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梵蒂岡教堂密室!
數十名黑袍教徒滿臉悲憤的站着,他們中間橫擺着散發焦味的膠袋,為首教徒湯姆斯上前半步,用顫抖的雙手拉開拉鏈,所有人的目光隨着紅衣主教的屍體呈現,而止不住的後退出幾步,神情顯得相當震驚和憤怒!
焦屍,木炭般的焦屍!
如果不是屍體的頭顱殘留着幾分輪廓,黑袍教徒恐怕就難於辨認出死者身份,為首教徒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拳頭握得跟石頭般堅硬,這是用天譴懲罰紅衣主教,讓他死後不得進入天堂,永遠留在地獄裏火煉受苦。
眼裏流露着濃郁的殺機,為首教徒揚聲喊道:「報仇,報仇!」
所有的黑袍教徒也跪了下來,握緊拳頭怒喊:「報仇,報仇!」
整個密室群情洶湧,人人都燃起熊熊復仇之火,為首教徒湯姆斯等這些偏激的教徒們宣洩片刻,才扭頭望向最後面的傢伙,沉聲如雷的喝道:「吉米,是誰把查理主教燒成這樣的?是不是該死的楚天?」
吉米挺着龐大的身軀站了起來,神情肅穆的回道:「就是楚天!他不僅在公路槍殺我們教友,還把紅衣主教燒成木炭,就是他挑戰天主教權,挑戰我們的尊嚴,還揚言終有時日,要把教皇也綁在十字架焚燒!」
湯姆斯伸掌重拍旁邊桌子,堅固的三角木桌應聲而倒,他咬牙切齒的道:「楚天真是欺人太甚!我們絕不能讓他如此猖狂,我們必須要用他的鮮血來洗刷主教的恥辱,我們必須拿他的身體來祭祀死去的教友!」
數十教徒教徒又喊了起來:「殺了他,殺了他!」
吉米踏前幾步,揚聲道:「我收到情報,楚天今晚會在羅馬廣場出現!」
湯姆斯的眼裏射出熾熱,殺機全身瀰漫散發!
半個小時後,數十黑袍教徒冒雨出發,目標羅馬廣場!
兩個小時之後,吉米躲在無人的角落打出電話:「哈先生,事情已經辦妥了....」
大雨嘩啦啦的響着,刺骨的水珠從天空急促落下,又被狂風捲起濺射開去!
楚天站在臥室的大陽台上,狂風肆虐着掠起他的衣衫,眼神落在幾近望不見影子的天陽古堡,推演着今晚每步部署,這是置於死地而後生的險棋,稍有不慎就會成為羅斯福的獵物,但只要熬過去了,羅馬大局必定!
服部秀子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嘆道:「我很擔心!」
楚天轉身走到她面前,捧起那張醉人憂鬱的容顏,柔聲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今晚的文婧是羅斯福的最後殺手鐧,如果我不送上門去,他始終都難於消停,何況我們可以絕地反擊,了結羅馬的所有恩怨!」
服部秀子輕輕嘆息,沒再開口勸告!
她知道楚天還有事瞞着自己,他中午分配完今晚的部署,就背着自己跟主刀醫生等人嘀咕開小會,雖然她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但從主刀醫生凝重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楚天肯定劍走偏鋒,另有其它不為人知的打算!
這男人,究竟想幹些什麼呢?
她知道楚天怕自己擔心,所以不告知自己,她是個識趣的女人,所以沒有追問楚天,更沒有去主刀醫生處旁敲側擊,但心裏卻暗暗做了決定,如果楚天真的遭受意外,她必定要先殺了文婧姐弟,然後再自殺殉情!
冷風疾然灌了進來,服部秀子打了個冷顫!
