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武俠 第二十三章【神秘莊主】

    秦翌按照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在路途剛好遇到了那個引路的黃衫少女。

    「還未請教姑娘貴姓。」秦翌主動搭訕道。

    「我叫黃雪旖，你為何擅自在山莊內走動？不怕驚了侍衛，小命不保麼。」黃雪旖略顯不悅道。

    「多謝黃姑娘提醒，既來之則安之，若真有冒犯貴莊如何處置皆在情理之中，但現下實有一事欲求見莊主查證。」秦翌行了個禮抱拳禮說道。他也不知道古代有什麼禮貌動作是適合男人對女人做的，但既然是武林那抱拳禮應該是通用的。

    黃雪旖奇怪道：「查證？少俠所指是？」

    「請轉告貴莊莊主，痴迷戲中的人，已經隨着戲劇謝幕而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秦翌說道。

    黃雪旖不明所以，但見秦翌神色不似在開玩笑，便點了點頭，讓秦翌隨她到偏廳等待，然後才去通報。

    秦翌表面上氣定神閒的等待着，實際上心中卻是湧出了無數疑問。剛才他在廣場上看到的標誌和現在他手中持有的滄浪啟封令背面的標誌一模一樣！由此不難判斷兩者之間關係匪淺。也正是因為這層原因，才是他乍然想起了剛才黑幕中那段鬼唱細吟，隱隱有聽到唱詞中有提到神都與榮光等詞。

    這就讓秦翌不得不做出相關聯想，神都當年是為對抗魔獄而創，絕對不可能就戲痴三兄弟而已，手下肯定也有不少悍將忠臣，只是隨着兩位創始者的慘亡與神都之主的沉淪，讓整個神都逐漸分崩離析。在這個過程中，有部分人黯然退隱也說得過去。

    可是即便如此，這座沉涯落魂莊的主人真的是神都舊部又怎樣？他在考慮到這個可能後，想以此為切入點，看能否提前獲得任務，或者一些任務線索。但歸根究底還是不明白對方的意圖，只希望自己這樣不會弄巧成拙，畫蛇添足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風波。

    重新回到這個遊戲不過短短几天，事件卻是接二連三的，先是戲痴恢復，退隱封山桃源；然後再是入門時被告知獄景魘繪術的由來，並負責保管十幅圖；現在又是在刷怪打武學經驗的時候，被強行拉入一樁看似三天前就已經開始的劇情任務中。

    將所有事情連起來看，似乎是沒有關聯，但卻又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仿佛這些任務之間是有無形的線牽着一樣。

    「浮雲少俠，莊主有請，隨我來吧。」黃雪旖的聲音將秦翌思緒給拉了回來。

    「有勞了。」秦翌微微額首。

    在黃雪旖的帶領下，秦翌在偌大山莊內七拐八繞，終於是在一處地處陰暗，氣氛詭異的別院外停下。這裏的感覺與整個山莊清新宜人的氛圍格格不入，但反而給人一種這裏才是真實的錯覺，秦翌覺得或許是駝背老者最初出現時的場景氛圍和這裏類似的緣故吧。

    「莊主在院內恭候，少俠請。」

    「多謝。」

    秦翌目送黃雪旖離開之後，便踏入了這座陰暗詭異的別院。

    一陣恍惚的感覺再次傳來，秦翌明白這座別院也是有單獨結界陣法守護的，心中不由更加多了幾分疑惑。護界陣法的存在其實是有兩重意思，一者為護，一者為困。既是保護了方寸之地不被紅塵所擾，又是一種自我的囚困。

    「善根，因果，娑婆，似真似幻；罪業，五蘊，大願，如露如電。」

    別院之內，一片黑暗，黑暗中，唯有一株槐樹與一道獨坐樹下的背影可見，陰柔而深沉的音調，似是在低訴着自己的過往。

    「晚輩浮雲見過前輩。」秦翌率先發聲見禮道。

    樹下的女人，一動不動，但卻傳來幽幽之音：「你，從何而來。」

    「黃龍村。」

    「你認為什麼是真實？是眼中所見，耳中所聞，還是因為思念通達而存在真實？」莊主突然毫無徵兆的問道。

    「我腦中的記憶，便是真實。」秦翌沒想到這個莊主竟然直接出這種題，但還是說了一個不同的回答。

    「為什麼？」

    「任何事物在發生的那一瞬之後，便不再是真實，唯有那一瞬才能稱為真實，而能將那一瞬保留下來的便是我的記憶。已經發生的事情，在現實中便不再真實，唯有記憶中，才才能尋得真實。」秦翌解釋道。

    槐樹下的莊主沉吟片刻，說道：「趣味的答案。你說痴迷戲中的人，已經隨着戲劇謝幕而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既然唯有記憶才是真實，那是不是就代表那個人，已經放棄了真實，而轉投更加虛無縹緲的念想中。」

    秦翌略微整理了下語言後道：「人是活在當下的生命，不論記憶中的那些瞬間是多麼的真實，於現實來說都已不再重要。前輩能走出心牢，便不能算是去追尋虛幻。其實，真實與虛幻並非完全對立的存在，人生在世所追求的東西太多，但大多數東西最後也都將歸於虛幻，難道人們會因此放棄追尋的腳步嗎？」

    「所以呢？」

    「所以前輩的議題根本不存在，生命的意義如何在於自己的認知與看法，而不是真實與虛幻的分界。就如果前輩坐在這株槐樹下，是真的在考慮真實與虛幻的問題嗎？」秦翌反問道。

    「呵。」伴隨着一聲輕笑的，是一陣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響，剎那間，整個別院黑暗盡除！

    這是一片遍地開滿各種鮮花的別院，淡雅花香瀰漫在空氣中，使人心曠神怡。但秦翌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而是盤腿坐下，和那位莊主一起看着那顆槐樹。

    在這特殊的場景中，遊戲時間都被模糊了，秦翌自己也說清楚過了多久，整個環境竟然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是如何斷定先前場景不是真實？」

    「此地應還在天筆峰範圍之中，我們來時那片亂葬崗有不少因皂魔氛而活躍的活屍，我與同伴清理活屍之時，那隻黑猿屍怪無端闖入，這不免讓我心生疑惑。但隨着駝背老者指引，卻來到了這處所在，進入山莊之後，便不再見初時引路的駝背老者，這點也讓我意外……」說道這裏，秦翌頓了頓。又道：「方才院外感受我至今難忘，這裏絕非清聖之處。諸多疑問，還請莊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