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傑克感慨了一聲,轉過頭看着秦遠峰,撇了撇嘴:「不學無術,無知,愚昧,凡人……」
「老頭,你夠了。一看書ww?w?·1k?a?」秦遠峰沒好氣地豎了個中指:「這誰?」
「走,我跟你一起去。」傑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朝外面走去,秦遠峰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岩崎……日本有這個著名的家族?」
「你聽說過他們無數次……」傑克的表情,帶着一絲狂熱:「但是你恐怕沒有仔細問過他們叫什麼,因為你和他們毫無瓜葛……他們現在莫名其妙找到你……奇怪……所以我說日本人都是變態……」
「我們能不吊胃口好好說話嗎?」
「噢,可以可以……」傑克想了想,一邊走一邊說:「1834年12月11日高知縣,井口村,出生了一個小子,他叫做岩崎彌太郎,1864年才當上了下級官員,後來/經營官方的『土佐商會,』成績非常好……」
「我們可以說重點嗎?」
「當然,重點馬上就到了。」傑克的聲音里,也帶上了一絲難得的尊敬和敬仰:「1871年彌太郎買下商會,改作船業……並且……這個商會,在二戰的時候,幾乎提供了日本所有的武器……因為,71年,彌太郎給他買下的商會取名為『三菱商會……』」
秦遠峰倏然站住了,認真地看着傑克:「你是說,這個岩崎彌太郎就是……」
「三菱財團初代閥主……就算四聖天……比起日本四大財團初代閥主……也必須恭恭敬敬。」傑克帶着火熱的聲音說:「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岩崎先生,能讓麻生先生這麼尊敬,他必定……是三菱財團一位重要的人物……而且還姓岩崎……可怕啊可怕……秦,學着點,別人有個好爹。壹看書w?ww?·1?·cc」
兩人走的不慢,當走到貴賓室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久違的麻生半山和一位四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一看到他們,兩人也站了起來。麻生半山大笑道:「秦君……好久不見啊,我這一個月在日本激動地坐都坐不住……你倒好,都不來找我開心開心!祝賀咱們3do旗開得勝,呵呵呵,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岩崎剛介先生,是……」
「三菱財團的要員?」傑克笑着說。
岩崎剛介,這是一個儒雅的男子,留着一排濃密的小鬍鬚,頭梳理得一絲不苟,個子不高,但是看上去非常有精神。他和麻生半山對視了一眼,優雅地微微鞠躬:「您是?」
「傑克.特勞特。」傑克笑着伸出手:「久仰。」
「歐美商戰教父?」岩崎剛介笑着握了握手:「久仰。原來您高就秦皇朝,真是如虎添翼。」
「秦先生。」岩崎剛介握完手,轉過頭來又和秦遠峰握了握手:「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青年才俊。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英雄出少年,不假,不假哪。」
四個人坐下,麻生半山低聲和岩崎剛介說了兩句,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臉凝重,第一句話,就讓秦遠峰和傑克倏然睜大了眼睛。
「岩崎正宗老先生,身體不太好。」
岩崎正宗!
三菱財團當代閥主!
秦遠峰和傑克對視了一眼,這句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如果是普通不好,怎麼可能讓姓岩崎的嫡系來承認?
就像三井明忠可以直言:八旬俊朗病的快死了。壹看書·1?k?a?但是他絕不會說「三井xx」病的快死了那樣。
說身體不太好,已經是非常委婉的說法。
「秦君。」岩崎剛介眼睛如同深湖,輕輕前傾,誠懇地說:「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請恕我直言……因為,我沒有太多時間,我親自來中國,選擇遞交申請,是對秦皇朝和您的一種看重,我只有兩個小時不到,必須馬上回到日本。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來過中國。」
奪嫡!
秦遠峰心中立刻閃過這個念頭。
三菱財團當代閥主恐怕命不久矣,幾大繼承人,面對着如此龐大的帝國,誰不會生出別樣心思?
當初波多野信志為了任天堂社長的寶座都敢私下聯絡四聖天稻盛和夫,何況更在京瓷上面一級,位於亞洲頂端的三菱財團?