楚天忙回身去關好窗戶,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震動起來,楚天反手掏出耳麥戴上,耳邊瞬間傳來金中日的聲音:「楚天,日善已經醒過來了,替我向醫生道聲謝謝,可惜她還不能說話,否則讓你聽聽聲音!」
楚天輕輕微笑,關懷備至的道:「這點小事不必介懷,我會向醫生轉達金將軍的謝意!至於日善,你就讓她好好養傷吧,等我忙完了這幾天,就會去望山花園探望她!還有,金將軍也不要過度襙勞,注意休息呵。」
金中日哈哈大笑起來,良久後回道:「如果換成其他人,我會覺得他過於肉麻,但從你楚天口裏說出來,卻讓我感覺到無比真誠,好,我會告知日善你的關懷,你也要保重啊,現在風大雨大,不小心就會淋濕啊!」
楚天知道他的意思,輕輕微笑回道:「放心,楚天有傘!」
金中日又笑了起來,隨即恢復幾分肅穆道:「今天打這個電話,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正如你所預料,那些偏激教徒不知道哪裏得知你的行程,數十人幾近全部出動到羅馬廣場附近,看樣子是完全衝着你去!」
楚天沒有絲毫驚慌,淡淡回道:「跳樑小丑!」
金中日揚起讚許之色,大開大合且波瀾不驚,在自己認識的後輩中,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有楚天這份魄力和膽識,僅僅從羅斯福的性格就推斷出教徒有所作為,在敵人為他準備大網之際,他卻已經為敵人挖好了坑!
四十分鐘後,十名絕殺成員冒雨離開望山花園!
與此同時,四五方勢力潛入羅馬廣場附近!
臨近黃昏,羅馬的天空早就變得烏雲密佈,黑暗和陰沉吞噬着城市的大街小巷,唯有亮起的燈光撐起片片溫暖!饒是如此,大街小巷依舊行走着不少為生活奔波的人,習慣了勞累,習慣了折騰,自然也習慣了風雨!
楚天站在咖啡廳外面,身後的服部秀子撐着傘!
他在這裏已經站了十五分鐘,透過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目光投在星巴克咖啡館裏面,微微皺着眉頭。
咖啡館正閃爍着淡紅色的燈光,一排米蘭色的落地玻璃窗,隔開了風雨也隔開了身份,向風雨中路過的行人展示出無盡的溫馨誘惑,浪漫甜蜜的情侶正竊竊私語,耳鬢廝磨,不時帶有驕傲的神情向外看去。
楚天的目光停留在文婧身上!
(二)
文婧早早的到了咖啡館,選的座位是靠近窗戶的最前排,面對着窗外,臉色雖然被燈光襯映的粉嘟嘟如同十八歲的可愛少女,只是一雙眼睛卻是呆滯的如同百年出土殭屍般的生硬!間或的一轉,證明她還是個活物。
這位美麗的人兒呆呆望着窗外,也就是楚天的方向,可是視力的範圍有沒有超過兩米都是有些讓人懷疑,因為身穿白衣的小姐正在低下身來,彬彬有禮的說着什麼,但文婧卻一直沒有回答,更沒有見到站立的楚天。
服部秀子輕輕嘆息,苦笑着開口:「少帥,你真要見她?」
楚天咬着嘴唇沒有直接回答,服部秀子的潛在意思不言而喻,如果心裏沒有什麼要事煩着,文婧又怎麼會死氣沉沉,心神不寧?所以楚天跟她見面絕對不會平安無事,文婧肯定會做出瘋狂的舉動出來,例如拼命!
或者,四周早已經有了埋伏!
楚天深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伸手把玩着濺射的水滴,片刻之後緩緩回道:「無論她是否要殺我,我都要見見她,除了這是帥軍的切入機會,更重要的是,我始終把她當作朋友,雖然她現在可能對我恨之入骨!」
服部秀子拍掉他胳膊的水珠,幽幽嘆道:「那,走吧!」
有些男人有時候固執的要死,但偏偏這份固執能讓人為之動容!
