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3章西北望,射天狼
這也是很多人不去觀看南京大屠殺的真正原因,因為那一幕幕殺伐帶給民眾的總是憋屈和憤怒,更痛苦的是這種情緒無法宣洩,所以很多人都只選擇銘記而不正視,更有人直接去淡忘那歷史。
而現在跟東瀛精銳拼殺,讓大圈兄弟找到了發泄口。
所以每一個人都瞪大着眼睛,把手上武器狠狠捅入對方胸口,他們已經忘記此刻是在為生存而戰,全把它當成七十年前的激昂飛揚,祖上曾被滅過半個村的火炮兄弟,更是嗷嗷叫着跟對方血拼。
打剩的百餘東瀛精銳忽然發現,自己面對的不再是一群人,而是荒原上最兇殘最野蠻的狼,無情的撕扯着他們精魂和血肉,當黑鐵一口咬在對方脖子掀起一塊血肉時,他們心底徹底打了冷顫。
沐血成魔,無情殺戮!
在這一刻,大圈兄弟是無懼死亡的!
因為死神,也跟他們站在了同一戰線!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種直面生死的肉搏,最是能考驗一個人的勇氣,在戰鬥中,有絲毫的怯弱和猶豫,都有可能萬劫不復,敵人在大圈精銳這種玩命的打擊中,立刻分崩離析的潰退出數百米。
但他們並沒有逃竄,而是跑到一處陣地等待支援。
夾擊大圈兄弟的是兩側包圍過來的第一層面敵人,在這兩支小隊後面還有大藏率領趕來的隊伍以及外圍填補上來的精銳,所以被殲滅百來人的敵人並不沮喪,而是重新聚集人手佈防等待支援。
趁着這空擋,大圈兄弟迅速撿起敵人武器補充彈藥。
「啞錘!你怎麼了?」
火炮忽然出了一聲悲愴的呼喊,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聶無名心裏一緊爆射過去,可他走到那裏的時候忽然停住了,眼中充滿了痛苦的神色,看到那一幕,大家都是心裏如同刀扎一般的難受。
一臉血污難看的火炮兄弟和黑鐵坐在地上,懷裏抱着肩膀和小腿都流血的啞錘低吼,顯然擔任狙擊手的啞錘沒被敵人重點照顧,雖然傷口不至於喪命,但在這惡劣環境,受傷就幾乎等於掛掉。
在啞錘附近,還有七名兄弟一臉痛苦。
這些兄弟相比啞錘來說更加不幸,腰身和腹部都中了子彈和刀傷,甚至有些人的傷口已經全部連塊,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倒吸着涼氣,這一輪反擊,大圈當場慘死兩人,這七人也是生機渙散。
啞錘也是受傷無法挪移,但他並沒有露出面如死灰的絕望,反而一臉輕鬆還用能活動的右手拍拍傷口,笑意盎然:「我沒事,對方只是捅了我兩刀,沒中要害,我還能開槍,還能斃掉鬼子。」
聶無名掃過一眼:「啞錘,你還能走嗎?」
「走?老子今晚累了,不走了!」
「大哥,你們走吧,我們留下斷後。」
啞錘悽然一笑:「七名重傷兄弟加我,八顆手雷夠了。」
「再給我一把槍,我可以多斃四五個敵人。」
「夠你妹啊,你又沒中要害,死個屁啊!」
火炮一把抱住啞錘大大咧咧罵道,但眼淚撲簌撲簌的就砸在了地上:「咱們說好一起出來打天下的,你他媽死這裏算什麼啊,咱們還要回老家搶運鈔車呢,今晚就是死我也要把你扛出去、、」
土炮也低吼着:「啞錘,我們不會讓你死的。」
「咱們還要去偷看王寡婦洗澡呢,我們還會幫你搶親呢。」
黑鐵點燃一支煙,塞在啞錘嘴裏喊道:「隔壁阿花這個時候該大學畢業了,正是採摘的好時候,等咱們這次安全撤回去,我們就跟少帥請個假回東北大學,直接去學校把阿花搶來成親、、、」
「她娘敢不同意,老子把她爹的祖墳刨了。」
啞錘哭笑不得:「阿花是你的心上人,你讓給我幹啥?」