「為什麼找上我?」他不動聲色地問,這種等級的爭霸,他根本不想參與,但是心中疑惑尚存,為什麼會找到遠在中國他?
「秦先生,我儘快說明,我時間真的不多。」岩崎剛介終於露出了一絲焦灼的神色,沉聲道:「你知道oda嗎?」
秦遠峰眯着眼睛:「願聞其詳。」
「這要從三菱財團創業說起……」岩崎剛介深吸了一口氣:「秦君,恐怕我想說得快,也不會太快。」
「三菱財團,是重工業起家。但是真正跡,是二戰時期。那時候,日本大多數武器,坦克,飛機,船,幾乎全部出自我們三菱財團。」他繼續說道:「然而,二戰結束以後,那時候的閥主岩崎閣下,萌生了深深的愧疚心態。」
「是對中國的愧疚。秦君,你可能很難想像,當時二戰結束之後,日本全社會,對於中國的負疚之心,是非常沉重的……尤其是戰後十年之後,面對滿目瘡痍的亞洲,全日本社會的心態絕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深深愧疚。」
秦遠峰不置可否,日中關係,他所知的,真正變化是在o1年開始,之前,甚至說得上其樂融融。
o1年,北京申奧成功,日中關係徹底破裂,臭名昭著的相小泉純一郎上任,將這種破裂的關係變成了惡化,讓兩國關係再難恢復到從前。
他所知的,就是這些。不過在他印象中,o1年之前,日中關係真的算是不錯,92年的天皇訪中,讓日中關係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親密期,之後數次親密合作,中國那時候的仇日心態是有,卻絕不是oo年後那麼劇烈。
「當時,日本提出了賠償,但是中國的主席毛閣下卻並不接受。不過……恕我直言,之後的幾十年,中國過得並不好,展不順利,確實急需外國支援。於是,在79年,日本相大平正芳訪華,外相園田直、大藏相金子、通產相江崎、經濟企劃廳長官小坂帶來了一份具有特別意義的合約,那就是低息貸款,以3的利率貸款給中國十億美元。那時……中日真正合作的開始。」
「不過,這份國際貸款,也就是oda,出資方卻是日本三井,三菱,住友,富士四大財團,其中,三井和我們三菱財團出資最多……這是一種愧疚,秦君……請相信我。當時日本對中國抱有的愧疚之心,婦孺皆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這份貸款協議出來之後,日本全社會無一反駁,全票通過。」
秦遠峰沒有說話,或者說,岩崎剛介的話,將他帶入了一份長久的回憶中。
日本對中國的oda,中國基本沒有任何報道。
國與國之間的遊戲,從來不是你給了我什麼,我就要為你做什麼,利益是永遠的平衡杆。塑造一個永遠的敵人,這對於民族凝聚力向心力有着太大的好處。就像學習的時候,立了一個學霸為目標,自己的主觀能動力都要上升太多太多。
8o年代的日本,何止亞洲學霸,全球學霸都絲毫不為過。
「這份低息貸款,日本一直給中國提供到了8/9年……」他目光泛出點點漣漪:「8/9年生了什麼,我想秦君應該知道得很清楚。8/992年,中國陷入了全球的經濟制裁,日本當局因為局勢所逼,也加入了這場制裁之中……直到今年……」
他再次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秦君……下面的話,我不希望任何外人知道……」
「今年,日本已經在重啟oda,中旬之內,就將再次和中國談判……」
秦遠峰有些出神地看着岩崎剛介,這一句話,仿佛撥開雲霧的手,讓他從好幾個亂如麻的線頭中,找到了真正的主線。
為什麼岩崎剛介會說oda?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牧歌提醒他的到底是什麼?
是誰,讓中國/政府都感到難辦?
他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壓住心中翻騰的思緒。這句話,徹底為他解開了疑惑。
讓中國/政府頭痛,讓牧歌提醒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協議,關係着上百億日元低息貸款的巨額協議!
他也明白了,當年為什麼中日關係忽然破裂!如果聯繫上oda這條線,不說是全部原因,起碼是一條主線!
對中國施壓的……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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