服部秀子今天顯然經過精心的打扮,一張臉經過精雕細琢,竟然顯得晶瑩剔透,稍微晃動,前面已經是波濤洶湧,呼之欲出,潘金蓮見到了多半都會自慚形穢,她冷傲驚艷的伴在楚天身邊,自然是想壓下文婧!
所以當她隨着楚天踏進咖啡廳的時候,精緻臉蛋和嫵媚風情瞬間招惹幾個男人貪婪的目光,這種舉動無疑讓對面的情人惱怒不已,有些女孩邊用禍國禍民的眼神仇視着服部秀子,邊出手教訓着恨鐵不成鋼自家男人。
唯有文婧無動於衷,確切的說是沒有見到!
服務生走前幾步,熱情大方的道:「先生幾位?」
楚天輕輕微笑,指着文婧方向笑道:「我找人!」
在回應服務生的這點時間裏,楚天早已經用餘光掃過周圍的顧客,雖然大家都低聲笑談和悠閒的喝着咖啡,但楚天還是能夠判斷出數名年輕男子身軀微微停頓,迅速恢復的平靜卻已經難於掩飾他們的居心叵測!
跳樑小丑,不足為慮!楚天心裏生出不屑!
最角落的聶無名悠閒的喝着咖啡,完全無視楚天他們的進來!
但讓楚天有點無奈的是,此時的文婧還是呆望着窗外,顯然並沒有留意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她這種失神落魄態度,表現的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服務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禮貌的帶着楚天他們走到文婧的桌前。
等服務生退去之後,楚天輕輕開口:「文婧!」
文婧正面無表情的走神,聽到楚天的輕喚瞬間被嚇到,放在桌子上的手顯得慌亂起來,還把面前的咖啡杯打落在了地上,服部秀子冷冷的看着那個杯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碎裂的聲音,卻是無動於衷!
但,身上的殺氣卻是越加濃厚。
在窗外觀看的時候,文婧雖然像個出土殭屍,還有兩分人氣,可是面對面見到的時候,楚天覺得文婧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區別,美麗的雙目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的鼻子有些突兀出來,顯得形如枯槁毫無生氣!
楚天忽然有些心疼,究竟是什麼讓她如此憔悴?
回過神來的文婧兩眼望向楚天的時候,終於泛出了昔日的愛戀光芒,整個人像是回魂的屍體,但這份異彩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文婧隨即飛快的站了起來,「楚天,請坐,請坐!服務生,麻煩收拾下碎杯子!」
她一雙手無意義的揮動着,似乎是驅趕身邊的蒼蠅,而她整個人因此顯得輕飄飄,雙腳似乎根本沒有踏在地面上,就像是黑暗中的精靈鬼魂,待見到楚天坐下的時候,她才停止了所有動作,重新在沙發靠着!
服部秀子也跟着坐了下來,只不過略為前傾點身子,有些戒備的看着文婧,神情就像眼前坐的是只吃人的老虎,三人無語的你望我,我望你半晌,楚天倒是安之若素,文婧卻已經不止是如坐針氈,不停的眨着眼睛。
楚天咳嗽幾聲,出口打破尷尬氣氛:「文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三)
文婧毫不避忌服部秀子,伸手抓着楚天的手道:「咱們不是朋友嗎?難道我請你喝杯咖啡都不行了?其實我就是想要見見你,順便謝謝你前些日子的關照,如果當初不是你出手救我,我現在恐怕都已經成了骨灰!」
沒等楚天說話,服部秀子接過話題,意味深長的笑道:「知道就好!做人千萬不要忘本,楚天當初不僅救了你,還被你開槍射中,如果換成是我,早就把你碎屍萬段了,唯有楚天才會如此容忍你,以德報怨!」
文婧臉色微紅,凝視着楚天道:「對不起!」
楚天感覺到文婧的掌心冰冷,不由雙手環抱着她的小手,關懷備至的道:「文婧,別說對不起,我早已說過我們是好朋友,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千萬不要掛在心上,呀,你的手怎麼如此冰冷?是否能量太少?」
聽到楚天的體貼,文婧嘴角閃過溫暖的笑意!
