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開車內的收音機,甜美的聲音響起。
氣象台發出天氣預報,西風4-5級,明天陰有陣雨。
晚上七點,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高正耀正在大貨輪上吃着烤肉,這兩天在天朝和高麗之間折騰,着實把他累壞了,剛剛回到漢城關押好霍無醉,又接到金太申的電話,因為換人地點生出變故,需要更換交易時間地點,他只能忙裏偷閒犒勞自己。
畢竟,過了今晚十點,如果金太申沒有消息反饋回來,他就要把霍無醉換個其它地方關押,進行下一輪的接觸談判,如果金太申把朴東煥救了回來,那就可以把霍無醉丟進海里餵魚,只是手尾處理也需要乾淨利落。
烤肉滋滋的響着!幾瓶清酒輪換倒着,有了酒意的高正耀掃過幾眼時鐘,拍着親信笑道:「還有時間,咱們慢慢喝,十點鐘後才有咱們忙的,***,這幾天都沒有吃頓飽飯,跑來跑去,還要看守那女孩。」
左邊的親信爽朗笑了起來,露出很男人的神情道:「組長,反正那女孩最後都是要丟進大海餵魚的,我見她模樣還長得很是俊俏,不如臨死之前就讓她犒勞兄弟們吧,也算是我們忙活幾天的福利好了。」
右邊親信忙附和道:「這個建議不錯!」
高正耀摸着下巴,嘿嘿笑了幾聲:「好!十點開葷!」
眾人發出格外響亮的笑聲,酒杯狠狠的相碰,高正耀剛剛把清酒咽下喉嚨,面對窗戶的他瞬間感覺到眼前閃過耀眼的光芒,隨即就見到熊熊大火沖天而起,似遠而近,他忙扔下酒杯向門口走去,親信們跟着出去。
沖天的大火是從七號碼頭燃起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鄰近8號碼頭的海面也是熊熊烈火,而且正向大貨輪蔓延過來,高正耀很快判斷出是原油泄漏到海面,在西風的吹動之下向自己所在貨輪急速撲過來。
他的心裏微緊,火勢實在太大了。
在被火光燙紅的夜色中,可以看見不少碼頭工人,提着水桶喊叫着,從四面八方趕去七號碼頭救火,只是他們儘管賣力,但在滔天火勢面前,卻是杯水車薪沒有多大效果,火舌升騰跳躍,並隨西風扭曲延伸。
在短短的四五分鐘時間,大火就像是海裏面捲起的浪潮,不可抑制,洶湧澎湃的向西飄搖,連站在貨輪甲板的高正耀都能聞嗅到原油氣味,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灼人熱浪,心裏暗懼怕要多少原油才能撐起這場大火。
***!還真是讓自己不得消停呢。高正耀狠狠的暗罵,隨即向親信吼道:「***,有什麼好看的,你以為那是煙火啊?沒見到大火正向我們蔓延過來嗎?想要蓋國旗啊,快開船,快給老子開船。」
組長真是氣糊塗了,親信遲愣片刻,善意的提醒:「組長,沈家的那些水手和船長都被你趕到岸上去了,現在這貨輪就剩下咱們十幾個人,開飛機開車開坦克我們都會,唯獨開這大貨輪,二十幾個兄弟沒人會啊。」
高正耀頓時醒悟過來,死命拍着腦袋懊悔,當初為了順利把霍無醉綁回漢城,就跟沈南山打了招呼坐上沈家的船回來,抵達之後為了安全起見,還把水手船長都趕去岸上快活了,如果貨輪被燒了,賠償就大了。
他的額頭滲透出汗水,剛想要喊人救火就發覺自己幼稚,風大火旺根本無法去救,在他發呆的時候,海面吹來的火苗已經燃燒到集裝箱了,高正耀恢復了理智,果斷的下達命令:「帶上那個女人,咱們趕緊撤。」
