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白知道自己麻煩了,很麻煩。、、
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空暇來想自己的麻煩有多大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跑,瘋狂的跑。
他現在還無法馭劍,唯一能夠倚仗的便只能是自己的身法了,將自己的身法展開到極速,瘋狂的向羅孚山下逃去。
也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面忽然浮現出孔焯的那副笑臉,以及他每次跟自己說過的話,「其實啊,最實用的還是身法和遁術,把它們修煉精了,你將會無所畏懼!」
當時,自己聽了,也就是笑笑,心裏還有些瞧不起他,可是現在呢?
他很後悔當時沒有聽孔焯的話了。
雙腳,幾乎已經是處於離地的狀態,身子如同一縷白煙,每隔數十丈觸地借力一次,每一次觸地,他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腳尖踏上地面時產生的輕輕的「刷刷」聲,這是一種近乎於陸地飛行的身法,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除了自己觸地借力的聲音之外,他還能夠聽到身後的衣袂飄風聲,不止一個人,而是十二個,為首的是林玉風與於玄機。
苦笑,慘笑,或許,這是現在他唯一能夠做出的表情。
血,沿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他現在身上有四處大的傷口,一條在大腿上,是被於玄機一劍劃的,入肉三分,幸好並沒有傷到骨頭,但是血卻流個不停,他只能隨便的扯了一塊衣角把這處傷口中包起來,再也無暇過問,因為,另外還有三處傷口卻是要比這一處嚴重的多。
腹間一處劍傷,長六寸,深兩寸許,只差一點,便傷到內臟了,正是因為這一處的傷,所以他不得不伸手捂住,保持傷口的穩定,確保自己的傷勢在必行不會惡化,這不可避免的減緩了他的速度,另外還有兩處,一處是胸前,一劍穿心,只是這劍尖斜了一點,擦着他的心臟而過,沒有刺破心臟,可是也開始內出血了,所以,他的另外一隻手捂着的是這一處傷口。
第四處在臉上,自額頭划過,這一劍較淺,甚至都沒有傷到骨頭,可是一道自前額到嘴角處的劍痕,卻已經着着實實的將他破了相。
「林玉風,林玉風,若是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裏——!」
他心中恨恨的念着這個名字,暗暗發着狠,只是,無論他怎麼想,這林玉風落到他的手裏如何如何,這也只能是意淫而已,如果他今天跑不掉的話,那麼,最好的結果也是在羅孚的私設水牢中度過他的餘生。
「方少白,不要再跑了,再繼續跑的話,不要說被我們抓住,便是你身上的那些傷也會要了你的命的!」身後,傳來了數聲吆喝,其中最大的一個便是林玉風的,這聲音聽在方少白的耳中尤為刺耳,眉頭微皺,嘴角輕扯,略顯痛苦的咧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充耳不聞的向前飛奔而去。
跟在後面的林玉風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既然如此,九師弟,師兄便不客氣了!」他高聲的叫着,語氣中瀰漫着勝利者的味道,一道青光被他掣在手中,隨後,一聲清悅的厲嘯之聲,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道青光,如電般的射向前方。
「馭劍飛行!」與他一起追趕的人中,發出了這樣的驚呼聲,而在他一旁不遠處的於玄機的臉上更是露出了艷羨之色,至於其他的人,是連艷羨的資格都沒有的,只是以一種極度崇敬的目光望着那道向前射去的青光,不到三十歲,便已經能夠馭劍飛行了,這樣的例子,便是在羅孚這樣的大派裏面,也是很少見到的。
清嘯起時,方少白便停下了腳步,他知道,這嘯聲意味着什麼。
「不跑了!」林玉風腳尖點處,卻是一根草莖之上,全身凌虛,白衣襲襲,一副飄然欲仙的模樣。
「九師弟,跟我們回山吧,只要你不再抵抗,回去之後,我等一定會為你求情的!」說話處,後面的人也已經跟了上來,以於玄機為首,卻是有十三名弟子將這方少白團團的圍住。
十三名弟子中,有三名內門核心弟子,除了於玄機之外,還有兩名是上一次開山門大會時新晉的核心弟子,其他十人,則都是表現與實力俱都比較優秀的內門弟子。
在方少白停下腳步之後,十三人將他團團圍住。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方少白捂住胸前傷勢的右手放了下來,慢慢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還想反抗嗎?」林玉風得意的笑了起來,「九師弟,知道嗎,你這樣,是在給我藉口殺你!」
