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國道上飛馳,情報連續不斷傳來。
扛着朱柏傑溫給予的便宜之權,陳秀才迅速掌握海口的朱家場子,對於妄圖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同夥,他表面上笑嘻嘻的虛與委蛇,暗中就向楚天稟報狀況,讓帥軍以雷霆擊勢襲擊他們,達到剷除異己的目的。
楚天對於陳秀才的行動了如指掌,但並沒有過多的關涉,畢竟他在為自己鞏固海口的勢力,也是讓帥軍有個休身之所,免去四處奔波流竄作戰的艱辛,當然楚天心裏也有計劃,他絕不會讓陳秀才無休止的擴充勢力。
等陳秀才坐穩海口堂主的位置,就把他跟帥軍的關係捅出來,讓他再也無法回頭,雖然這招有把陳秀才迫上絕路的嫌疑,但江湖向來就是如此殘酷,何況楚天只是要養條狗去咬人,絕對不會讓狗反咬自己。
時間將近兩點,楚天找了間餐廳吃飯。
飯菜很簡單,兩海碗瘦肉湯,小碟豬油渣菜心和兩碗大米飯,就是楚天和風無情的午餐,飢腸轆轆的兩人不顧老闆詫異的目光,埋頭扒起飯來,剛剛吃到大半碗飯,楚天的餘光掃到熟悉的身影,從餐廳門口消逝。
楚天把碗筷扔在桌子上,向門外急速走去。
風無情剛要起身跟上去,楚天卻打出不用跟隨的手勢,他只好無奈的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埋頭吃飯,再咬着瘦肉抬頭的時候,楚天已經消失在門外,他用心的回想着剛才的細節,感覺外面人影閃過引起楚天注意。
他心裏微動,隨即輕輕嘆息。
楚天環視着周圍環境,卻沒有再發現那個身影,正以為自己眼花的時候,微風吹來些許的幽香,楚天頓時精神振奮,幾個箭步竄出到旁邊路口,貼在牆角掃視過去,果然是周雨軒,她正鑽入黑色轎車裏面。
片刻之後,黑色的車迅速的從楚天身邊衝過,很快開上了公路,楚天不動聲色的拿出電話,撥通貼身跟隨的兩名帥軍兄弟:「你們跟上前面的黑色轎車,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有什麼事情再給我電話。」
帥軍兄弟點點頭,隨即開車跟了上去。
楚天跑回到餐廳繼續吃飯,風無情已經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揮手讓老闆給楚天重上瘦肉湯和青菜,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少帥,莫非不是周雨軒?我剛才見身影有幾分相似,還以為世界那么小就這樣撞見了呢。」
楚天往嘴裏塞進瘦肉,淡淡回道:「確實是周雨軒!」
風無情微微發愣,問道:「幹嗎不捉她回來?」
楚天就着瘦肉扒了幾口白飯,慢慢咀嚼咽下後才回答:「周雨軒似乎對朱家軍有種怨念,否則她怎麼會跑到海日餐廳興風作浪?而且我已經把她送回了京城,她依舊費盡心思跑了回來,她究竟想要幹些什麼呢?」
風無情靠在座椅上,苦笑着開口:「或許她有老相好在海南呢!即使她對朱家軍有怨念又如何?少帥總不會期待她來幫助我們對付朱柏溫吧?要知道,她同樣對我們沒有好感,更重要的是,她手上無權無兵。」
楚天風捲殘雲的吃完飯,端起茶水抿了幾口,意味深長的道:「表面上來看,她確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但你不要忘記她背後有周龍劍,那可是彈指間人頭落地的主,咱們現在暗中關注周雨軒,任由她折騰。」
「看她究竟有什麼怨念,或者順勢幫她發泄怨念!」
風無情明白過來了,拍着腦袋笑道:「明白!」
