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99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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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昱雖然和李君儼一直就玩得好，但是以前還真從來沒有像這樣跟趙君儼講過生活中的煩惱什麼的，畢竟他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讓他覺得李君儼好像變成了電台節目裏的知心姐姐，而他自己就好像那些打電台熱線的無聊人士，他抿抿唇，還是沉默着，不知道怎麼開口。

    李君儼也不催他，就靜靜地等着趙子昱自己想好再開口，小口地嘬飲着店裏口感略澀的咖啡。

    &林曦。」趙子昱輕聲道。

    李君儼就終於沒能忍住笑了出來，帶點瞭然，又有掩都掩不住的能看到趙子昱這苦惱的一面的得意，「就知道是因為她。」

    趙子昱疑問地瞥向他。

    &有什麼難猜的，你學業上、事業上的事兒，我這個門外漢也不可能能幫得上，所以當然是關於人的事情你才會想問我啦，你家裏現在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江姨又對你是千依百順的，哪兒會給你什麼煩惱啊，然後就只有林曦啦。」

    &最近疏遠我了，就是很突然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君儼表現得完全很輕鬆也很理解的樣子，趙子昱跨過了自己哪點心理障礙，就很自然得說出來了。

    &麼都沒有發生？」李君儼有點奇怪，「怎麼會，林曦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做事的人啊，你再仔細想想？」

    趙子昱有很仔細地反覆想過，然而結論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林曦對他的疏遠，沒有任何的預兆，所以很肯定地道：「沒有。那天跳高完之後還一起去吃火鍋了，之後跟她打電話之類也很正常，就是突然不太和我見面了，叫她出來就說有事。」

    &跟你見面啊……她這樣子多久了？」

    &跳高結束那天到現在，快三個周了，以前基本每天都見面，現在一個周只見一兩次，還是我過去找她。」

    &樣啊……」李君儼看着趙子昱無表情的冷淡臉，但是眸子裏卻滿是困惑，期待地看着自己，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不是很好理解嗎？」

    &麼？」趙子昱有點蒙。

    李君儼慢條斯理地向趙子昱伸出手，趙子昱皺眉往後一躲，「要幹什麼？」

    &別躲啊，還想不想我給你這個迷途的少年指點迷津啦？」李君儼表面嚴肅，內心暗爽。

    然後趙子昱就僵直着身體，讓李君儼一隻手輕輕抓住了他的下巴，往右邊玻璃窗的方向一轉，另一隻手指着玻璃窗里映出的趙子昱的臉，問道：「看到了嗎？」

    玻璃窗上是稍微朦朧的趙子昱的樣子，精緻俊美的五官，整張臉卻好像罩着一層寒霜，顯得他冰冷不近人情，趙子昱不知道李君儼賣什麼關子，「啪」地拍掉了他的手，不爽地挑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剛才你從玻璃窗上不是都看到了麼，」李君儼摸摸自己被拍疼的手，「你覺得自己長得怎麼樣，帥吧？」

    趙子昱不說話，他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點頭說：確實帥。

    李君儼接着道：「是因為人家談戀愛了啊。你看啊你長得這麼帥，每天跟人家女孩子同進同出的，影響多不好啊，所以她當然要和你保持一點距離啦。再說你就沒覺得你們一男一女每天都見面反而不正常嗎？你以前跟我都沒那麼黏糊呢，現在這樣子偶爾見見，才是正常的相處方式！你想想你其他同學，有男生女生整天有事沒事就湊到一起的嗎？」

    &戀愛？」趙子昱沒有想到，他現在完全沒有「我們18、9歲的年華，正是來一場純純的愛戀的好時候」這種概念，在他的思維里，只有到了年齡應該結婚的意識，而沒有我現在要去談戀愛的念頭，所以他覺得林曦應該也沒有這種想法。李君儼的話提醒了趙子昱，好像身邊是很多男生想追林曦，都有問趙子昱要林曦的聯繫方式的，但是趙子昱覺得不應該泄露朋友的*，全都給拒絕了。

