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周宏文和齊金枝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
「一大早曹捕頭就帶着人把咱們村給圍了,又去卜大壯家轉了幾圈,把卜大壯的老子娘、媳婦全給捆了。」周秀英喘了一口氣急急忙忙道:「我和大姐在家裏嚇的不成,又想着你們今兒肯定要回去,就趕緊過來給你們說一聲,今兒行別回了,等搞清楚是咋回事再說。」
「卜大壯家都給抓了?」周宏文一驚。
「是呢。」周淑英點頭:「也不知道為啥事。」
齊顧氏這時候也出來了,看着周家姐倆趕緊招呼:「來了,趕緊屋裏坐,金枝,趕緊招呼你姐姐妹子進屋啊。」
齊金枝這才省起,趕緊帶着周家姐妹進了堂屋,雲瑤過去笑着問:「來的匆忙,吃過早飯沒?」
周淑英和周秀英的臉瞬間就紅了,看樣子是沒吃的。
齊寶珠趕緊道:「等一下,我給你們熱飯去。」
等坐定了,周宏文才跟齊老牛商量着:「岳父,叫金枝和我大姐還有妹子先在這歇着,我回去打聽打聽,要是縣衙的人走了我們再回家。」
「你去吧。」齊老牛自然不會有意見:「小心着點,要是村子裏真出了事,你們就在家裏多住幾天,等風平浪靜了再回家。」
「哎。」周宏文趕緊答應一聲,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他也不是那等酸文假醋的,自然也不會推辭。
周宏文又跟金枝還有周淑英說了兩句話,這才帶了些銅錢出了門。
他一走,別人也沒什麼心思說笑,一家子都聚在堂屋裏守着。
一會兒齊寶珠端了早飯過來,周淑英和周秀英也沒心思吃,不過也不忍拂了齊寶珠的好意,就胡亂吃了些。
雲瑤瞧着也沒人注意她,幾步過去拉了齊銀竹出了屋門。
倆人一直走到後院,雲瑤才問齊銀竹:「昨晚上怎麼回事?你們不是揍卜大壯去了麼。怎的他叫官差給抓了?」
齊銀竹擠眉弄眼的笑了好一會兒才扒着雲瑤在她耳邊小聲道:「好事,大好事呢!」
齊銀竹詳詳細細的把她和銅鎖怎麼碰着那些不明來路的人,怎麼偷聽到他們說話,為着不叫這些人查出胡安的事來。就狠了心把那些人給全乾了,之後就把這件事情嫁禍到卜大壯頭上的事全講了出來。
她原來想着雲瑤要是害怕的話,她肯定得好生安慰安慰,再給她分析一下這事情的利害。
哪裏知道她說完了雲瑤面色平靜,臉上也是淡淡的。絲毫不吃驚,更沒有一點的懼怕之意。
「你不害怕?」銀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傻傻的問了這麼一句。
雲瑤搖搖頭,一臉不明所以:「我為什麼要害怕?」
「我們殺了人啊。」銀竹又問了一句。
雲瑤一笑:「是啊,不就是殺了人麼,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殺的又不是我,再者,我也沒見着死人,你就那麼一說。我也就那麼一聽,害怕個什麼勁。」
齊銀竹無語了,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這雲瑤的心思。
雲瑤笑嘻嘻的湊上前去:「二姐,那些馬你還得好生折騰才敢弄回咱家來,照我說,不如先弄到府城去,之後再從府城騎回來,就說是謝家給的,諒也沒人敢說什麼。」
齊銀竹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也是個好法子。只是怎麼才能把那馬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府城?」
雲瑤一指上頭的藍天:「等晚上弄過去,也不必非得進城,晚上到城牆外頭轉一圈,慢悠悠往回趕。天亮的時候大模大樣騎回家來,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三姐幫了謝家一回,謝老夫人特意送給三姐幾匹馬。」
「這倒也是。」齊銀竹覺得這法子可行。
倆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之後悄悄回去,也是齊家還有周家的人都在想着卜大壯家的事情。也沒人關注云瑤和齊銀竹,更沒人發現這倆人溜出去過。
快到中午的時候周宏文回來了,一進門也顧不上喝水,坐下就道:「卜大壯殺人了,昨天夜裏在官道上殺了好幾個人,還跟他爹娘和媳婦一處把人家的行李馬匹都給偷了。」
「什麼?」一屋子的人都驚的站了起來:「殺人了?」
周宏文點了點頭:「一大早曹捕頭就把他捉回縣衙,聽說他原來不招,後來大刑一伺侯就什麼都招了,他昨天晚上睡不着覺出來溜達,正好碰着幾個人看着不像咱們本地的,又見人家穿的挺不賴,又騎着高頭大馬,一時起了貪心,就把那幾個人給殺了。」
周淑英和周秀英聽了這話都挺害怕的,兩人臉上都是一臉的驚懼。
齊家眾人聽的卻面色古怪,也不知道該高興才好,還是該替那幾個被害的人惋惜才是。
