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8年 第一百六十七章（11月17日第二更）

    賣菜賣到顧客上家裏去買，然後還要依着賣家自己的時間來，這買賣對於賣家來說真是太有得做了。

    付春華知道自家這菜地也種不了多久，幾年後，這一片都會改造，到時候樓房一棟棟起來，廠里肯定不會再允許他們種菜了。

    趁着這機會再多賣些倒是也行，大不了以後手裏有錢了，自己在郊外買一塊地，專門種菜，到時候餐館開起來，那塊菜地就專供自己這邊，那以後的生意可就更好了吧！

    如今廠里再也沒人笑話付家種菜了，隨着跟風種菜的幾家最後不了了之，大家更加羨慕付家的菜地，也都饞付家的菜，確實是因為他們家的菜實在是太水靈、太鮮嫩了，這是哪裏的菜都沒法比的。

    張奶奶看付春華聽了沒有反應，就拽了一下她的衣服：「哎，丫頭，奶奶跟你說話呢。」

    付春華忙笑着將自家的地址告訴給了眾位大媽，也答應每天中午十二點到十二點半的時間專門接待衛生廳的大媽們，菜價比現在的統統降價一分錢。

    大媽們聽了對非常高興，贊付春華會做生意，這才一個個興沖沖地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付春景卻是埋怨起付春華來：「人家大媽願意去家裏買，你怎麼平白無故地還降一分錢啊？」

    付春華跟哥哥解釋：「哥哥，做生意呢，最講究和氣生財，大媽們都願意走路過去家裏買菜，咱們省了人工，這實惠是不是也得讓大媽們享受到呢。不然，以後大媽們就是不吃咱們家的菜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她們不來了，咱們家不就少賺了麼！這回咱們便宜了一分錢，說不得大媽們還幫忙我們宣傳，這帶來的廣告效應卻不是一分錢能衡量的。」

    前面的付春景能聽明白，可後面「廣告」這詞，他卻是有些不明白，就問道：「春華啊，這什麼叫廣告啊？」

    付春華覺得自己這滿嘴禿嚕的毛病真的得改了，不然真沒法解釋了，可看着一幅求知寶寶模樣的哥哥，她只得硬着頭皮解釋道：「哥哥這都不明白，廣告廣告，不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就是大媽們去跟別人說咱們家的菜好吃。」

    付春景聽得妹妹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妹妹都不知道哪裏學的這些新詞，自己都沒聽說過呢。

    如今他可是徹底服了妹妹，會做飯、做衣服、種菜、賣菜，家裏的條件一天天地改善。現在差不多是每天都會有肉或是雞蛋吃，就算是沒有肉，妹妹也會買大棒骨熬湯或是買些豬蹄子、豬下水來給大家解饞。

    總之就是伙食非常好，還時不時能吃大雪糕，這可是原來根本不敢想像的事情。

    回到家裏，付永德和徐淑珍兩個已經把飯菜做好，這個卻是讓付春景有些許的不滿。

    因為他們兩個做的飯菜根本比不上妹妹，可妹妹還要跟着自己一起去賣菜，確實也是太勞累了，就湊合一頓吧，反正晚上能去莊宏哲家裏吃一頓呢，看他們家那麼好，吃的上面肯定也不會差，哎，怎麼好，恨不得這會子就是晚上了。

    吃過飯，付永德也不讓孩子們收拾廚房，而是推着他們去睡午覺，下午一家子還要去逛街呢。

    午睡醒來，付春華去了菜地摘了些菜，準備等會去莊宏哲那裏的時候帶過去，自己一家子去吃飯，怎麼說還是要帶些東西過去才像樣子的。

    付永德和徐淑珍看到閨女摘的菜都不禁誇起她來：「還是閨女想得周到啊！」

    一家人收拾齊整，就一人拿了些菜出門往莊宏哲的小院去了。

    付永德和徐淑珍被領進小院的時候都驚呆了，這麼大的院子，這隻有在鳳頭村才有可能住得上的啊！

    小院裏的樹木枝葉扶疏，靠小樓的牆根下種着爬山虎，已經將整個小樓的外牆包裹在綠色里，而院牆下卻種着一排不知名的鮮花，這會子開得正盛，幽幽的花香若有若無地飄散在空氣里。

    樹下的石桌上還擺放着一盤子葡萄，莊宏哲正坐在石桌邊，看到他們進來，立馬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驚喜地喊道：「乾爸、乾媽，你們來了啊！快，屋裏坐！」