    但是他一轉念就否認了，「應該沒有，她都沒有處得很近的男生，也沒有跟我說過。」

    李君儼就嘲笑他，「我拜託你，趙子昱同學，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老古董好嗎，年輕人的感情，來得很快的，你看現在開學也沒多久，身邊成雙成對的不少了吧，你怎麼知道林曦不會戀愛呢，林曦長得好看性格也不錯，不戀愛才不對吧。」

    趙子昱莫名就有點冒火，嘲笑回去：「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你也沒有找過女友吧。」

    &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李君儼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的情感專家式發言辯護，「我天天看別人談戀愛的ok？追女孩送送花搞搞浪漫，如果自己還長得不錯，基本一次就能拿下了，不過拿下之後能不能處得久，那就不一定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李君儼完全不會想到，再過一段時間，現在的自信滿滿的他就和煩躁的趙子昱換過來了，換成他自己無奈心煩，而趙子昱氣定神閒了。

    趙子昱就不說話了，因為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只是心裏默默認為林曦不是李君儼說的那一種，一點小浪漫就會隨便被拿下的，但是他也不想說出來和李君儼爭論什麼。

    李珺那邊已經吃完了雪糕，小心地觀察到兩個哥哥沒有在說話了，就試探地沖這邊喊話：「哥，你們聊完了嗎？」

    李君儼回頭溫柔地對李珺笑笑，完全一副十佳好哥哥的樣子，「很快就好了，我再和你子昱哥說一句話，珺珺你數到60就可以過來了。」

    趙子昱覺得李君儼和李珺的相處方式有點不對勁，「李珺高一了吧，怎麼你對她還像對一個小學小女孩一樣的。」

    &珺本來就小，而且她性格內向，接觸外人不多，性格本來就單純，而且她是我妹妹啊，我寵她一點很正常嘛。」李君儼收回了看李珺的視線，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你就別管我的事了，我們還是說你的事兒吧。其實我覺得林曦做得挺對的，男女之間長大了稍微注意點距離挺好的，而且只要彼此都把對方當朋友，偶爾見一面聚一聚，感情也不會淡啊，你看我和你就沒成天在一起，你還是依舊把我當哥們兒的吧！這事其實挺簡單的，你自己想想吧。」

    李珺聽話的在那邊「45、46、47、48」百無聊賴地數着，李君儼就笑着喚她，「珺珺，好啦，我們已經說完了，你可以過來了。」

    李珺就飛快地跑回了這邊，她已經是少女了，但平時還是比較小女生的打扮，一身紅色底色、白色拼接泡泡袖的及膝裙子，不過配合她嬌小可愛的外表，倒是既青春又十分可愛，腳下的黑色小皮鞋走起來噠噠直響，跑過來直接就坐到李君儼身邊，瞄了對面的趙子昱一眼，然後小聲跟李君儼道：「哥，你們以後能不能別背着我說悄悄話啊，我又不是大嘴巴，聽見了也不會說出去的，你看你上次讓我進民樂團的事情，我也沒有跟別人說過啊。」

    李珺說的是她跟着去歐洲巡演的那個民樂團，當時民樂團招新的二胡樂手，但是當時人家的初選和複選都已經結束了，李珺是被李家這邊動用關係直接塞進終選的，最後被選進去了，李君儼就叫她不要跟別人說她走過後門的事情，怕別人因此而詬病李珺，本來李珺因為年紀小，在樂團里就挺特殊的了。

    李君儼就趕緊點頭，「好啊，以後都讓你也聽，然後說不定我們珺珺還能幫着想辦法呢，是不是？」

    等送走了李君儼和李珺，趙子昱越想心裏越堵，林曦真的戀愛了嗎？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林曦他們宿舍樓下了，他不想過來的，但是他不僅過來了，還打了林曦的電話。

    趙子昱打電話之前，林曦正在等攝影協會的活動室里的學長洗照片，都是這兩個周林曦和管慧拍的，然後選出來的拍得比較好看的過來洗，攝影協會這邊有洗照片的機器，可以每個月給協會會員免費洗一定量的照片，超過的就要付一些費用。

