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靈舟速度慢,一直飛到半夜,才隱隱看到前方某處有道道法術光芒閃耀,飛低了一看,不是闞林是誰,他已受了重傷,半躺在地上,全力御使件防禦法器,苦苦支撐。
「誰!?」
攻擊闞林的築基修士雖然背對着齊休,但老遠就感應到了來人,沉聲問道。
「咳……」
齊休路上也謀劃了些援救的計策,楚秦赤袍已換上身,上前裝模作樣,長鞠到地,稟道:「晚輩乃楚秦門掌門,齊休,剛剛拿到了楚震,楚老祖的手信,命我來調解此事。」
「楚老祖!?他一向不管我齊南的事,怎麼這次……他怎麼說?」
齊休報出楚震的名號,一來賭對方畢竟領地離黑河不遠,肯定聽說過自己和楚家的關係,二來為了麻痹對方,好趁機……
用眼神和闞林打了個細微的暗號,闞林會意,裝作不認識,沉下心來全力抵禦。
「呵呵,我和王涫有舊,所以這次求上了楚老祖,他看在我楚秦的面子上,命你兩家退出兵站坊,從此相安,不許再生事端。」
齊休這瞎話編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在外人看來,不是不可能發生之事,對方頓時就信了一半。
「可惡!你楚秦小小宗門,也敢為這事出頭!?楚老祖對你們好得太過分了!等我誅殺此獠,再和你掰扯。」
「賭對\u
2000
4e86!」
對方果然聽說過楚秦門和楚家的關係。但齊休聽到他話的後半句,心中再次大急,只能裝出氣憤的模樣。
「楚老祖命爾等停手,難道你敢抗命?」
「哼!這人是白山散修,殺了就殺了,楚老祖不會在意的!」
他加緊攻擊,一時間闞林就有些支持不住,不過總算對齊休去除了戒心,不再留神防備。
齊休不能眼睜睜看着闞林死在這,心裏下了決斷,眼中厲色一閃,擠出些許笑聲。
「呵呵,原來是白山修士,那我來幫幫前輩吧!」
說完打出數道火球符篆,向闞林攻去。
「你什麼東西!也配說幫我的忙!」
那築基修士以為【兵站坊】到手的鴨子,真的被齊休給攪了,哪還會有什麼好話,剛喝罵兩句,突然腳底竄出一根地刺,畢竟築基修為,反應極快,縱身剛剛躍起,卻不防一道劍光閃過,大好頭顱,沖天飛起。
生死一線之間,闞林和齊休初次配合,就是秒到巔毫。
「往哪邊走!?」
齊休來不及處理這倒霉的築基修士屍體,一把背起氣息微弱的闞林。
「我本打算去【齊南城】,那邊人流眾多,便於隱藏,而且是齊雲腹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容易被人想到。但是如今我這樣了,你又修為不足,只能向東折進御獸門領地!那邊山林茂密,便於隱藏,等我傷勢好些,再做區處。」
闞林氣息微弱,但神智清楚,齊休最是相信他的判斷,不再猶豫,背着闞林,一路向東,整整飛了一天工夫。
要換成以前練氣二層的齊休,早累死在路上了。
穿進御獸門的領地,不敢深入太遠,怕被裏面餋養的靈獸發現,兩個外人在這種遮天蔽日的森林裏被靈獸咬死,那可真沒地說理去。
齊休找到個土質鬆軟的小土丘,奮力挖出一口地穴,兩人藏身進去,闞林立刻服食丹藥,打坐療傷,齊休在一旁幫他護法。
半月之後,齊休已將儲物袋中的乾糧吃得差不多了,闞林才悠悠醒轉。
「這次倒了大霉了……」
闞林看着螢石發出的微弱光芒,沉聲說道:「我在齊雲,有人認得,他們死了一個築基,又是一路追我出來的,終究要算到我的頭上,齊雲勢大,這白山……我是呆不下去了。」
齊休也心中一冷:「只怕我也……」
闞林抬手止住他說話:「你不同,你雖應王清之邀參戰,終究是瞞不過,但那是還人情,只要手上沒人命,就不能說是大錯。你幫我殺了他時,應該沒人看見,所以回去最多是被小懲大誡!」
「那你怎麼辦!?」
齊休捨不得闞林,聽他話里的意思,是鐵了心要遠走高飛了。
「我……」
闞林眼圈一紅,語氣有些哽咽:「我只能走了……白山的家人那邊,還有何玉……都要托你照顧了。」
齊休也沒更好的解決辦法,只得一一答應下來。
「沒想到王家的事會鬧得這麼大,真是把人害慘了……」
兩人對坐無言,王涫一死,這王清也太不着調,齊雲內宗門內鬥,比如以前流花宗圍攻楚秦山,一般沒人管,死上個把人也是小事。但王清僱傭白山散修,而且那幫白山散修在殺了齊雲人,這性質就變了,不光壞了規矩,齊雲還有個面子問題。
他自己還臨陣脫逃,搞得給他幫忙的人反而慘不勝慘。
「不說這麼多了,你快點回去,你早回一天,嫌疑就減小一分。我從這裏,繞去【齊東城】,想辦法從那裏出海,以後有緣再見了……」
闞林狠下心來,將齊休趕上了回黑河的路,自己則架着遁光,順着齊雲和御獸門的邊界,往東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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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珍重……」
齊休看着他的背影,噙着淚水,緩緩說道。
闞林似乎聽見了他的話,回頭拿手擺了擺,算作告別,遠飛越遠,終於消失在齊休的視線之中。
趙良德走後,御獸門修士根本不放齊休進去,這條路不通,又不敢去齊南城,那築基修士死在去齊南的路上,這時候到齊南城,根本是找死。齊休左思右想,沒的奈何,只能按照闞林的主意,大大咧咧往兵站坊飛去,反正人家不知道自己參與殺死了築基修士,他又放了劉易一條性命,自己和齊雲,南楚,魏家都有些瓜葛,如闞林所說,最多被小懲大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剛飛到兵站坊,就被人一把揪住,一位築基修士提溜着齊休的領子,將他一把摜在了坊市中心。
「有沒有他?」
那位築基修士對着一人問道,那人拿出齊雲特製的通緝玉簡,對着齊休一照,然後連聲高喊。
「有他!有他!」
「好哇,還敢回來!」
築基修士把齊休提溜到一排人頭面前,「這就是你的下場!」說完比着脖子,手一抬,就要揮下去。
和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齊休嚇得尿都快出來了,那排人頭有王家修士,有白山散修,還有一位當日來幫忙的築基修士,一個個睜着眼睛,死不瞑目,此時似乎都活了過來,對他不停地說:
「這就是你的下場!」
「這就是你的下場!」
「這就是你的下場!」
「等等!」齊休發瘋似的大嚎:「我是南楚門麾下,楚秦門掌門,家祖是齊雲楚震楚老祖的弟子,是山都魏家,魏玄的姻親!你們不能這麼就把我殺了!」堪稱他自出生以來,語速最快的一次。
這番喊話果然有效,手刀在他頸脖上已劃開半寸深的血痕,生生停住了手。
「你參與兵站坊這件事,就是個死,說什麼都沒用。」
築基修士雖然這麼說,但還真打消了立即處死齊休的意思,把他交給手下修士,看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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