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肖智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竟是說不出話來。
魯善又道:「前些日子我請了一位名醫來家中診平安脈,這位名醫也是一位精通婦科的高手,他親自給二姐診了脈,只說二姐身強體壯沒有什麼毛病。」
「啊?」
除去魯善外幾人都驚叫一聲。
齊寶珠更是驚問:「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一聲?」
魯善朝她一擺手,齊寶珠立時不問了。
魯善又看向肖智:「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既然二姐沒事,怎麼你們兩口子這麼些年也沒再生個孩子?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有一回我約你喝酒,你心裏不痛快喝醉了,我就趁這個機會找了那位名醫給你也診了脈。」
「怎麼?」肖智給嚇着了,愣愣的問魯善。
「大夫說你自小身子弱,打小也沒保養好,底子不成,所以,予子嗣上有些艱難,得了瑩姐兒已經是得天之佑了,想再得個孩子那……幾乎是千難萬難。」魯善看着肖智,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完,最後又道:「這會兒你明白了吧,那小娘子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人家就是看你老實好騙,再者看你想兒子想瘋了,特意上門訛你的。」
撲通一聲。
肖智又驚又嚇又愧,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要是往常,說不得齊銀竹要趕緊去扶他起來,這一回,齊銀竹坐着動都沒動。
肖智眼睛直勾勾盯着齊銀竹,齊銀竹扭頭沒理他,他瞬間頹倒,嘴唇哆嗦了兩下才嘆了口氣:「是我不好,我豬油蒙了心的,都怪我……」
「可不就是怪你。」齊寶珠快言快語,把心中對肖智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就兒子是人,姑娘就不是人了?好容易有個嫡親的閨女,誰家不是千疼萬疼的,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好像那不是你親生骨肉似的,你看看瑩姐兒都叫你們養成什麼樣子了,跟個小貓子一樣,稍一嚇就縮着脖子哭,要是再不好生養着,就是長大嫁了人,也不定給人欺負成啥樣子呢。」
齊寶珠這麼一說,肖智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齊銀竹也有幾分愧悔,悔恨她早先********撲在肖智身上,竟然對親生的女兒疏於教養,以至於把女兒養成這個樣子,如今她看着瑩姐兒小心翼翼的樣子,這心裏就酸酸的真不是個滋味。
「全天下的人要都想着要兒子,那生了姑娘就該活活溺死?要是有兒子沒姑娘,不出多少年,這天下還不得斷了根。」齊寶珠啐了肖智一聲:「早先看你也有個人樣,卻沒想着是這麼個重男輕女的東西,你那麼重男輕女,怎麼偏生還從女人肚子裏爬出來,怎麼還偏生娶妻,你們男人厲害,怎不自己生孩子去,有本事你們從男人肚子裏爬出來。」
這話說的,叫魯善忍笑忍的難受,他一拉齊寶珠,咳了一聲:「行了,別說了,沒的叫人笑話。」
齊寶珠把腰一叉:「誰敢笑話我。」
肖智越發愧悔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這時,齊銀竹卻不想放過他,齊銀竹看看魯善:「五妹夫,即然那個小娘子懷的並不是肖家的種,怎不去找孩子的親生父親,怎偏生要栽在他頭上?」
魯善一聽更樂了,想了想答道:「我使人查了一回,原來,這小娘子早就跟趙和不清不楚的了,只是趙和家裏夫人厲害,是有名的母老虎,趙和丈人家勢力也大,趙和不敢把人帶回去,就將這小娘子在外頭安置好,誰知道小娘子有了身孕,趙和又不敢把人領回去,這孩子就沒人養,總不能頂着私生子的名頭出來吧,趙和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看着二姐夫子嗣單薄,就想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把這懷了孕的小娘子和喝醉的二姐夫放在一處一晚上,過些日子再尋上門說是懷了孩子,想來,二姐夫想兒子想瘋了,一定會認下的,將來這孩子生下來,那就是正經的肖家子嗣。」
肖智聽到這裏竟是聽傻了,不住道:「竟是這般?竟是這般?都是唬我的……」
魯善看他一眼苦笑搖頭:「那趙和還想着齊家如今勢頭大,二姐夫是齊家正經的女婿,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二姐夫官做的大了,他兒子不也跟着水漲船高,便是他不能認下兒子,等着將來二姐夫封侯拜相的時候,他這兒子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妥妥的富貴一輩子。」
呯!
