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文四周看看沒瞧見人影就進了家門,過了好一會兒,牆角處轉出一個人來,拍着胸口鬆了一口氣:「嚇死老子了,得虧老子藏的快,不然還不得給抓着。」
呵呵一笑,這人把下巴上粘的鬍子一扯,身上的道袍一脫,再把頭髮一抓,立馬,那仙風道骨的老道搖身一變成了個俊帥後生。
他摸摸下巴,笑的一臉得意:「這銀子倒是賺的輕鬆,多幾份這樣的活計,老子可萬事不愁了。」
齊家
齊靖和雲瑤都呆在書房裏,齊靖拿了本書慢悠悠看着,雲瑤卻急的團團轉。
不一會兒,雲瑤過去推推齊靖:「相公,你說的那個辦法真的可行?」
齊靖放下書本笑了,拉過雲瑤的手來拍了拍:「放心,我都已經打聽好了,周書生倒也罷了,這周家老兩口子都是信道的,且極為信命運那一套,連帶的他們教出來的兩個姑娘也信着呢,只要周家別人信了,周書生就算不信,天長日久的,難免心裏也會有些意動。」
雲瑤一聽也樂了:「好有趣的事情,不過是花錢找個戲子演上一番就能叫周家人對大姐一輩子好好的,這種事情,怎麼想怎麼好笑,也是相公機智,換了別人誰能想得出來。」
齊靖嘆了口氣:「我這還不是怕大姐吃虧麼,誰叫這個世道人人都看中美色呢,我也怕周家會嫌棄大姐長的丑,只好想方設法的給大姐整個有大福份的名頭,也好叫周家忌憚那麼幾分。」
「你可別跟大姐說。」齊靖叮囑雲瑤幾句:「大姐心裏有周書生,我怕大姐知道這事心裏不好受,或者一時說漏了嘴,倒叫咱們難做人。」
「我傻啊。」雲瑤白了他一眼:「我連娘都不說,我怎麼會跟大姐說,你放心,你媳婦我的嘴嚴實着呢,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漏。」
「我瞧瞧你這嘴多嚴實。」齊靖站起來。一雙眼睛沉沉的看着雲瑤,裏頭侵略情動的光芒尤甚,他一把抱住雲瑤才要如何,就聽着外頭銀竹喊了一嗓子:「三姐兒。娘叫你呢。」
雲瑤趕緊推開齊靖,一邊答應一邊往外頭走,出了門,被銀竹拉着匆匆到齊顧氏屋裏。
齊顧氏正和寶珠商量事情,見雲瑤進來趕緊叫她坐下。迫不及待就道:「明天你姐姐就要回門了,這不,正和老五商量明兒準備什麼飯菜,老五的意思是豐盛些,另外,你二姐說把家裏上下再好好收拾佈置佈置。」
「那就好好歸置歸置。」雲瑤笑着應聲:「娘說怎樣就怎樣吧。」
齊顧氏滿意的點頭:「我想着啊,你姐夫是個讀書人,想來也是愛風雅的,就琢磨着把咱們家堂屋掛上一些字畫,我聽老四說你畫的畫很好。就叫你來跟你說一聲,你回去就畫上兩幅,叫老四裝裱上,明天就掛到堂屋裏頭。」
「哎。」雲瑤乾脆的應下:「叫我畫畫沒問題,就是我的字不咋滴,我畫了畫,叫二姐提字如何?」
「好,好。」齊顧氏滿面笑容的對銀竹道:「老二的字好,你一會兒再寫幾張字給老四送去。」
安排好了,齊顧氏擺手:「你們都去忙活吧。我再好好轉悠轉悠。」
銀竹沒往外走,而是對雲瑤道:「還得勞煩弟妹一件事情,把咱們家的飯桌上也簡單的畫個畫,也不用別的。就梅蘭竹菊不拘哪一個都成。」
雲瑤又答應一聲,回屋拿了竹跟銀竹去堂屋,銀竹調了油漆,雲瑤拿了特製的筆思量一會兒,飛快的在桌子一角作畫,很快。一幅山間野蘭圖就畫好了。
雲瑤畫畫可不像大周朝那些大師一樣講究意境,她注重的是寫實,畫出來的石間野蘭石頭跟真的一樣,猛一看上去還真當桌上擺了幾塊大石頭呢,那蘭花幾乎就跟桌面上長出來一樣,就是銀竹這個分明知道是雲瑤畫的,可也忍不住要上前拿手去摸。
「可別。」雲瑤趕緊扯住她:「油漆還沒幹了,你要一摸,我不白忙活了。」
銀竹乾笑兩聲:「實在是弟妹畫的太好了,就差沒香味了,不然,誰都以為是真的蘭花。」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雲瑤樂的一笑:「二姐不是調香好手麼,你趕緊調些蘭香灑上去,說不得明天姐夫一進屋還當咱家桌子上真擺了一盆蘭花呢。」
她這帶着惡作劇意味的一笑,倒引的銀竹也起了幾分淘氣之心:「成,我立馬調香去,不,一會兒你畫了畫我一處調,畫上都灑上香粉,咱們啊,就看看這位大姐夫會如何吧。」
兩人會心一笑,都帶着幾分淘氣,雲瑤拍拍手:「我立馬回屋作畫,這一回我畫兩幅富貴牡丹,二姐調些牡丹香就好。」