在場兄弟齊齊掉淚,生死與共的日子早讓他們情同手足,雖然早就習慣生離死別的場面,但面對死亡籠罩自家兄弟時,心裏還是相當難受,就連聶無名也是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片刻,聶無名終究偏頭:「做事!」
大圈兄弟立刻掏出金三角提煉的白粉針,這種白粉針是由嗎啡加工製作而成,鎮痛作用是嗎啡的四—八倍,醫學上曾廣泛用於麻醉鎮痛,但成癮快,極難戒斷,長期使用會破壞人的免疫功能。
但這是緩解疼痛的最有效方式,也是凝聚最後精氣神的良藥。
大圈兄弟分別給七名難於活下去的同伴注射,還輕手輕腳把他們齊齊靠在一顆樹上,並幫他們把手指扣在手雷拉環上,同時也在搬過來的屍體上佈置一顆詭雷,免得前者無力拉環被鬼子生屠。
「兄弟,一路走好!」
接着,一名大圈兄弟舉着一支白粉針,望着啞錘等待聶無名指令。
「大哥,啞錘不能死!」
火炮把受傷的啞錘扛在身上,任由後者鮮血流到自己胸膛,他一邊提起滿彈的衝鋒鎗,一邊向聶無名喊道:「他沒受致命傷!還能活,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他衝出去,衝出去,土炮你掩護我。」
啞錘咳嗽兩下,出聲罵道:「你妹!你帶着我只會一起死。」
「你是不是想要拿我擋子彈啊,你這個無恥的大炮頭。」
向來沉默寡言的啞錘吼道:「老子今晚就要留在這。」他眼裏迸射出一抹光芒,殺氣凌厲:「大爺我要跟東瀛鬼子再磕一回,我還有一隻手,還能再開槍,火炮,你把老子放下,不然抽你!」
「抽,你抽啊!」
火炮把臉湊到啞錘面前,淚流滿面:「你他媽的抽啊!」
「再抽,老子也要帶你衝出去!說好有難同當的!」
啪!啪!
啞錘氣急敗壞閃出兩個耳光,清脆響亮,但隨後又抱着火炮流淚,七尺男兒的眼淚在此刻晶瑩剔透,隨後啞錘悽然長嘆道:「火炮,你傻啊,你這樣只會拖死我拖死你拖死大家,求你,放下。」
火炮固執的搖搖頭,隨後望着聶無名:
「大哥,你把啞錘留下,我也會留下。」
聶無名掃過他們一眼,心知火炮性格的他一咬嘴唇,隨後一揮手中衝鋒鎗喝道:「火炮,我給你機會把啞錘帶上吧,但如果你掉隊我就斃掉你,既然今晚九死一生,那就讓活着的兄弟一起!」
火炮淚流滿面:「大哥放心!」
「我就是死也不能讓鬼子被俘虜。」
啞錘看了下聶無名,想要說話卻是咳嗽幾聲,這時,一名警戒的大圈兄弟跑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大哥,敵人還有**百米的距離,咱們必須馬上往前沖,不然很快就會被他們再包餃子。」
聶無名點點頭,隨後把槍丟給黑鐵,自己走到那七名重傷難活的兄弟面前,掏出香煙給他們每人點燃一根:「各位兄弟,都市無名無能,帶你們來卻無法帶你們活着回去,我愧對各位兄弟!」
「這筆血債我會記得,將來一定幫你們討還!」
七名大圈精銳艱難吐出一口氣,吐出一個煙圈開口:
「大哥,快走吧!能跟你做兄弟,無悔了。」
聶無名已經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只有狠狠的點頭,在要轉身離去時,他再度站直身子,右手啪的向他們敬了一個軍禮,筆直有力,身軀直刺蒼天,其餘大圈兄弟也跟着舉手示意:
「敬禮!」
七名大圈兄弟淚花閃爍,隨後也緩緩抬手回禮。
這些曾是共和國的軍人,以特有的方式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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