肖智一拳捶在地上,又氣又急,滿面通紅道:「該死的東西,算計起老子來了……」
肖智也是氣極了,竟是出口成髒。
齊銀竹聽的冷笑一聲:「活該,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是你自己做的不夠好,把現成的短處擺在人前,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算計你呢。」
肖智臉紅的都能燒起火來了,他就覺得齊銀竹這話無異於幾個狠狠的耳光甩在他臉上,叫他整張臉又熱又燙,難受之極。
「你倒是該去找那趙和狠狠的給他幾巴掌,不過,人家要是不承認,恐怕你不能生的事要傳遍青城了。」魯善也跟着冷笑幾聲:「這事最該怪的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處處表現的想兒子想瘋了,這趙和也不會打你的主意,還是你不敬嫡妻,不疼嫡女,整日的胡思亂想弄的天怒人怨,以至於鬧出這等事來。」
魯善語氣嚴厲,聲音極大,訓的肖智更是抬不起頭來。
「我,我。」過了好一會兒,肖智才抬頭可憐巴巴的看了魯善一眼,又去看齊銀竹,看到銀竹冷冷的目光,他嚇壞了,撲通一聲跪在銀竹跟前哭了起來:「夫人,都是為夫的錯,是為夫豬油蒙了心做出這等糊塗事來,是為夫錯怪了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只求夫人看在咱們以往夫妻情份的面上,看在瑩姐兒的面上饒了我這一回吧,往後我一定好好對你對瑩姐兒,夫人啊,畢竟我還是瑩姐兒的親爹,說起來打心底里也疼她。」
齊銀竹原先扭了頭不看肖智,咬着牙不理會他,只是等肖智講到瑩姐兒的時候,齊銀竹身上一顫,猛的扭頭看向肖智。
肖智哭的滿臉都是淚:「瑩姐兒怎麼說都是我的姑娘,我也願意她好,雖說我想要兒子,可並不是說我就不疼瑩姐兒的,夫人你仔細想想,我這個親爹若都不疼她的話,這世上哪裏還有人是真心疼她的。」
齊銀竹越發的震動。
肖智見此一狠心,幾個耳光甩在臉上:「都是我糊塗,是我錯待了夫人,夫人饒了我這一回吧,就算是為着瑩姐兒,為着瑩姐兒咱們也不能翻臉啊,如今這世道誰家娶媳婦不是左挑右撿了,沒親爹的姑娘可不好嫁的。」
「胡說。」齊寶珠一聽這話當場就急了,過去就要打肖智:「你這叫什麼話?瑩姐兒怎麼了,就是沒你,瑩姐兒還有個皇后姨娘,有個宰相舅舅,有將軍姨爹,誰家敢看不起她?」
齊寶珠一邊說一邊着急的看向齊銀竹:「二姐,你可別叫他這幾句話就哄了,他如今這般對你,保不准以後更錯待你呢。」
魯善也道:「有一就有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人啊,天性難改。」
齊銀竹一咬牙起身推開肖智轉身就走。
肖智趕緊追過去:「夫人,夫人,跟為夫回家吧,這家裏不能沒你啊。」
齊銀竹還是沒說話,只是腳下步子更快了些。
肖智追了幾步沒追上,懊惱不已,魯善出來看了肖智幾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五妹夫。」肖智求告的看向魯善:「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說起來,這些年我和娘子也算恩愛,除了為了兒子的事,我們臉都沒紅過,就這麼着,就為了這一件錯事就要我們夫妻分離,實在有些過了。」
說到此處,肖智越發的哀求魯善:「如今這世道好男兒能有幾個?但凡是家裏有些余財的哪一個不想着嬌妻美妾享齊人之福,便是平頭百姓一年多打了些糧食還想納個妾呢,那些富貴人家更是小老婆一堆,為着姨娘丫頭夫妻反目的還少麼。」
魯善瞪了肖智一眼:「別人這麼着,你也就跟着學了?」
肖智趕緊搖頭否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今兒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怕都對我冷了心,想叫銀竹與我和離,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銀竹與我和離了該怎麼着?難道還真在娘家呆一輩子不成?將來瑩姐兒的婚事如何?她就是再有個皇后姨媽,那也是沒爹的姑娘,難保不會叫人拿來說嘴,再者,退一萬步來說,銀竹跟我和離了再說一戶人家,你們就能保證那戶人家比我強?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啊,要是再嫁的人還沒我好呢?莫不成銀竹還要再離再嫁?」
肖智到底是進士之才,肚子裏的東西比魯善這個軍人多多了,花花腸子也比他多,幾句話的事說的魯善啞了,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便是為着瑩姐兒,你們也不能鼓動銀竹與我和離。」肖智一看有門繼續道:「我這個親爹都是這樣,銀竹帶着瑩姐兒再嫁之後,人家可和瑩姐兒沒丁點關係,沒有血脈親情維護,誰知道將來如何,最怕的就是有那面上歡天喜地背後捅良刀子的。」
這番話講的魯善也跟着皺眉。
他想了想,雖然肖智這些話不中聽,可說的都是實情,世情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不說別的,就說整個青城,但凡上得了台面的人家,有幾個家裏不是通房丫頭一大堆的,有幾個人家夫妻能和和氣氣白頭到老的?
要真比起來,肖智這還算是不錯的了。
「這……」一時間,魯善也為難了:「我叫寶珠去問問二姐,看她是怎麼個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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