沒等文婧說些什麼,楚天揮手讓服務生過來,點了幾杯高能量的咖啡和幾盤熱量實足的食物,隨即向文婧笑道:「這天寒地凍,你應該多吃些有能量的東西,這樣身體才會保暖,對了,你這些天住在哪裏啊?」
服部秀子搖晃着溫水,適時補充:「楚天去中興花園找過你,結果你不在!」
文婧聽到中興花園四個字,臉色忽然變得悽然,咬着嘴唇緩緩回道:「我前幾天都在中興花園住,但昨天早上因為遭受到華商老大們襲擊,所以我和文俊就去了羅斯福的天陽古堡,我們姐弟現在算是家破人亡了!」
楚天聽得出她字眼之間的怨氣,輕輕嘆道:「你放心,從今天起,華商老大們絕對不會追殺你們姐弟,勇叔他們之所以造反,是因為文俊曾派殺手去羅馬夜總會襲殺他們,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抹去雙方恩怨!」
文婧眼裏不僅沒有欣喜,反而流露出深深的哀怨:「楚天,勇叔他們真的是你支持的?真的是你讓陳港生成為華商會長的?羅斯福為我們出頭派去的黑手黨成員,也是被你全部擊殺的?你回答我,是不是你?」
斷章取義,事非瞬間被混淆!
但楚天心裏也知道,文婧的先入為主已經很深,即使自己從頭解釋也不會相信,於是誠實的點點頭:「你所說的都沒錯,我確實是救了勇叔他們兩次,我確實是扶持陳港生上位,也確實殺了五百名黑手黨成員!」
文婧的淚水瞬間流下,咬着嘴唇幾近怒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我喜歡的人卻要傷害我?楚天,那些事情竟然都是你做出來的,那麼趙鳳祥刺殺我父親,也是你在背後指使了?方家家破人亡都是拜你所賜!」
文婧幾近崩潰的狀態,讓楚天心生慚愧!
服部秀子凝聚起精神,針鋒相對回道:「為什麼你喜歡聽信他人讒言?為什麼你要質疑救過你命的人?趙鳳祥和羅斯福狼狽為奸,他們才是你真正的殺父破家的仇人,楚天自始至終沒有想過殺方家的人,包括你!」
文婧死死盯着楚天,毫不相信的反問:「她說趙鳳祥和羅斯福狼狽為奸,那為什麼我弟弟在趙鳳祥臨死的時候,卻聽到他指證你是幕後指使人?要知道,其人將死,其言也善!趙鳳祥總不至於臨死還撒謊吧?」
楚天輕輕嘆息,苦笑着回道:「那是羅斯福布的局...」
楚天想要解釋清楚,但卻不知道如何說下去,難道說趙鳳祥和羅斯福演習?難道說趙鳳祥最後關頭被羅斯福出賣?他覺得這些放在平常環境,別說文婧難於置信,就是自己也會萬分懷疑,因此乾脆閉口不言了!
服部秀子看出楚天的無奈,心裏不由湧起憐惜,隨即化為對文婧的怨恨:「直接告訴你吧,你和文俊都被羅斯福騙了,趙鳳祥也差點被羅斯福害死,所幸楚天無意中救了他,進而知道他被推落山崖前都在演戲!」
這些話不僅沒有讓文婧生出友善,態度反而變得激烈起來,再次盯着楚天道:「什麼?趙鳳祥沒死?還被你救了?楚天,你果然是他的同夥,文俊千方百計剷除殺父仇人,你卻出手救治趙鳳祥,你,混蛋!」
楚天感覺到頭大起來,天啊,新世紀的竇娥產生了!