楚天微微輕笑,繼續補充道:「只要保證她沒有生命危險,無論她跟朱家軍怎麼死磕都沒關係,甚至事情越大對我們越有利,如果朱柏溫不識好歹把周雨軒迫近絕境,到時候就會招惹周龍劍出手,呵呵。」
風無情接了過來,緩緩道:「那可是血流成河啊。」
楚天站起神來,轉移話題道:「結賬吧,咱們該回去據點謀劃了,咱們可以玩些陰謀,但不能把雞蛋放在同個籃子裏面,最重要的親自殲滅朱家軍精銳,那才是稱霸海南的根本,餘孽太多,根基總是不穩啊。」
當初天地會的存在,讓清朝政府折騰了多少年。
回到帥軍據點,楚天就讓風無情去叫陳秀才過來商議,風無情剛剛離去,楚天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按下接聽就傳來紅葉的聲音:「少帥,還在海南吧?我們在意大利的談判失敗了,五義幫堅持要五十萬歐元。」
楚天微微輕笑,把玩着象牙刀回應:「放心,明天就沒有這個煩惱了!對了,紅葉,你親自領幾個信得過的人去踏香港,跟霍宗協商合併事宜,我想把香港那些產業和鴻發整合起來,實現資源的最優化配置。」
紅葉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幽幽的回應:「好,我準備妥當後,會領孫斌他們去香港搞定事情,對了,荒原的基礎建設已經弄好,唐商雄問他何時可以回京城?估計荒山野嶺熬不住了。」
楚天呼出幾口氣,也有點想念那幾個小子了,於是笑着回答:「竟然哈爾寨正常產刀,荒原也弄好了基建,那就讓唐商雄回來吧,上次他也向我哭訴,說他把村民的牛羊都快吃完了,再呆下去就要去做牛做馬了。」
紅葉點點頭,溫柔的道:「好,我明白!」
掛斷電話之後,楚天毫不猶豫拔出個越洋電話,語氣平淡如水:「可以讓五義幫消失了,記住,斬草除根力求威懾其它黑幫,也算是個意大利黑手黨見面禮,讓他們別以為扛着老牌子,就可以不講道理。」
耳邊平靜片刻,隨即傳來嘆息:「明白!」
五個小時後,意大利。
華福中餐廳,五義幫的窩,他們正靠在椅子上喝着啤酒,像是他們這種不入流的小幫派,只能在唐人街瞎混生存,搶點同胞們的錢財,砸點華人的店鋪,反正都是對黃種人下手,對於意大利人是屁都不敢放。
當然,對於有財勢的華人也是不敢放肆。
不過他們的老大武雄今天很開心,因為凶神惡煞的趕走華商協會的人後,跟他們保持聯繫的意大利黑手黨傑克丟給了五義幫兩萬歐元,這是他們需要四五個月才能搞到的錢,所以大家都很高興的喝酒慶賀。
武雄更是開心的揉搓着懷裏的女郎,雖然不知道黑手黨幹嗎找五義幫去搗亂鴻發輪船,但能替黑手黨效犬馬之勞並得到他們撐腰,他就感覺到無比榮耀和光榮,甚至人格和地位都高了起來,但笑容很快停滯。
因為餐廳走進了五個人。
雖然五個人相對他們四十多人來說很渺小,但武雄卻感覺到毛骨悚然,因為這五個人的眼神都冷酷無情,就如籠子裏面困獸的凶光,而且他們身上散發的寒氣漸漸籠罩過來,讓每個喝酒的人都變得凝重起來。
武雄感覺到憋屈,向手下使了個眼神。
為首的人忽然出聲:「誰是武雄?」
標準的中文讓五義幫的人鬆了口氣,竟然是華人就沒什麼可怕的,兩名戴耳環的混混踏前幾步,叉腰向他們吼道:「你們是什麼人?找武哥幹嗎?滾,不,留下腰包裏面的錢再滾,否則打斷你們的狗腿。」
為了壯壯威勢,幾名混混還堵住門口。
聶無名輕輕微笑,伸手往懷裏摸去。
混混們都大笑起來,以為這些人都懼怕了他們而掏錢,但戴耳環的兩名混混很快就笑不起來了,因為他們發現聶無名掏出的並不是錢包,而是烏黑的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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