    一路將幾人都引進了客廳，他的這個客廳比萬老爺子那個小得多，不過也夠得上付家全部的面積了，付永德有些不自在，這孩子這家裏這麼大，還整天擠在自己那小鴿子籠里。

    莊宏哲卻是沒注意這麼多，他正扯着嗓子喊道：「琴嬸，快把蓮蓉綠豆沙給我乾爸、乾媽端過來！」

    付春華笑着擺手：「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只不過是過來喊你一起去上街的。」

    莊宏哲撅着嘴對徐淑珍說道：「乾媽第一次來我家，我怎麼能不招待招待呢，是不是啊，乾媽？」

    徐淑珍讓他這一通撒嬌，將先前的尷尬丟開了，笑着說道：「行，行，我們就坐下來看我阿哲怎麼招待我們。」

    沒多會兒，五叔和琴嬸都進來了，兩人手裏都端着托盤，一個人托盤裏放着五碗蓮蓉綠豆沙，一個人托盤裏是洗好的葡萄和切好的西瓜。

    付春景特別高興，一個勁地喊道：「哎，我最喜歡吃葡萄了。」付春華在心裏鄙視他，什麼東西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見他們放下東西，付春華讓家裏人把手裏的菜都交給琴嬸，莊宏哲嚷嚷起來：「哎，哎，我說了請大家吃飯，怎麼還帶菜來了啊？」

    付春華笑着說道：「哎，你再說，我們就走了啊，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就是了。」

    徐淑珍也幫腔：「不值幾個錢的，已經摘下來了，不吃就壞了。」

    琴嬸笑眯眯地說道：「是，晚上就做這些，只是我這手藝沒有春華好，大家不要嫌棄！」

    徐淑珍笑着說道：「大姐客氣了，她一個小丫頭的，哪裏就比得上大姐了。」

    琴嬸馬上回道：「哎，春華的手藝可是連我們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夸的。」

    付永德也接話：「那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客氣。」

    莊宏哲卻是打斷幾人的話：「哎，乾爸、乾媽，你們再不吃，就讓春景這小子一個人吃完了。」

    眾人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付春景一碗綠豆沙已經吃完，魔爪已經伸向他說的最喜歡吃的葡萄。

    大家都知道他的愛好，就是跟唐僧的二徒弟一樣，這會看到都笑了起來。

    吃完東西，付永德就招呼：「哎，春華幫忙把碗收到廚房，咱們這就準備走了。」

    付春華剛剛答應一聲，琴嬸也不知從哪裏就竄了出來，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們走就就是了，我來收！」

    莊宏哲也說道：「今天啊，就讓春華休息一回，交給琴嬸就是了，咱們走吧！」

    到了大街上，付春華故意問徐淑珍：「媽媽，這裏離西大門還有多遠啊？」

    徐淑珍介紹道：「沒多遠了，只要走十多分鐘就到了，坐車也就兩站地，只是沒有直達的車，最多坐一站，然後還得走一站。」

    付春華自然知道媽媽捨不得那個車票錢，就是付春景上學也是十一路公共汽車（兩條腿走過去），她笑着說道：「正好，我們走過去還印象深一些。」

    一行人走到西大門百貨大樓也不過是二十多分鐘，付春華對於這個百貨大樓還是印象蠻深刻的，它是省城西區這邊最大的百貨大樓了，小時候家裏都沒錢，買東西也就局限於這條街上。

    不過這西大門百貨大樓也就是這條街的起點，往裏還有各種老鋪子。

    什麼吳小明小百貨，這是專賣針頭線腦的地方，多大的針和多小的針，這裏都有賣的。還有省城唯一的兒童商店和西區最大的新華書店，特別是新華書店，付春華中學放學有時候就喜歡去逛新華書店，只是再過十多年這些就沒了蹤影。

    還有吃的故園包子、珍園醬菜、燕群鍋貼、周大興的面，不過在這條街改成步行街後，這些老字號都統統找不到了，就是再繁華，也不如小時候顯得那樣親切了。

    這時候的百貨大樓也就三層樓高，進去以後木製鑲玻璃的櫃枱排列得很整齊，營業員都三五成群地看報紙、聊天、織毛衣。

    他們如今都是鐵飯碗，只要不出大錯是不會丟工作的，也因為吃大鍋飯的原因，營業額的好壞跟工資沒有關係，大家幹活的積極性都不怎麼樣高。

    不過，這已經讓付春強眼花繚亂了，他難得地露出小孩子的神態，趴在櫃枱前認真地一個個看過去。

    付春華對於這個時候的商店，一點興趣都沒有，看什麼也只是走馬觀花一般地看看就是了。

    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地不是這裏，而是吳小明小百貨那邊，這一個多月來，她手裏的針線和裁衣的畫粉都所剩無幾了，正好可以採購一些。

    徐淑珍卻是招呼付春強：「春強啊，咱們上二樓啊，這賣文具的在二樓呢。」

    付春景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樓梯上，回頭對徐淑珍說道：「媽媽，那我先去看文具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