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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飯店,秦遠峰深呼吸了幾口夜風,十一月的夜風格外凜冽,讓他的心胸仿佛都透明了許多。
其實,他現在回想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思路全堵,自己會不會去?
他點了一根煙,就着這個和本業無關的問題想了很久,答案是,第一次,應該會去。但是以後,很可能不會去。
「這是最實在的回答……」他站在黃浦江旁,抽了口煙,撂了撂被風吹亂的頭髮,笑道:「人啊……真是奇怪,有時候只求一個心安。當心安了之後,就不會再去過問。因為有人問起,我可以說,我捐過了。」
「不過……現在我卻不想這麼做了。」他彈了彈手中的煙頭,看着紅色的煙頭飛入江中:「果然,地位和責任是成正比的。當我還是個平頭百姓的時候,做不做慈善毫無關係。但是到了我現在,不做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嗎?」他笑了笑,正要離開,身後忽然傳出一聲怒喝:「那誰!別走!亂丟垃圾,罰款一元!」
艹!
秦遠峰憤怒地正準備回頭繳罰款,卻沒想到身後卻站立了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女子,正以流利的中國話笑道:「秦董,怎麼?亂扔垃圾不交罰款嗎?」
{她俏皮地擠了擠眼睛,一身女式西裝非常貼身,勾勒出美妙的曲線,波浪一樣的金髮仿佛散發着柔和的光澤。一副水紅色的眼鏡架在鼻樑上,顯得精明而睿智。
秦遠峰看着她,她也看着秦遠峰,許久,秦遠峰才笑了笑:「我從沒見過外國城管。」
「很抱歉,我也只是臨時客串。」女子微微鞠躬,帶着笑容說道:「畢竟跟着您走了一天,忽然看到您終於露出不那麼董事長氣場的一面,忍不住調侃了一下而已。如果惹秦先生不高興,還請原諒。」
秦遠峰有意思地看着這個女子,沒有誠惶誠恐,沒有恭敬,她不像任何一個處於自己之下的人物,談笑風生,舉止得當,就好像她有自信,自己是和秦遠峰站在同一個高度那樣。
有點意思……秦遠峰輕輕笑了起來。現在在上海的外國人,幾乎都是參加c3的參展方,除了世嘉和任天堂,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歐美現在是電子娛樂的荒漠,還有兩三年才是他們的發力階段,這個女人什麼身份?憑什麼覺得她能和秦皇朝平起平坐?
「如果秦董有空,不妨陪我喝杯咖啡?」
「如果我不願意呢?」秦遠峰背靠在護欄上,一隻手胳膊搭着護欄,另一隻手理了理自己被吹亂的頭髮,聽着江中的號角聲聲,笑道:「人人都要我去陪,當我是應召牛郎?」
女子帶着笑容看了他片刻:「以您的外貌,如果願意去做牛郎一定很賺。」
「不過,我相信您一定會願意的。」女子輕笑道:「不知道邁克爾先生是否對您說過,當時他加入的時候,是一位女性找的他?」
秦遠峰整理頭髮的手終於停住了,臉上的神色笑容完全收斂,帶着無比慎重的目光看向了女子。
「共濟會?」他沉聲問。
「如您所想,秦先生。」女子笑着鞠了一躬:「本.艾瑟莉.戈爾喬拉,三日前抵達中國。願作為您的解說,嚮導。為您解惑。」
無聲,卻勝似有聲。
秦遠峰的臉色在黑夜中晦暗不明,心中的想法卻已經如同海潮,起起伏伏。
終於來了……
這個隱形的帝國,存在數個世紀的古老組織,掌握着無數秘密的組織,終於找到了自己。
三井明忠說過引薦他,並且隱晦地提點過,許多共濟會高層對着電子娛樂業流口水。艾瑟莉來是為什麼?是引領自己入會,還是別有目的?
來得太過突然,他甚至沒有一點點預料,就這麼突兀地出現。
「我很厭惡突然襲擊。」他的臉色,態度,聲音,氣勢,已經如同黑夜中的狼王,一點一滴地瀰漫了出來,又如同蛛絲,明明看不到,卻總感覺,自己面前有一條線,不能去觸碰。
「這會讓我覺得事情超出掌控。沒有任何商人喜歡這種感覺。你……」他平靜地看着艾瑟莉,卻讓對方感覺周圍空氣都仿佛停滯了片刻「明白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跳莫名地加快,這次,是接近九十度的鞠躬:「非常抱歉,引起您的不快。我,本.艾瑟莉.戈爾喬拉正式在此對我的自作主張對您道歉。」
埋下的頭,她已經深深咬了咬紅潤的嘴唇。她接觸過太多的人,了解共濟會的,聽到這個名聲,就待她如同貴賓,不管他什麼身份,只要他當時沒加入共濟會。
這樣……明知自己身份,而且還和共濟會成員共事過,還見識過共濟會力量的年輕人,卻現在直斥她的自作主張?