服部秀子也放棄了解說,搖着頭嘆道:「文婧,你太讓楚天失望了!」
這句話讓楚天來說或許會起幾分奇效,但從敵視的服部秀子口中道出,卻讓文婧心裏更加悲憤,也更加讓她的怒火叢叢燃燒,她甚至認為楚天的種種行為,都有服部秀子的教唆作用,當下抓起咖啡杯砸向服部秀子!
楚天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咖啡杯,沉聲喝道:「夠了!」
(四)
端着咖啡的服務生被嚇倒了,忙放下幾杯咖啡就跑遠了,心裏還猜測着這三人的關係,很快就得出是二女爭夫的結論,不由暗嘆楚天艷福不淺,有那麼漂亮的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換成自己早死幾年都心甘情願!
文婧見到楚天為文婧擋下咖啡杯,心裏更加如刀絞般疼痛,眼前的男人果然沒有愛過自己,否則為什麼不申辯不辯駁,連半句善意的謊言都不肯留下?為什麼她和服部秀子爭執的時候,楚天卻願意出手幫後者?
她始終沒有想咖啡杯砸過去,以服部秀子的身手,受傷的最終會是她自己,楚天出手擋下咖啡杯,從某種意義來說是為她消災了,只不過先入為主的女人,往往比走火入魔還要強烈,因此文婧的恨意如滔滔江水!
她下定了決心,她抹去最後的幻想!
文婧伸手抓着楚天的手,眼露絕望開口:「雖然我很喜歡很愛慕你,但是你對方家的傷害讓我心死,或許走出這咖啡廳,你我就不再是朋友,也不再是陌生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請允許我陪你喝杯咖啡!」
楚天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變成點頭!
文婧把咖啡杯緩緩的推到楚天面前,神情早已經恢復成死氣沉沉,她決然的舉起咖啡杯,吐字清晰的道:「楚天,無論以後咱們是死是活,但文婧卻誠然告訴你,我愛過你,如非天意弄人,我願意伴你生死!」
她說這些話時,雖然顯得決然,但依舊還有些緊張!
服部秀子在桌底輕扯楚天,暗示不要喝咖啡!
似乎沒有體會到服部秀子的暗示,楚天毫不猶豫的捏起文婧推來的咖啡,跟她的杯子輕輕相碰,隨即站起來仰天喝下,文婧見到楚天不斷蠕動的咽喉,臉上閃過痛苦和悲戚之色,隨即也把溫熱的咖啡送進嘴裏!
忽然,楚天神情呆愣,死死的盯着文婧:「咖,咖啡,有毒?」
文婧手中的杯子瞬間跌落,失聲痛哭道:「楚天,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楚天的嘴裏和鼻孔已經流出鮮血,他依舊難以置信的望着文婧,服部秀子見狀大驚,忙伸手去拉晃動中的楚天,右手同時去摸腰間的短槍,她的餘光已經能夠見到,咖啡廳里的數名男子殺氣瞬間爆發!
突然「啪」的一聲輕響傳來,服部秀子警覺瞬間產生,腳下下意識的用勁,已經斜斜的側過半身,陡然間全身巨震,楚天還是站在那裏,只不過目光呆滯,更有汩汩的鮮血已經從胸口的位置流了下來,殷紅和洶湧。
咖啡館中情侶很多並沒有留意槍聲,就算近在咫尺的文婧也沒有留意,只見到楚天挺拔的身軀晃了兩晃,搖晃中向自己的身上撲來,滿臉悲戚的文婧忙伸手扶住他,突然覺得雙峰有些發熱,好像一杯溫水倒在胸口!
文婧循着感覺望去,這才發現楚天心臟處不斷的湧出鮮血,奪目刺眼的染紅了她白色風衣,她整個人瞬間呆愣不已,腦海里無數念頭交織着,楚天中槍了?楚天死了?隨即尖叫出聲:「楚天,楚天!!你不能死!」
她喊出的時候,內心充滿無盡的後悔,以楚天的身手本不會輕易中槍,至少也不會心臟中槍,肯定是自己放的毒讓他變得遲緩,所以才會被狙擊手射中,同時也無比悲憤,羅斯福為什麼還要派狙擊手對付楚天?