兩名親信很快轉身離去,輕車熟路的向里側的房間走去,片刻之後,高正耀就見到親信把掙扎的霍無醉拖了出來,他的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冷冷道:「這女孩還是那麼倔強,看看今晚在床上是否依然剛烈。」
霍無醉咬牙切齒,狠毒的罵道:「你不得好死。」
高正耀輕輕微笑,不置可否的道:「把她帶走!」
十幾個人押着霍無醉從大貨輪走下來,完全無視後面被大火燃燒的集裝箱,岸上的守衛也默契把汽車開了過來,幾名特工剛剛撤掉警戒護欄,不遠處就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兩輛閃着耀眼警燈的消防車呼嘯而來。
高正耀輕輕哼道:「火燒成這樣才來,全是飯桶。」
話音落下,驚變爆發,消防車不長眼睛的把兩名高麗特工撞飛,從凌厲的慘叫和落地的鮮血可知,他們凶多吉少,還沒等高正耀他們反應過來,消防車已經狠狠的撞上前頭的轎車,並橫陳開來堵住通道。
轎車的前頭被撞得面目全非,開車特工的腦袋也是重重撞擊玻璃,隨即就癱倒在車內沒有了動靜,高正耀臉色巨變,終於清楚眼前的消防車不是救火,而是有企圖的來殺人,準確的說,就是想要殺他們。
高正耀邊陶手槍,邊怒吼:「殺了他們!」
消防車蓄水的頂蓋也就在這時被掀翻,從裏面幾乎同個瞬間躍出五條人影,相互碰撞後就彈射了出去,默契的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繩子牽扯似的,步履迅疾無聲,每個人的眼神都綻放着食肉動物般的殺氣。
高正耀他們臉色巨變,舉槍要射向目標的時候。
風無情和聶無名手裏的槍先開了火,隨着那兩道耀眼火光,兩名高麗特工的腦袋猛得往後仰起,眉心處竄起妖艷的腥紅血雨,他們手中的短槍也隨着慣性而揚起,把失去控制的子彈噴射到了天空,隨即轟然倒地。
遠處火光傾瀉,天養生和老妖瞬間閃入高麗特工之中,高正耀就像見到兩柄從十萬雪山走來的亘古沐風的長刀,散發着能讓人骨髓凍徹的冰冷寒意,他們劃出的冰冷刀光,遠比流星還要快,還要耀眼。
刀鋒過處,寸草不生。
在同事們的慘叫中,兩名控制霍無醉的特工也生出懼意,掏出手槍卻不知道指向哪裏,就在這時,眼前飄過如雪的白衣,還沒有用槍對準目標,他們就感覺咽喉像被鉗子夾住,下一秒,他們已經死去。
海風吹過碼頭,煙塵蕭蕭落下。
霍無醉被扯開眼罩的時候,美麗的雙眸就映入了楚天的笑容,她的心底頓時湧出感動和溫暖,露出燦爛的笑容卻狠狠的罵出:「小王八蛋,那麼晚才來救本小姐,是不是想要藉機拋棄我們啊?」
楚天輕輕微笑,把她摟入懷裏:「怎麼敢拋棄你呢?」
霍無醉重重的哼了聲,愜意的嗅着楚天身上的男人氣息,嘴裏卻依舊吐出刁鑽的話:「恐怕不是不敢拋棄我吧?而是擔心我肚子裏面的孩子吧?我想要知道,如果我沒有懷你的孩子,你會不會來救我?」
楚天低頭吻在她額頭,斬釘截鐵的道:「會!」
霍無醉皺起眉頭,質疑的說:「回答的那麼快,肯定不是真心話。」
楚天識趣的閉上嘴巴,估計自己沉思片刻回答,這小妮子依然有理由找茬,那就是『如此簡單的問題還想那麼久,肯定不是內心的真實反應』。
不過見到她身上的傷痕,楚天還是愧疚的道:「是楚天讓你受苦了!」
霍無醉想要頂嘴,卻終究不忍心。這個男人,那自責的眼神就像是針刺般的留在她心裏,她莫名的生出不該有的憐惜,這瞬間,她在顫抖。
自己是否愛上了這個男人,否則怎麼會為他痛苦而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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