狐假虎威的試探,在如同金剛石一般的自信下,仿佛春陽化雪一般地溶解。
剩下的,就是尊敬。
秦遠峰暫時沒開口,艾瑟莉一直保持着這個姿態,過了幾十秒,才聽到秦遠峰的聲音:「我希望你記住……」
「是你們找我,不是我來找你們。我沒義務看你狐假虎威。」
「是。」艾瑟莉嘴唇抽了抽,和調查中的一樣……這位秦董,脾氣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是一般的硬。
「現在,我們可以去逛逛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艾瑟莉這才抬起頭來,緊緊跟了上去,心中無比複雜。
一瞬……就剛才那一瞬間,她竟然在這個年輕人身上聞到了共濟會高層的氣度!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以自己心境為轉移來評判一件事物。看起來獨斷專行,實際上……支撐他們的是無比強大的自信!是未嘗敗績的雄心!
「中國……有一頭潛藏的獅王……」她深吸了一口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兩人搭上了車,這次,換成了英語,艾瑟莉說了個地址,兩人一起坐在了後排。
車開的很快,大約二十分鐘,兩人就下了車,秦遠峰眼睛眯了眯,因為對面的建築,赫然是中華醫學會。
「秦先生。」艾瑟莉已經完全肅穆了起來,躬身道:「首先,我想聲明,我們並無惡意。」
秦遠峰微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沒有惡意,他敢對對方這麼說,就猜到對方很可能是來接引他入會。當然,這得看他願不願意,從來沒有別人要他入會,他就必須入會的情況。他犯不着巴巴跑上去巴結對方。
更重要的是,他要掌握主動。並且辨別眼前的人身份絕對不高!甚至是低微!只不過非常特殊而已。
共濟會,原名「自由石匠兄弟會,」所謂兄弟會,是沒有一個女人的!
所有女人,不會有任何正式身份,最多充當這種引路人的角色,這是他和3do幾位共濟會正式成員閒談記下的一些信息。
所以,他開始就要警告對方,別拿着你背後的勢力拉大旗作虎皮,老子不買這個帳!認清楚這是誰的地頭,中國共濟會絕跡,我的地盤,只有我能做主!
主動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交到了他的手中。
「中華醫學會……」艾瑟莉也愣了愣,隨後苦笑道:「時過境遷……原來如此嗎……」
「什麼意思?」秦遠峰不動聲色地問。
「秦董。」艾瑟莉無比恭敬,嘆了口氣,指了指大樓:「您仔細看……」
秦遠峰眯起眼睛一看,仔細觀察了三十秒,瞳孔倏然跳了跳。
六芒星紋飾!
共濟會標誌之一!
怎麼會?他微微沉吟,這麼說,共濟會在上海有所活動?而且還活動到了現在?
「秦董。不如我們慢慢聊?」艾瑟莉做了個請的手勢:「對面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我們邊休息邊談如何?」
「如果我說不?」秦遠峰負着手,心情複雜地看着中華醫學會辦公大樓,問道。
「秦董……」艾瑟莉的聲音再次肅穆了起來:「定金您都收下了,現在說不,您……會願意拋棄這麼大的利潤?」
「定金?」秦遠峰愕然回頭,卻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來了一件事!
也只有這件事,可以作為定金!
「蘇聯的倉庫?」他沉聲道。
艾瑟莉點了點頭:「秦董……世界三大市場,美國,歐洲,還有一個日本。您有沒有想過,蘇聯解體這麼大的事情,其中多少利益?日本會無動於衷?不說別的,索尼對於堆積如山的高精電子元件會不出手?為什麼偏偏中國幾個年輕人了解到了這條信息,而且還暢通無阻?」
秦遠峰沒有說話,利益蒙蔽智慧的目光,果然如此。
如此大的利益放在自己面前,自己還真沒想過其中問題,現在提出來,其實處處漏洞!
蘇聯解體……其中的利益多麼恐怖?遠超海灣戰爭!為什麼日本方面沒多少消息,反而他得到了整整一個倉庫的天大優惠?
真是一手漂亮的借花獻佛……他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似笑非笑地看着艾瑟莉:「所以,你們藉此威脅我必須加入?」
「我這個人哪……」他輕輕舒了口氣,看着醫學會的辦公大樓淺笑道:「什麼都吃,就是不吃威脅。」
「這並不是威脅……」艾瑟莉態度更加恭敬:「秦董,這是誠意,我們拿出的誠意!十大尊主,日本就有一位……對於這種經過加工就是十倍以上的利益……最少幾十億的龐大利潤,他就算一口吃掉也不是大問題。然而這個消息卻是您得到的,這筆豐厚的定金,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我們的誠意?」
日本有一位尊主?
秦遠峰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誰?
盛田紹夫,稻盛和夫才是高級督查,有誰地位能超過他們?位列世界權力,財富的頂峰?
他心中用最快的速度抽絲剝繭,目光微微閃爍。想來想去……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最古老的財團……三井財團當代閥主八旬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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