本來,或許,指甲的氰化鉀不會讓楚天輕易斃命!但現在渾身的鮮血和深黑的嘴唇都昭示着楚天漸漸死去,或者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是想像中的恨他,甚至內心深處還有揮不去的愛意。
在文婧的尖叫中,所有顧客都扭頭望來!
緊接着,是一連串的尖叫聲、杯子落地的聲音、椅子翻倒的聲音。
服部秀子連悲痛的時間都沒有,因為無盡的殺氣洶湧撲來!
她反手拔出短槍四處巡視,隨即見到幾個黑袍教徒身影閃過,她舉槍就點射出去,最前面的兩個傢伙應聲而倒,但後面的三個傢伙已經撲了上來,服部秀子忙抓起桌子上的湯匙,電閃般的刺入中間那人的咽喉!
慘叫聲起,衝來的敵人瞬間倒地!
服部秀子沒等左右兩人靠近,右手撐在桌子上為支點,繃直的左腿全力砸在右側敵人的肩膀,咔嚓聲響,那人半邊肩胛破碎斷裂,等左側敵人微微愣然的時候,服部秀子已經衝到他面前,右手疾然扣住他咽喉!
手指猛然收縮,這名敵人也倒地身亡!
與此同時,早早躲在角落的聶無名,也握緊短槍審視全場!
有個傢伙拔出短槍盯着擊殺同夥的服部秀子,眼睛放射出貪婪的金光,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把那小妞擊斃或者擊傷,等到事後論功行賞,恐怕能撈點上位的資本,要知道,任何地方都有等級制度,天主教更是森嚴。
他鬼祟的向兩邊瞄了幾眼,然後趁着混亂的顧客不引人注意的抬起槍口,緩慢蠕動前進,就在離服部秀子還有兩米距離時,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一股頭髮都能根根倒立而起的寒意,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他眼角的餘光,瞅向一個坐在最角落的身影。
聶無名正向他露出親切的笑容,隨即槍口射出了子彈!
鮮血從那傢伙的眉心綻放開去,落在地上無比鮮艷詭異!
幾名教徒這才發現角落還有敵人,紛紛掉轉槍口想要殺了聶無名,誰知道,三把槍轉動的速度卻遜於聶無名扣動扳機,撲撲撲!槍聲連續響起,三名教徒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難於置信的盯着聶無名轟然倒地!
服部秀子這才回過神來關注楚天生死,她用顫抖的手背放在楚天鼻息之間,臉色巨變之後又探聽他的脈搏,當確認楚天毫無生命症狀時,服部秀子臉色瞬間慘白,喃喃自語:「楚天不會死的,楚天不會死的!」
聶無名伸手把在楚天脈搏,厲聲喝道:「少帥已死,我們快走!」
少帥已死?
呆若木雞的文婧全身早變得冰涼,身為空姐的她自然知道如何區分活人和死人,所以當楚天倒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用了數種方法確認楚天的生死,最終她像是被雷劈中般的震驚:楚天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劇毒和槍擊,就是神仙也難於善終!
文婧的狀態幾近崩潰,這些日子在羅斯福和弟弟的仇恨澆灌下,她對楚天的愛意逐漸轉變成恨意,特別是見到他為服部秀子擋咖啡杯時,她更恨不得把楚天碎屍萬段,但現在真的死在她懷裏,她卻生出徹骨的傷心!
似乎所有恩怨都已結束,似乎自己的人生也該落幕!
就在文婧拔出腰中的短刀想要自殺時,悲痛欲絕的服部秀子已經狠狠的扇中她左臉,歇斯底里的罵道:「都是你害了楚天!如果不是你約他出來,他又怎麼會被暗算?我早就說過你是禍水,他卻把你當作朋友!」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話音落下,服部秀子抬起短槍,對着文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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