    照片裏有一些是景物照，但大部分還是人物，因為她們兩個買相機，本來也不是為了成為攝影大師，而是為了記錄生活，有幾*曦和管慧的彼此互拍，也有給班上同學拍的，更多的是胡悅凝和安彩妮的舞台照和生活照。因為她們倆參加了校園十大歌手大賽，胡悅凝就請林曦她們在比賽的時候幫她拍照，平常穿了新衣服什麼的，也愛讓林曦她們拍，而林曦一向注意對朋友一視同仁，所以給胡悅凝拍了多少，就基本給安彩妮也拍了多少。至於管慧，她和林曦一樣不是特別喜歡自己親身上鏡，兩人又對自己的照片要求比較高，所以最後倒是她們自己的照片洗出來的不多。

    其實林曦和管慧也有偷拍長得好看的路人，但是一是拍得不算好看，而是覺得悄悄拍別人不太好，就沒洗出來。

    洗照片的學長一邊洗，就一邊感嘆：「這裏面除了你和管慧，另外兩個女生也是你室友嗎？」見林曦點頭，就接着感嘆道：「那你們寢室女生都很漂亮啊！這個燙頭髮的，和這個圓圓臉的，都有參加校十大歌手吧，我好像有看見她們比賽，燙頭髮這個是不是那個什麼樂隊的主唱，她不但唱歌好聽，貝斯也彈得很好。

    活動室里還有另一個姓司的學長，算是林曦她們協會的會草，藝術學院的，現在大三了，人挺帥挺時髦，而是水平也是協會裏頂尖的一批，攝影作品好像還在業內有名的雜誌發表過。聞言就微微一笑，「你是說安彩妮吧，她開學就加入了我們學院的幾個學生組的fire樂隊，都說他們樂隊是這次校十大的冠軍熱門的。那個圓圓臉的是胡悅凝，也是林曦他們一個宿舍的，你說的沒錯，林曦，我也發現了，你們寢室女生真的都挺漂亮啊。」

    他後面的話是跟林曦說的，林曦就笑一笑，「那就能謝謝學長誇獎啦。」

    這個司學長在校內小有點兒名氣，校初賽還被請去過做校歌手賽的官方攝影，所以安彩妮和胡悅凝他都認識，和胡悅凝好像還關係挺好的，比跟同協會的林曦要熟得多。

    校十大歌手大賽，是要先在各自院十大歌手大賽獲得前十的才能參加，院比賽看各學院的重視程度，有的學院搞得都不太正式，校賽則會搭大舞台辦，最後決賽就會在禮堂辦。安彩妮和胡悅凝都算是很不錯了，分別以院第一和院第八進入了校賽，而且都通過了校賽初賽。

    特別是安彩妮，之前她從開學就夜不歸宿，直到她去參加院十大歌手了，才告訴林曦她們這些室友，她是跟着樂隊在酒吧駐唱。fire樂隊在市裏的人氣酒吧都能待得下來，現在又有了聲音很好，曾經專業學習過聲樂的安彩妮做主唱，到了校園的歌手賽，當然是一路都吸引很多關注，成功過關斬將。安彩妮則在院初賽之後，就乾脆去理髮店把頭髮剪短了，然後燙了很炫的髮型，又漂染了兩縷白色，在林曦看來算是稍微有點非主流，但在現在顯然是走在時尚尖端的，安彩妮現在在食堂吃個飯都很有回頭率，在舞台上唱歌的時候，更是十分帥氣。

    洗照片的學長貌似就是安彩妮的路人粉，力挺安彩妮道，「要說唱歌還是安彩妮好，聲音很特別，胡悅凝嗓音比較……大眾一點，不是很有特色。」

    司學長微笑：「悅凝還好啊，她音域挺寬的，而且舞台表現很好。」

    &是吧，她是還挺放得開的。」

    就在這兩個學長聊天的時候，林曦包里就傳來「玲玲玲」的手機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