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入幕之賓
「李十娘出來了?」阮大鋮突然指着戲台上說道。
易土生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女孩子施施然的走出來,上身穿着淡紫色的輕羅長襖,香肩搭着色澤素雅披肩,下面陪着杏黃色的綾羅裙子,秀外慧中的面容上帶着壓抑出來的憂鬱神情,別具一種冰雪冷傲的美態。臉上沒有半點脂粉,可是其文靜嫻雅的舉止,輕盈窈窕的……體態,能令任何人心迷神醉。
李十娘的目光投在易土生的身上,香唇輕啟,輕柔地說:「這位想必就是威震大明西域的安平郡王了,李十娘幸會王爺,三生有幸。」
易土生想不到她會這樣說,發呆半晌,苦笑道:「小姐太客氣了,本王……本王……也很榮幸。
李十娘唇角溢出笑意,輕輕道:」既然王爺如此說,就是不嫌十娘貌丑,那麼十娘就為王爺演唱一首。「阮大鋮笑道:」十娘你色藝雙絕,不知道要給王爺演唱什麼曲子呢?「李十娘嬌俏的笑道:」普通的曲子當然配不上王爺,所以,十娘打算給王爺演唱一首《四宮十八調》此曲乃是當年大遼國蕭太后所作,絕唱一時,小女子獻醜了。
有人拿來一把椅子和一隻琵琶。李十娘微微的坐直了身軀,探手把一把琵琶橫在胸前,半遮着俏臉,先是挑弄了兩下,優美的樂曲立即從他指縫間流瀉出來,那樂曲如此的高亢流利,半點也不停頓,就像是鬥爭仇恨的海洋中冒出的一股清流,黑夜中一點永恆不滅的焰火,勾引的易土生一時間浮想聯翩,如夢如幻。
曲子已經結束了半天,台下的眾人還在迷醉中,易土生第一個醒轉過來,輕輕的叫了一聲「好」。冒起忠和阮大鋮這才知道跟着叫好。
阮大鋮吩咐手下的小廝打賞,一出手就是一萬兩,但是李十娘輕輕的搖了頭就拒絕了。「小女子今日並非為錢財而來,只是有一個請求,請阮大人把銀票收回去。」
阮大鋮看了看易土生像是知道李十娘的請求。李十娘抿着嘴笑了笑,一手拿着琵琶,又是提着羅裙,邁着細碎的步子從戲台上走下來,來到易土生身邊,輕輕的做了一個萬福,嬌滴滴的說:「不知道王爺可否答應?」
易土生取笑道:「你還沒說是什麼要求本王怎麼能答應,萬一你要是要本王的腦袋,那麼本王要是貿貿然的答應下來,豈不是吃了大虧。」
李十娘十根春蔥般的手指在琵琶上浮動了一下,微微笑道:「不是,小女子絕對不會要王爺的腦袋,大明朝還要靠王爺的腦袋苟延殘喘下去,小女子還不至於這麼不懂事。」易土生見她語氣里分明對朝政非常不滿,就笑道:「那麼,你的要求是什麼,就憑你剛才為本王彈奏的曲子,無論你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能答應你。」
李十娘兩腮微微見紅,強咬着下唇,平時易土生道:「十娘請王爺在我的桃花閣內留宿一晚,十娘雖然只是蒲柳之姿,但一定會盡心竭力的伺候王爺,讓王爺不虛此行。」
易土生嚇得差點跌倒在地上,直覺一個熱血湧入了腦際,差點就昏迷過去,半天才痴痴呆呆的說:「十……十娘……你……我沒聽錯吧。還是你根本王開玩笑。」李十娘正色道:「王爺你認為十娘是個很隨便的人嗎?十娘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嘛?」易土生咽了口唾沫乾笑道:「不會吧,可是,十娘為什麼會選中本王?」
阮大鋮和冒起忠也非常的奇怪,一向以冰清玉潔性子剛烈著稱於秦淮河的李十娘何以自貶身價主動要求與人同房呢?
李十娘笑了笑說:「諸公,大家墨菲以為十娘瘋了。」阮大鋮趕忙點頭,但馬上又搖頭。李十娘正色道:「十娘沒有瘋,十娘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十娘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絕了魏良卿那個奸賊的念頭,十娘寧死也不願意受辱於他。」
冒起忠譏諷道:「這又是何必呢,魏良卿也是皇帝欽封的太子太保,魏家滿門位高權重,富貴無比,你若是嫁過去,難道還能少了吃喝,很多人盼都盼不來呢?」李十娘冷笑道:「冒大人若是盼望,就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吧。」冒起忠愣了一下說:「我沒有女兒!」阮大鋮怕兩個人打起來,馬上岔開話題說:「十娘為什麼選中了王爺呢?」
李十娘走到易土生身邊,回復端莊嫻雅,輕輕道:「因為我仰慕王爺!」易土生傻呆呆的道:「十娘若是想……想得到本王的庇護,完全不用如此,本王和魏良卿本來就事成水火,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真的。」易土生這話可說是真誠之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好端端的冒出來這麼一句,本來依着他邪惡的性子,有美人投懷送抱他當然是卻之不恭了,但是,面對李十娘就好像面對一塊名貴純淨的玉石,他竟不忍心去玷污了。
李十娘露出個沒好氣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王爺不相信十娘對你的情誼。」易土生忽然笑出來了,「你我才剛剛見面,能有什麼情意,小姐不要開玩笑了。」
李十娘緩緩道:「王爺你名滿天下,英雄蓋世,仰慕你的女子又何止我李十娘一個呢。十娘真的很希望王爺能留宿一宿,十娘的要求並不過分,既不要做你的妻子,也不敢奢望收為姬妾,只要留宿一宿也好,這樣,即便那一天我被魏良卿搶了去,此生也無怨無悔了。」
易土生心裏痒痒的,對於李十娘的美貌是個易土生也休想抗拒,況且又是她自己投懷送抱,還口口聲聲的說仰慕自己。
冒起忠大約是有點嫉妒了,站起來說了句:「告辭了!」便拂袖而去。易土生跟阮大鋮全都沒在意他。
李十娘對阮大鋮道:「阮大人,願接你廂房一用!」
阮大鋮一開始也沒醒過神來,「廂房……嗯,好,請隨便用,隨便用。對了,我家裏還有一點瑣事需要處理,告辭,告辭。」易土生和李十娘心想:這裏不就是你的家嗎?豈不知,阮大鋮這會兒已經有點找不到北了。
「王爺!」李十娘拉着易土生的手輕柔的說。
易土生就像一具牽線木偶,不由自主的跟着那隻蘊含着無限溫柔的玉手向前走去,走過一道小橋,穿過一道迴廊,進入房間,李十娘哐的一聲把房門關了。
易土生的上本身緊貼着門口,李十娘站在他對面柔聲問:「王爺莫非嫌棄十娘是風塵女子,但十娘的確,是完璧之身,絕不敢欺瞞王爺。」
易土生心想,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就來個感情投資吧,「十娘若是不願意就說出來,本王仍然會保護你,讓您不受魏良卿的欺負,沒有必要用自己的身子為代價?」李十娘輕輕的投入易土生的懷抱說:「兩年前,聽說王爺率兵出塞大破後金軍,為我大明朝挽回了顏面,十娘就對你仰慕不已。後來王爺帥兵掃蕩四夷,滅亡後金,十娘就曾立下誓言,此生非王爺不嫁……」
李十娘說着說着,聲音就顫抖了,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易土生把她抱起來,扔到床上,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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