方少白目無表情,緩緩的抽出了青鋼長劍,一股肅殺悲涼之氣,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或許這是他這一生的最後一戰,在這一刻,他的精氣神都提臻至了最頂峰的狀態。
「既如此,那麼——!」林玉風笑着,手中的劍在空中划過一道奇形的詭跡,
「你很讓我驚訝啊,九師弟,只是,便是你真的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也不可能擊敗我的——,嗯,什麼人?!」
在他一聲驚呼的同時,他腳下所踏的草莖猛然間折了,他的身體也重重的一頓,踏到了地面上,一個踉蹌,向前跨了幾步,方才穩住。
其他人就沒有他那麼好運了,十名內門弟子很沒有創意的撲到在地面上,而二名新晉的內門核心弟子則雙膝跪地,於玄機好一點,單膝跪地。
「老九,還不走!」
一縷清細無比的聲音透入方少白的耳中,他的身體也在一瞬間,輕了數十倍。
「五師兄!」方少白心中一動,隨着,一股大力正他的腳下湧起,將他直接送上了數丈的空中,「快走吧,我幫你拖住他們!」
方少白神色一動,不再言語,身體卻隨着這股力量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清煙,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林玉風面色大變,想要追,但是腳下的大地卻如一塊巨大的磁石一般,維持着現在的姿勢都很困難,哪裏還有餘力去追露,便是讓他馭劍,他也馭不起來了。
「什麼人,膽敢在羅孚境內撒野!」林玉風冷冷的喝道,語氣中,竟也有一絲氣急敗壞的脾氣,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這讓他不能接受。
先前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度此時已蕩然無存,目光中儘是陰狠之色,雖然這陰狠之色只是一閃而逝,但是面上的表情卻青的厲害。
「媽的,吵死個人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原本方少白站立的地方的地間冒出一逢黃煙,隨後,這黃煙凝聚成人形,在場眾人俱睜大了眼睛,林玉風面色也是一變。
「老五!」
一臉的慵懶之相,孔焯睜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很是無精打彩的抬起左手的拇指,極其沒有風度的挖着耳朵,一副很是困頓的樣子,看了林玉風一眼。
「哦,二師兄啊——!」
然後,他的目光掃過其餘的十三個人,最後停在了於玄機的身上,「還有老四?!」
語氣中,充滿了驚異之色,「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怎麼回事兒,老五,你不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吧?」林玉風冷冷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孔焯滿臉的無辜之色,雙手往面前一攤,「你們為什麼打擾我睡覺?」
這話語中,竟存着質問的語氣。
「孔焯——!」於玄機的嘴裏發出一聲厲喝,兩腿發力間,由半跪着的姿勢變成了站立,手中的劍也猛的揮了起來,劍尖直指孔焯,「你私放叛逆,襲擊同門,該當何罪?」
孔焯輕舒眉頭,還扭了扭腦袋,臉上的疑惑與無辜之色更濃了,「什麼叛逆,什麼襲擊同門,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只是在這裏練功而已,你們這幾個傢伙不但跑到我這裏打擾我練功,而且還口出不遜,究竟是什麼意思啊!」說着,他的目光從於玄機的臉上移開,望向了林玉風,「二師兄啊,我剛才正行功到最緊要的關頭,你們卻跑到這裏來大肆的喧譁,擾人清靜,差點讓我走火入魔,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雖然面帶着笑容,但是林玉風清晰的感覺到孔焯眸底深處的那一絲冷意,仿佛來正九幽之下的寒冷一般,漸漸的凝結到了一聲,一股寒意,自他的丹田直升而上。
長吸了一口氣,強行將這股子寒意壓下,他緩緩的抬起手中的劍,與於玄機一樣,劍尖指着孔焯,「你私放叛逆,該當何罪?!」
劍意撩人,如利刃臨身,周遭冷風輕起,殺意肅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1s 3.80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