商量定了,兩人各自回屋,雲瑤一回去就急匆匆拿了宣紙裁剪成合適大小,又拿了各色的顏料,又拿了調色的小碟子,硯台以及筆洗之類的,最後拿了一個大大的竹製筆筒過來,筒內各色毛筆林立,從小到大各種型號都有。
雲瑤站在桌前深吸一口氣,拿了小號的竹開始勾勒,一忽的功夫,一幅簡筆牡丹已經躍然紙上,她又拿出大號的筆調好顏色開始着色,漸漸的,濃綠茂盛的枝葉,艷粉、朱紫的牡丹展現在紙上。
齊靖眼力好,過去一瞧,不由的大為震驚。
實在是這樣的畫法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相較於時下注重內涵不重外表的畫法,雲瑤的手法太過於寫實了,那枝葉脈胳清晰,牡丹枝幹上的青皮,枯乾的部分,上頭的節點都叫人看的一清二楚,葉子上的葉脈也清晰可見。
那花瓣都帶了厚度,叫人覺得拿手一摸就能摸到那等光滑嬌嫩的鮮花一樣,上頭的露珠猶存,有一滴滾落花瓣邊沿,正在往下掉呢。
齊靖驚嘆一聲:「這也實在太真實了。」
雲瑤回頭一瞧,勾唇淺笑:「我也畫不得旁的,畫不出什麼內涵來,也只能寫實了。」
「我看着好。」齊靖誇獎一句:「倒是比時下好些人畫的都好,這要真放到外頭,怕是要被人哄搶的。」
「照你這麼一說,我旁的不做,單靠畫畫也能養活自個兒了。」雲瑤抿了抿唇,笑的有幾分得意。
齊靖點頭,心下卻有了猜疑,按理說雲瑤只是個村姑,就算是見識比別人多些,長的好看些,可也不至於這麼能耐,機關器械、珠寶首飾製造她都極為精通,就連畫都比世人還要強些,這哪裏像個農女所為,就是長安城裏那些個大家千金怕都不及雲瑤的。
雖然心裏有幾分疑惑,可齊靖沒說,也沒去問雲瑤。
他輕輕搖頭,把這些疑惑壓了下去,如今雲瑤是他媳婦,他就得回護着,管雲瑤是什麼來歷,只要她跟自己好好的,自己也該對她好。
等到雲瑤畫完一幅畫,齊靖挪到另一邊的條案上等着畫上墨跡干透再裝裱一番。
雲瑤又拿了一張紙再畫了幅,兩幅畫畫好了,她是沒什麼事了,就負手在一旁看齊靖準備裝裱的工具,又幫齊靖鋪畫裝裱。
兩口子直忙到半夜才把這件事情忙完。
齊靖把畫放到桌上壓好,看雲瑤累的兩眼都迷登了不由好笑,也不叫她,直接把正打盹的雲瑤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又在雲瑤一側躺下摟了她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齊顧氏就把一家子叫醒,早早的叫寶珠備了飯,急匆匆吃過飯就開始灑掃庭院,歸置屋子。
雲瑤也順便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一番,灑掃乾淨,過去幫銀竹在堂屋裏擺設桌椅板凳,等弄得了,哪裏找齊顧氏都找不着,後來在家門口把她給拽了回來。
原來,齊顧氏跑到門口張望,想等着金枝回來。
雲瑤陪笑哄了她好一會兒,才叫齊顧氏安坐下來。
待到半上午的時候,就聽齊寶盒叫嚷着:「娘,大姐回來了。」
齊顧氏噌的站了起來,急匆匆就往外走,雲瑤也跟着出去,見齊金枝和周宏文是坐了牛車來的,車上還拉了好些個東西。
齊靖趕緊過去幫忙往下卸東西,齊顧氏拉着齊金枝心疼道:「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現下你家裏正艱難的時候,你就省着些,等將來要是過的好了,多少東西不能孝敬我們。」
齊金枝還沒說話,周宏文倒是先行了一禮:「見過岳母。」
「好,好。」齊顧氏見周宏文沒有什麼嫌棄齊金枝的意思,這心裏就是一陣歡喜,看周宏文怎麼看怎麼覺得好:「快些進屋,快進屋。」
一家子進了屋子,周宏文進門就是一驚,抬頭看着牆上掛的畫,好一時才驚讚一聲:「好畫,好畫,這牡丹幾乎破紙而出,實在是……當世一絕。」
齊金枝也吃了一驚,隨後一想就明白過來,抿嘴一笑:「這是弟妹所畫,弟妹的畫是一絕,繡品更是一絕,你不是贊我嫁衣做的好麼,那可是弟妹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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