干蓬……」他說着說着,吟起詩來。
李維感到壓力很大,喝道:「夠了!」
「呵呵……你也不必太緊張了,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天一話鋒一轉:「我給你兩種方案,你的選擇,同時也代表了你這對第二個命題的答案。
現在聽好了,第一種,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掛掉手機就行,你身邊那位長得像艾爾帕西諾的殺手大哥會帶着那個u盤順利逃走,你和在場的每一位,都會安全離開,繼續享受你們的人生,而且我還會立刻釋放姜筠,結束這遊戲。
第二種,你把手機交給季長官,我會說服他,帶你離開這幢大樓,繼續你第三個命題,至於這房間裏其餘的人,會死得只剩一個,而那個人,會帶着u盤離開,並永遠銷毀那些資料。」
李維聽完,猶豫了片刻,隨即抬眼看了看賭蛇,卻發現賭蛇也在看着他,這位職業刺客完全沒把兩米外拿槍指着自己的hl上尉放在心上,他站在那兒不動,並不是因為置身於槍口下無法逃脫,他只是在等待着李維的反應而已。
「季長官……」李維終於還是伸手遞出了手機:「他讓你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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