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步趕到冷月旁邊。用手電照看下去的時候。竟然看到冷月用膝蓋壓住了一隻渾身白毛動物。
那東西馬臉凸鼻。有十二三歲的小孩大小。一張血盆大口裏齜出兩根獠牙。五官擠在一起。胸口劇烈的起伏。
我認出。這是一隻白毛山魈。也就是我們通常提到的狒狒。脾氣暴躁。攻擊性強。多生長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也不知它怎麼惹到了冷月。竟遭受如此待遇。
白毛山魈看到我們來到。明顯更加慌亂。從喉嚨間擠出「嗚嗚」低吼。似在威脅冷月快點放開他。
「再叫。」
冷月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得那山魈腦袋歪到一邊。而後立刻安靜了下來。但依然保持了剛剛那張猙獰的表情。
我忙問冷月怎麼回事。冷月指了指旁邊那座石質的小山神廟。示意我自己去看。
走到近時。我看到山神廟旁的有雜草剛剛被拔起一些。還沒來得及做清理。而我留下做記號的鐵釺加長杆。正被斜靠着放置在山神廟旁。
冷月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是想說。我們又轉回來了。一定不是。
我思考片刻後。明白了過來。
很有可能。這附近很多地方建有這麼一個山神廟。而在相對山神廟相同的位置。建有那些石屋。
我們以一個山神廟為起點。走不出多遠。便會遇到另一個山神廟。給我們以回到起點的錯覺。
本來我留個鐵釺加長杆做標記。可以很好解答我們的疑惑。可誰知道竟然有這麼一隻白毛山魈搗亂。真是差點害苦了我們。
我將我的推測說了出來。冷月表示認同。沈大力和張毅恍然大悟。
沈大力跑過去。對着白毛山魈的臉就是一腳。怒道:「臭不要臉的。真該把你燉了吃。」
白毛山魈並不懼怕沈大力。回頭瞪着沈大力齜牙低吼威脅。立刻受了冷月的一記耳光。
「還叫。」
「嗚嗚嗚……」白毛山魈發出悲鳴。猙獰的表情變得恐懼和憂傷。應是對冷月感到害怕。
冷月將鐵筷子放下。向我伸出手。要道:「繩子。」
我連忙取下背包。從裏面翻出一根登山繩遞給了他。
冷月緩緩起身。用一隻腳踩踏在白毛山魈的胸口。雙手快速舞動。用登山繩將白毛山魈五花大綁。留出一截繩子攥在手心裏。
白毛山魈掙紮起身。凶相畢露。張嘴向着冷月咬了過去。
冷月快速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幾乎將白毛山魈的獠牙扇活動。
「哭去。」冷月冷聲斥道。
白毛山魈可憐巴巴的蹲下身子。低頭髮出「嗚嗚」悲鳴。令聞者心動。若不是它給我們造成那麼大困擾。我還真會感到不忍心。
冷月拉扯繩子。把山魈拽得人立而起。扭頭四顧。大聲喊道:「都出來吧。」
他話音落時。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立刻緊張了起來。招呼沈大力和張毅圍靠過來。取出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警惕的關注着四周。
然後。我看到黑夜中亮起無數雙眼睛。在緩緩向着我們這邊靠近。
我連忙舉起手電照射過去。驚訝的看到數不盡的白毛山魈圍了過來。但似乎投鼠忌器。停在了不遠處。不再向前一步。
冷月絲毫沒有理會周圍那些表情猙獰的白毛山魈。盯着白毛山魈語氣平淡的說:「帶路。」
白毛山魈眼神茫然的看着冷月。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他不明白冷月說的是什麼意思。
冷月上前一步。又是一記耳光。寒聲道:「再裝。」
這一下冷月是真的使了力氣。竟然扇得那白毛山魈掉了一顆獠牙。滿嘴是血。
白毛山魈悲鳴出聲。不再發狠。哆哆嗦嗦的看着冷月。小心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前走。它走路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樣。搖搖晃晃。好幾次差點摔倒。
冷月回身沖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跟上。然後對着領路的白毛山魈的屁股輕輕踢了一腳。淡淡說了一句:「不打不老實。」
圍着我們的那無數白毛山魈不知是懼怕冷月。還是因同伴被控制而有所顧忌。竟然「嘩啦」讓出了路。重新躲回暗處。
這一次。我們有了「領路人」。不再像之前那樣沒有方向的亂跑。但是我依然困惑。不知道冷月是讓這白毛山魈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我試探着問過冷月。可這孫子居然他媽還讓我猜。我要是能猜到。我還問他幹嘛。
畢竟一起經歷過諸多險阻。我對冷月有一定的信任。他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靠譜。除了拋硬幣問路這件事我保留意見。其他的事情上。他都處理得很好。
所以。我也就不再多問些什麼。只是安靜的跟在冷月的後面。屏氣凝神關注周圍的動靜。
石林中石峰高矮不一。有疾風吹過時。果然有如鬼哭一樣的聲音。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沈大力在旁邊小聲問我:「五哥。不聽那風聲像不像有人在說『我苦』啊。」
我搖頭說:「別自己嚇自己。」
沈大力大咧咧笑道:「我不是自己嚇自己。我只是覺得有趣。」
我偷偷指了指後面的張毅。對沈大力小聲說:「你沒嚇到自己。倒是把別人嚇到了。」
跟在後面的張毅哆哆嗦嗦的舉着手電和手槍。幾步一顧盼。幾步一回頭。好像在擔心有鬼魅跟蹤他一樣。
我們在石峰間繞了許久。路過諸多一模一樣的石頭山神廟後。來到了一片寬闊的河流之間。
河水寬闊。流速很緩。一根根石峰沖天而起。與流水構成了很別致的風景。
白毛山魈還在帶着冷月往前走。忽然好想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皺眉上前。舉起手電往地上照去。竟然看到地上有一個已經破碎成半個的瓷碗。正在滴溜溜的打着轉。
我撿起瓷碗。拿到近前仔細觀察。發現這小碗似乎又不是碗。有點像是罐子的邊角。說它是瓷器。卻又過於粗糙。只比陶器好那麼一點點。
我望向河水上游。視線被錯落的石峰擋住了。
漢代僅有秘色瓷。而後瓷器工藝逐漸改善。在宋元發展到巔峰時期。而在漢代之前。瓷器製造非常的粗糙。和陶器幾乎沒什麼分別。
我推斷。在這條河水的上游某處。很有可能藏有一座漢代以前的古墓。並且極有可能被水沖毀。
我難免心生疑惑:這座古墓。與孫佛爺當年要去找的那座古墓。會不會是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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