「真是作死啊。」過了好一會兒齊顧氏才開口:「像這種黑心的東西就該抓到衙門狠狠的打,該千刀萬剮的。」
齊銀竹和齊銅鎖聽了臉色一僵,隨後笑着岔開話去。
一屋子的人都正討論卜大壯恐怕沒活路了,這一回肯定要砍頭的,就是他爹娘還有媳婦肯定也活不了,就聽着外頭院門又被人拍的啪啪直響。
齊家還有周家人全都是一驚,還當出什麼大事了。
齊金枝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還叫不叫人消停,這都誰啊,這麼大聲做什麼。」
開了門,就看着一個青衣短打扮的三十許的漢子在外頭一臉焦急的樣子。
「您是?」齊金枝問了一句,那漢子也顧不上說話,急匆匆就朝院子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齊三姑娘,三姑娘,趕緊的,快跟小的去救我們家小少爺。」
這話喊的聲音很大,驚的一屋子的人全站了起來。
那漢子進了屋看見銅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三姑娘,您趕緊去救救我家少爺吧。」
「您是?」齊老牛一步上前去扶那漢子:「有啥話起來說,起來說。」
那漢子抹着汗起身:「我是謝家的侍從,我們家少爺又發病了,這一回誰也攔不住,老夫人實在沒辦法就先把少爺關到鐵籠子裏了,可這也不是長法啊,總不能把少爺老在籠子裏關着吧,這真是沒法可想了,只能來求三姑娘試試看看能不能叫少爺恢復過來。」
「咋又犯病了?」
齊銅鎖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也有幾分關心,臉上帶着擔憂問:「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漢子眼裏淌了淚:「都是那幾個狗東西,少爺這幾天挺高興的,今天想吃曹家鋪子裏做的燒餅,就一個人去買,您也知道老謝家上至老夫人下至我們這些侍從生活都很簡樸,穿着打扮上也不是很講究,少爺早起又出去的早,衣裳也穿的簡單,走到街上看着有人欺負賣餛飩的一對父女,少爺就講了幾句公道話,那幾個潑皮無賴看少爺衣着簡樸,當少爺是尋常人家出身,就圍了少爺又打又罵的,結果,結果少爺就……就犯病了。」
漢子說完話,齊銅鎖就氣的直咬牙:「真是狗東西,下賤玩意,得,你也別哭了,我跟你過去瞧瞧,等着謝定國好了我跟他一塊出去狠揍那幾個玩意一通。」
「這敢情好。」漢子一聽這話樂了:「那咱們趕緊走吧。」
齊銅鎖抬腳就要走,齊銀竹想到那些馬的事,也跟着追了過去:「等等,我跟你一處去。」
漢子見銀竹也要跟着去,臉上就顯出幾分為難來:「這,這,小的來的匆忙,沒帶那麼些馬。」
「沒事,沒事。」齊銀竹一擺手:「你先等一下,我去牽馬。」
她笑着跟齊寶珠幾個招招手,又跟雲瑤道:「嫂子要不要去府城,去的話我們捎帶腳把你也送去。」
雲瑤回來這麼些天早想齊靖了,一聽銀竹要帶她去府城哪裏有不肯的,趕緊答應一聲匆匆忙忙回屋收拾東西。
銀竹帶着寶珠、寶瓶幾個出了門,幾人去山上把藏好的馬牽了出來,寶珠想問銀竹怎麼弄的馬,後來想想這事肯定很隱密,也就忍着沒問。
她們把馬騎回家,雲瑤也收拾好了東西,幾個人翻身上馬,銀竹帶了雲瑤,剩下的都是一人一騎,跟追出家門的齊顧氏還有齊老牛告辭,之後一路飛奔去了府城。
銀竹几個前腳走,後腳齊顧氏這些人回屋裏,齊顧氏還小聲叨叨:「哪來的馬?銀竹從哪弄的馬?」
齊老牛一眼瞪過去:「糊塗老娘們,說這些做什麼,頭髮長見識短的,趕緊住口。」
這一聲把齊顧氏嚇壞了,趕緊住了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齊金枝還有周宏文幾個見齊老牛訓齊顧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留在這裏看長輩爭吵,都起身悄悄告退出去。
一出屋子,齊金枝張了張口,後來把話又咽了進去,一臉的若有所思。
周宏文沉默良久,看了齊金枝一眼嘆了口氣,齊金枝就明白了,依着周宏文的心智,恐怕早猜出許多事了吧。
「娘子,是我無能啊。」
過了許久,周宏文才又長嘆一聲,一臉的鬱悶還有悲苦。
齊金枝笑了笑:「你可別這麼想,人活這一輩子誰還沒碰着過那種卑鄙無恥又不要臉的小人,但凡君子碰着小人都沒什麼好法子的,你是讀書人,又是君子,碰着那不要臉不要皮又能耍手段的,也只能吃這暗虧,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小女子,小女子做事不擇手段是該有的,以後啊,這事別再想了。」(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8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